董明回到宿舍後,發現只有梁永壽與何陽在,周日的下午,也沒了啥事兒,估計他們都出去轉了吧,他自己不也是一樣麼,中午跑出去跟姑姑吃了頓飯。何陽只是看了董明一眼,仍然躺在床上看著他的書,梁永壽卻是跟董明道,「還以為你得晚上才回來呢,沒跟著你姑姑回家?」
「我姑姑家又不在縣城,也不那麼方便,就吃了點兒東西回來了,你沒出去?」
「我又能去哪兒?杜容去他姨家了,本來王敏、呂博天跟郭奇偉想到街上轉轉的,結果郭奇偉的姐姐又過來看他,把他拉走了,那倆就自己去了,你們班那個李和頌讓他老鄉給叫走了。」
董明心裡輕笑,自己的這個宿舍,這麼快就形成小圈子了啊,李和頌看來是希望與自己走得近些,可那郭奇偉也是怪了,明明他與這個梁永壽是同班,卻喜歡跟兩個四班的混在一起,杜容、梁永壽與何陽卻是打了單幫,不過,這個何陽更單一些,就像昨天,宿舍里一起打籃球,只有他何陽不願參與。
董明在宿舍也沒事可做,修煉?別想了,這大白天的,啥也甭想干,實際也可以去姑姑家,但他就是不願意把去姑姑家當成一種習慣,一旦這種習慣養成了,想扭轉都困難。隨便洗了洗衣服,然後準備到校園裡再轉轉,可這個時候,宿舍門外又進來了一人,董明一看,有些意外,是他們五班的生活委員王志聰。
「咦,董明、何陽,你們都在啊!李和頌出去了?」
王志聰也是住校生,與王書豪不在一個宿舍,見到他進屋,董明輕輕點頭,「就我跟何陽在,有事兒?」
「你倆在也行,有這麼個事兒,我們班的那倆宿舍,都已經選出了宿舍長,實際上,主要就是把宿舍衛生這一塊兒給負責一下,王書豪是二三七的舍長,我自己當二三六的。不過你們這個宿舍有點兒特殊,有三個班的人,要不,等你們人齊了的時候,自己推舉一個,然後排一下衛生值日,學校從下周開始,就要每天檢查衛生了。」
宿舍里都是些孩子,衛生習慣絕對說不上好,現在地面上還扔著許多垃圾。董明印象里,第一天的時候,他動手掃過一下,也只是簡單清理了一下,第二天何陽應該清掃過,因為他們打完球回來,他發現地面乾淨了,昨天晚上的時候,梁永壽也倒過一次垃圾。看今天這樣子,好像還沒人整理,董明也知道自己的宿舍與其他宿舍的不同,因而望了望上鋪的何陽道,「我們商量著來吧,不過估計只能等到晚上了,你們說是不是?」
「那就晚上商量一下,今天我們班的生活委也跟我說這事兒了,要讓我們宿舍儘快把衛生這一塊兒給搞起來。」梁永壽道。
正當王志聰準備離開宿舍的時候,卻聽到了宿舍樓的樓道里顯得亂鬨鬨的,好像有許多人在那兒說話。董明宿舍的這三個人,都不是啥好事兒的,如果有王敏呂博天在的話,估計這倆會最先跑出去看看情況,就是李和頌跟郭奇偉也對這種熱鬧比較有興趣。但他們三個,卻都是沒有半分想挪動的想法,至於生活委王志聰,反正他也要離去,就轉身出了宿舍。
不大功夫,王志聰卻是轉身又進了董明的宿舍,並對三人道,「現在學校正發動宿舍里的人,去搬點兒東西,高一和初一的同學都沒有課程壓力,學校建議這兩個年級的人儘量去幫一下忙,你們都沒事兒吧?沒事兒的話,我們也去吧。」
摻和事兒董明幾人沒興趣,但幫個忙啥的,他們倒也無所謂,在宿舍里閒著也是閒著。董明等三人,隨著眾人一道兒,出了宿舍,並且與高中宿舍樓出來的那些人匯合了起來,向著辦公樓走去。等這些人匯集到了辦公樓前,董明大概估計了下,人雖然不算多,但也湊了五六十人,而辦公樓門口處的台階上方,有個人站在那裡,正是縣中的政教主任任永寧!
他站得筆直,手背在後面,一雙眼睛露出威嚴的目光,正在掃視著這些前來的學生。見到後面再沒有前來的人後,他雙臂張開,做出一個聚攏的動作,開始了他的訓話,「大家都往前聚一聚,離得近點兒!」
任主任的話一結束,大家不但站得更緊湊了,也沒誰再交頭接耳,這種表現,讓任主任很滿意,然後語音洪亮地說道,「今年,在我們的南方,許多地方出現了重大洪澇災情,在驚聞災難的瞬間,我們的國家迅速作出了重要的部署,要全力抗災救災,我們的子弟兵,最早地到達了災區,在這裡,我們要向他們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得到了不算熱烈的掌聲之後,任主任繼續他的講話,「山河可以阻斷,房屋可以摧毀,道路可以毀壞,但全國人民對於災區的關愛卻是不能阻隔!齊山縣委縣政府號召我們全縣人民,行動起來,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以最大的熱情投入到救災工作之中。我們齊山縣組織了一隻車隊,準備帶著我們齊山人民的熱情,將我們齊山各界捐贈的愛心送往災區,現在車隊已經在政府大院裝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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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縣中也準備了許多的教材、實驗器材和體育器材等,但卻沒想到,學校的卡車在關鍵的時候出了問題,當時有人建議,政府離我們學校很近,讓那些愛心車來學校裝車不就行了?但我非常不認同這種觀點,我們雖然沒有能力將這片愛心直接送到災區,但我們至少也要把它送到我們力所能及的地方,你們說是不是?」
這個時候,董明終於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直接告訴大家搬東西就是了,還說了這麼多,哎,也真是的,不講這些難道還會不幫忙了嗎?但大家也不是所有人都像董明這般,任主任這第二次問話,卻收到了不錯的回應,許多同學都用大聲的回答表示出了他們的認可。
董明也在人群中看到了本班的另外幾個同學,但大家還不算多熟,他仍然是與何陽與梁永壽混在一起。董明看著學校這輛關鍵時掉鏈子的卡車,心說裝得倒還挺滿,書籍之類,都是用牛皮紙打著捆兒,兩人抬一個肯定沒問題,像實驗器材和體育器材之類,都用木板打了包裝,倒也不算多大,估計三四人抬著也不難。
就這樣,縣中這幾十名學生,抬著各式各樣不同包裝的物資,向縣政府出發。縣政府離縣中有多遠?還真是太近了,近到無法想像,出校門向西,走一兩百米的樣子,過一個路口,再向西走一兩百米,就是政府大門,沒錯,就是這麼近!
在家裡,董明很少做這種體力活兒,當然,這也不算多難的事兒。但,事情並不是董明想像的那麼簡單,東西是給送到政府大院兒了,他們也看到了院內停了四輛半掛大卡車,可由於送來的物資數量多不說,種類也是五花八門,這車就不好裝了,說白了,就是人手不足!
然後,董明他們這一群學生,走不了了,他們又從搬運工變成了裝卸工。足足忙活到了晚上,才總算是完事。回學校的路上,這些孩子們早就不是剛剛出發時的那麼激昂,一個個又累又悔的,都覺得不應該摻和這檔子事兒,少數人更是私下裡對這個任主任罵了好幾通!
任主任也是有苦說不出,當時那位政府辦公室的副主任跟他提出了要求,他又哪敢炸刺兒呢?這可是平時巴結都巴結不上的人啊!還好,任主任也是自知事情做得有些過分,親自跟食堂打了招呼,這些出了力的學生,晚飯每人獎勵一個雞腿兒作為補償,至於這個雞腿兒能不能驅散學生們的怨氣,他也沒有辦法了。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對這場無妄之災表示鬱悶,至少董明就不會這麼想,雖然他對任主任這種強拉硬拽讓大伙兒出工的做法並不認同,但他卻在這辛苦的工作中,獲得了意外的發現。裝卸中,在他忙活了一陣子有些疲勞之後,忽然就出現了那種修煉的欲望,而這種情況與跑步的效果又有些不同。總得說來,當董明奔跑時獲得了修煉欲望之後,即便他繼續跑下去,這種欲望也會慢慢消退,意思是說,再跑的話,也不會對修煉有再多的幫助。但剛才的情況卻是,裝了一陣子車以後,他有了修煉的欲望,然後,隨著裝車的繼續,這種修煉的願望卻隱隱地保持了下來,雖然不甚明顯,但這卻是他以前從來沒有過的體會。
是不是跑步這項運動太過單調了呢?董明覺得這種猜測有它的可能性。今天義務勞動,呃,也不全算是義務,畢竟人家還賞了個雞腿兒呢,今天的情況卻可以讓董明身體更多的肌肉加重了負荷,那麼,今天的修煉,會不會給他帶來一個驚喜呢?
三人回了宿舍,宿舍依然是空無一人,看來那幾個今天都渡過了一個快樂的周末,各自取了飯盆,今天何陽少見地沒有拒絕前往食堂,那裡有個雞腿兒等著他呢。
到了食堂,食堂里與往日有了些許的不同,就是賣雞腿兒的那個窗口,今天暫時不賣了,至於想買雞腿兒而買不到的那些同學會不會有意見,董明並不清楚。窗口站著一位政教處的小幹事——下午裝車時他也在,一個個地在那兒鑑別,看到下午參加勞動的,就發一個雞腿兒,忠實地執行著任主任的任務。
董明領了個雞腿兒之後,又買了兩份其他的菜,因為他看到,何陽除那個雞腿之外,只是買了兩個饅頭,幾人都買好飯匯合後,董明也不問,直接就將菜給何陽倒了一半兒過去,而何陽,面帶感激沒有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