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寶是有後台的。
宮裡誰不知道他是皇上身邊的紅人?
皇上最是信任他,他說的話基本就代表了皇上的意思。
就連後宮那幾個還未得冊封的美人兒都得給李二寶幾分薄面。
如今他動了怒,怕也是皇上的意思。
太后宮中的人不敢言語了,連連賠罪,灰溜溜地走了。
李二寶回身把勤政殿的門關嚴,認真在外邊守著。
晚間,酉時三刻。
南奚他們換了身衣裳,出現在了承華殿。
宮宴便是在此舉行。
文武百官攜家眷集體跪拜。
「參見攝政王。」
「見過鳳臨女皇。」
兩人來到左側首位落座。
黎卿墨:「平身。」
百官這才起身,重新落座。
太后也來了,坐在黎北穆的旁邊,看著身穿龍袍的南奚,總覺得格外刺眼,眸光中儘是輕蔑。
不過是個鄉野丫頭,居然也能稱帝了。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攝政王真是糊塗啊,居然將整個青鳥國拱手相讓。
「南奚,多日不見,你的面色倒是比之前好了許多,容光煥發,倒是讓哀家差點兒認不出來了。」太后突然說道。
百官集體垂首裝鵪鶉。
太后這是又作的什麼妖啊?
宮宴上喚他國皇帝名諱,此乃兩國邦交大忌,往深了說便是挑釁,弄不好可是要打仗的。
黎北穆連忙給太后遞眼色。
可惜啊,太后就當沒瞧見,微抬著下巴鄙視著南奚的方向,仿佛還非要對方給個回應似的。
她似乎忘了曾經南奚作為一個仵作的時候,都沒在她面前吃了虧,更何況如今還是一國女帝?
南奚:「和東嶽皇相比,朕的氣色的確是更好一些,因為朕身為鳳臨女皇,無人膽敢讓朕做朕不願做的事情,後宮中也沒有類似太后這種長輩倚老賣老,頻頻添加苦惱,氣色自然容光煥發。」
黎北穆偷偷給南奚豎起大拇指。
這話聽著就爽快。
南奚朝他笑了笑,隨後再次看向太后。
繼續道:「聽聞東嶽太后安排了幾名女子,命東嶽皇必須夜夜寵幸,怪不得這次朕見東嶽皇是一副縱慾過度的模樣,只是不知太后這般費盡心機掏空東嶽皇的身子,所為哪般啊?」
這下百官不淡定了。
皇上龍體有恙,便是東嶽最重要的事情。
立即有人起身來到中間,跪地奏請:「還請太后以皇上龍體為重,後宮之事莫強求。」
有一就有二,又有其他人也站了出來。
「太后,皇上還年輕,子嗣之事急不得,切勿傷了龍體,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啊。」
「請太后三思。」眾臣齊聲道。
太后怔住了,怎麼也沒想到她不過是挑釁了南奚一句,就落得如此境地,如今她若是不答應下來,倒像是故意損害皇帝身子,處心積慮,另有所謀了!
「哀家也是抱孫心切,倒是忽略了皇兒的身子,以後會多加注意,以後皇帝何時入後宮他自己來決定,哀家就不干擾了。」
黎北穆心中那叫一個樂啊。
皇嬸真棒!
幸虧這裡是宮宴,不然他真的很想把這句話大聲喊出來。
「出息!」黎卿墨看出了黎北穆的想法,忍不住低聲嘟囔了一句。
南奚輕笑,本以為這事兒就到此為止,接下來就是吃吃喝喝嘮嘮冠冕堂皇的國事,卻沒想到,太后竟然讓人叫來了一群舞姬。
樂聲響起,舞姬們翩翩起舞,過分艷麗的五官總是令人忍不住多看幾眼,除了黎卿墨和黎北穆。
就連南奚都用欣賞的眼光多看了一會兒。
誰知看著看著,這麻煩就來了。
太后輕笑:「攝政王如今已大婚,可後宅卻人丁稀薄,哀家看這幾名舞姬的模樣都不錯,身段兒也好,定能將攝政王伺候好,便賜於你做侍妾吧。」
樂聲停,舞姬們紛紛跪地,「謝太后娘娘。」
一時間,殿內靜的仿佛連人的心跳聲都能聽到。
黎北穆無奈扶額。
他的母后啊,是真能作死。
沒看到皇叔和皇嬸的臉色都變了嗎?
還給皇叔賜侍妾,她可真敢說。
黎卿墨的臉色沉了下來,「來人。」
身後的夏睿上前。
黎卿墨薄唇輕啟:「拖下去,殺。」
殺誰?
自然是那些舞姬了。
她們嚇得不行,連忙朝著太后磕頭求饒。
太后也是一怔,隨即怒了。
「攝政王這是何意!她們犯了何罪,你竟是要打殺她們?」
黎卿墨抬眸,冰冷冷的視線與太后對視:「企圖破壞本王夫妻和睦,難道還不該殺?」
這話也不知是在說那群舞姬,還是說太后。
總之太后心頭咯噔一下,氣勢瞬間矮了一截兒。
「這……」
南奚也開了口:「看來太后不太關注國事,不知鳳臨奉行一妻一夫制,攝政王既為朕唯一的皇夫,是不可以有侍妾的。」
太后是真不知道此事。
她不可思議地看向南奚,「一妻一夫制?這怎麼可能?」
自古男人便是三妻四妾,就連曾經的青鳥也是一女可娶多名夫郎,如今南奚卻弄出個一妻一夫制,這簡直是對人性的一種挑釁。
南奚輕笑,「東嶽太后似是在質疑我鳳臨的律法?」
沒錯,這一妻一夫制已經被南奚納入鳳臨刑律之中了。
破壞一妻一夫制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
當然,在此制度頒布之前便已經娶完多名夫郎的不在量刑範圍之內。
太后:「……」
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仿佛此時才真正意識到,南奚已經不是曾經的仵作,而是一國之主。
她今日多番挑釁,搞不好要破壞兩國邦交,說不定還會引來戰亂。
此時的太后心頭一顫,後背生寒,連忙謊稱身體不適,先行離去。
沒人攔她,甚至黎北穆還立即讓人送太后回宮,巴不得她趕緊離開的樣子。
沒了太后,宮宴又恢復成剛剛熱鬧的樣子,大家互相敬敬酒,說些場面話,時間過的倒是也快。
等到南奚和黎卿墨離開皇宮,已經是亥時了。
夏睿坐在車轅上趕車,速度並不快,生怕顛簸了微醺的南奚。
過了皇宮前的大道,胡同口突然躥出一群黑衣人,亮出兵刃朝著馬車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