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睢眸中映入孟渟顏色姣好的臉,他的喉結輕輕滾了滾,然後才點了點頭。
可他被美色恍惚的那一停頓,在孟渟覺來就是猶豫了,他的手滑到晏睢的臉上,戳了戳他的臉頰,「晏睢,你不能不想我,你是我的。」
他這些日子可羨慕死甄晗他們了,他聽著晏睢的聲音,那些想念更是發酵得厲害。
不,或許應該說是嫉妒才對,他嫉妒甄晗他們能陪在晏睢身邊,陪他說話,陪他吃飯,把原本該他陪著的事兒,都給搶了。
「我想你,」晏睢說著輕輕擁住孟渟,在他的唇上吻了吻,又再將他的腦袋按到他的肩頭上,很是自然是拍撫起了孟渟的後背,「我知道,我是你的,只是你的。」
孟渟或許都不知道他自己這強烈依戀的來源,晏睢卻是知道。
孟渟依舊沒有從那一日事情的陰影中擺脫出來,看不到他,摸不到他,孟渟就會克制不住地擔心,他能為他們在晏氏大廈里忍耐這些天,已經是難得了。
晏睢認真的神色,絕對的話,終於讓孟渟滿意了,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的唇就近在晏睢的脖子上吻了吻了,而後雙手也繼續擁著晏睢,他又悄聲嘀咕了一句,「你是我的,就是我的。」
為了能讓孟渟抱得舒服,晏睢沒有到辦公桌上處理事情,他把手提電腦打開,就在書房的沙發上看電子報告,孟渟也專心霸著人。
晏氏主事的人從孟渟換回晏睢,吞併閆氏的腳步,只會加快,不會停止。
閆韞生又給許樹旻打了個電話,可這回接的人不是閆韞生本人,而是他的秘書。閆韞生將電話掛了,他知道許樹旻和他的許家是不可能幫他了,就連幫他留點喘息時間的可能都不會有了。
而這一日,在海城苟延殘喘這麼久的孟氏也宣布了破產,孟老爺子以及他孟家二房那一脈的人徹底退出了海城的貴圈,孟老爺子在監獄服刑,倒也算和李一菲在裡面團圓了。
孟淇在北郊這邊買了棟房子,帶著馮澤嬌和他爹媽住在這邊,地址是在晏宅附近,吃過晚飯之後,孟渟和晏睢散步到門口,就看到帶著馮澤嬌散步的孟淇,他遠遠看到孟渟和晏睢,手招的可歡了。
然而孟渟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把人給認出來了,而且他還四周看看有沒有其他路過的人,或許那孟淇是在和別人招手呢?孟渟到現在還覺得他和孟淇並不怎麼熟。
孟淇一眼就看出孟渟的意思,也不找孟渟說話了,他看向晏睢,「晏老大散步呢?」
「嗯,」晏睢點了點頭,他和孟淇也沒什麼好說的,又和馮澤嬌寒暄了兩句,然後就帶著孟渟往回走了。
孟淇明顯有些意猶未盡,但他就住在附近,以後來日方長,他總能找到機會和孟渟說說話。
他這個說話,就真的只是說話,你對孟渟的一些想法,在最開始的時候,就被孟渟用兩拳頭給打沒了。
「他幹嘛也叫你老大啊?」孟渟和晏睢走了好一會兒,他突然又開口問道,他怎麼不會知道晏睢什麼時候又收了孟淇當小弟呢。那個孟淇是不是對他的晏睢有什麼非分之想呢?
孟渟這麼想著,又拉緊了晏睢的手。
晏睢對於孟渟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他就將他和孟淇的合作,和孟渟仔細說了說。
「哦,原來如此……那他是應該叫你老大,」他還以為是孟家惡有惡報,遭了報應了,沒想到這背後還是晏睢給弄的,他得知這些經過,就也知道這裡面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他的。
「李瀾和他爺爺都叫我大當家呢!」
說到李瀾,孟渟又想起一件事兒,「對了,李瀾過兩天考完也要過來,我帶他參觀一下實驗室,他也很好的。」孟渟的這個很好,說的是李瀾在香水上的天賦。
「知道了,大當家。」晏睢說著抬手揉了揉孟渟被凍得微紅的臉頰,又忍不住低頭吻了一下他的唇。
孟渟眼睛一眨隨即回吻過來,兩個人交換了一個氣喘吁吁的深吻,孟渟突然被孟淇帶起的那些不安又都被吻了回去,他的臉頰比之前又紅了些許,他低聲糾正晏睢的話。
「我是李瀾他們的大當家,你是我們家裡的大當家。」
對於這點,孟渟還是很認可的,但他才說完,人又再擠到晏睢懷裡,多補充了一句,「但也你還是我的。」就是晏睢是晏氏所有人的家主,他也還是他的人。
晏睢聞言忍不住笑了笑,讓孟渟再抱他一會兒,然後才牽著人往裡走去。
到底明天要期末考,孟渟和晏睢回到樓上,還是又拿出卷子來做了兩份,然後懷著略有忐忑的心情去睡覺了。
第二天,晏睢親自送孟渟去學校,他將人送到教室門口,才出來回到車上,而後前往晏氏大廈,下午五點之後,孟渟才出來校門口,晏睢的車早就到了。
考試的兩天時間,晏睢全程接送,他到晏氏大廈去,孟渟學校里外都還有人在暗中看著,閆氏被他步步緊逼,他怎麼可能不防著他們狗急跳牆呢。
「我考完了,應該還行,」孟渟說著直接躺倒在晏睢懷裡,又主動拉著晏睢的手揣在懷裡,一副解脫了的模樣。
晏睢另一隻手在孟渟的頭髮上揉著,他思考了一下道,「晚上我再給你煮麵,當獎勵。」
「好,」孟渟連連點頭,目光直勾勾地看著晏睢,撲騰了兩下想爬起來,可又實在倦怠得很,他也不撲騰了,他壓低了聲音道,「你靠近點兒,我親親你。」
晏睢沒有猶豫,當即就俯身下來,然後孟渟如願在他的臉頰上吻了吻。
他親了人,彎起眉眼笑,又再蹭蹭晏睢,才放開了他。
「對了,王老師問我要不要補課,我拒絕了,」孟渟抓著晏睢的手,捏捏揉揉,然後說話,「我不想去,我想陪著你。」
準確地說,孟渟想要守著晏睢,等到事情全部塵埃落定,他再去做自己的事情。晏睢會擔心他的安全,可他也會擔心晏睢,那次的事情絕無可能發生。
晏睢聞言點了點頭,「也好,在家學習一樣。」
實在不行,可以和以前一樣,請人到家裡教。
「嗯,」孟渟點點頭,他沒再要求晏睢低下頭來,可他卻伸手摸了摸晏睢的唇,大抵意思是一樣的,那種忍不住想和晏睢親昵的意思。
他一直在晏睢懷裡賴著,等車到家門口了,他才下來,可還沒走兩步,他又讓晏睢給背起來了。這半年的時間,孟渟長高不少,可他伏在晏睢的背上,依舊適合得很。
他貼著晏睢的臉頰,目光四周掃了掃,然後唇瓣一啟,就啃住了晏睢的腮幫子,他也捨不得用力,含一含舔一舔便放過了。
「沒用力,」孟渟啃完,然後小聲地和晏睢說話,他用臉頰蹭蹭晏睢被他啃了的地方,「我就是想親親你。」太想了,所以吻就變成了啃。
「嗯,」晏睢應了一聲,然後腳步加快往裡走去,孟渟想親他,他一樣想親孟渟,他說不出來,但他願意做出來。
肖伯接過書包之後,就見晏睢背著孟渟直接回房去了,他轉道去告知王媽,晚飯不用那麼著急了,至於其他人,可以先上一些小點心,孟渟今天期末考結束,他們估計都想陪他一起吃個飯。
果然不出肖伯所料,他們回房一個多小時才下來,孟渟和晏睢也洗了澡,換了衣服,他們做什麼去了,根本不用費腦子猜,看孟渟粉撲撲的臉頰就知道了。
「渟渟寶貝的皮膚真好,」晏蔓嘉瞅著孟渟好一會兒,得出這樣莫名其妙的結論。
孟渟被提到了,他才將目光從晏睢身上移開,看向了晏蔓嘉,他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應了晏蔓嘉的話,「估計是我比較年輕吧。」
全家就他最小,他皮膚最好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被踩了一下痛腳的晏蔓嘉氣哼哼地撇開了頭,她又琢磨著道,「你這個時候應該滿臉青春痘才對!」可孟渟平日裡的飲食都以清淡為主,多一點辣都吃不了,再加上王媽給他調理身體的藥膳就沒斷過,皮膚不好才奇怪了。
晏蔓嘉一說,孟渟回憶了一下他今兒才見過的那些同學,確實好些人是滿臉青春痘的,他略為惶恐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摸到什麼疙瘩,他才松下一口氣。
他瞅了瞅晏睢,然後搖了搖頭,「我不要長痘,不要變醜。」
他也就是好看點,能吸引晏睢了,可不能連這點優勢都沒有了。
晏蔓嘉看孟渟嚇到,她終於圓滿地落座了,她是沒有青春的資本了,可她也不能放棄保養,改天她得和寧舟取取經。
其實晏蔓嘉這段時間住在老宅,早睡早起,平日裡除了畫畫,就是看電視,每天傍晚自己練練瑜伽,作息規律,心情好,顏色自然也就好了。她就是不化妝,看著都比之前還要好看上許多。
她羨慕孟渟的皮膚,估計也有很多人羨慕她的皮膚。
孟渟又琢磨一下,然後搖了搖晏睢的手,「晚上的面不要加辣了。」
「好,」晏睢應了,他本來就不打算加的。
聽到他們對話的晏蔓嘉等人,早就習慣晏睢給孟渟單獨開小灶的事實了,除了有一天晚上的雞翅,他們有幸嘗了嘗,其他時候都不能,孟渟對於晏睢的事情都「護食」得很,輕易不肯跟人分享。
他們說著話,晏禹和何樾也從隔壁棟過來了,那天發生那樣的事情,何老爺子或許原本想開口留何樾和晏禹,就也開不了口了,但何樾和晏禹有計劃在何樾身體完全康復後,他們搬出住。
去哪兒住還沒決定,或許是海城,或許是F國,他們雖然耽擱了二十多年的時間,可何樾的夢想,他們還想去完成。
他們坐下,眾人就開始動筷子吃飯。
「渟渟考的怎樣?」晏禹放下筷子後,問一句孟渟,然而孟渟嘴裡還塞著飯食呢,他抬眸看向晏禹,猶豫了一下才點了點頭。
何樾拉一拉晏禹袖子,讓他不要提這樣可能讓孟渟不喜歡的話題。
可晏禹其實沒想怎樣啊,這不僅何樾護著,就是晏蔓嘉和甄晗也抬眸看過來了,晏睢沒看,那是他完全不在意他的說法,也有辦法讓孟渟不在意。
「盡力就行,身體重要。」這才是晏禹開這個頭的原因,他們家不缺成績好的孩子,孟渟願意學就學,不願意學,他有晏睢,也有自己的事業,完全不用去擠這個獨木橋。
孟渟這回點頭就快了,他對晏禹笑笑,然後夾了菜,放到晏睢盤子裡,還催促了一句,「好吃,你吃。」
晏睢的口味和晏禹的相似,那道菜他們倆夾的比較多,孟渟這是擔心晏睢會因為晏禹吃多,給餓到了。
晏禹一頓,神色瞬間轉為無奈,他拿起筷子,孟渟的目光隨即飄了過來,晏禹夾起何樾愛吃的那道菜,孟渟才把目光移走。
「那是何爸爸愛吃的,我知道。」
他低聲和晏睢說著,見他盤子裡的菜吃完,他又立刻給晏睢夾了。
當然,他盤子裡的菜也全是晏睢給他夾的,葷素搭配,營養均衡。
吃過飯之後,眾人又陪著孟渟看了會兒電視,這才散去,孟渟回來後就運動了一場,眼下又有些困了,但他還記得晏睢的面,不能睡,也不讓晏睢給他拍。
他們到書房裡,晏睢處理事情,孟渟拿出他的筆記本電腦,開始琢磨他要給晏睢的四季版香水。當然,他琢磨里有一部分就是看晏睢,畢竟他是為晏睢量身打造的一款香水,他看得相當心安理得。
晏睢自然也不會毫無知覺,他分心的同時,處理事情的速度也在不斷加快。
見孟渟瞧了他一會兒,他看回電腦,他終於將筆放到筆筒里,起身到孟渟的座位後,從背後將人抱住,「在看我什麼?」
「在琢磨香水呢,」孟渟說著臉頰微微心虛地紅了紅,他握住晏睢落在他腹部的手,下頜微微揚了揚,「我給你的香水,當然要從研究你開始。」
「是不是很有道理?」
如果孟渟不說這話,還真有幾分道理,可他回頭過來,那心虛的模樣,瞬間就把那道理給壓沒了,這大概是另類版的「假公濟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