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恪一雙杏眸通紅,死死瞪著他:「楚天懿!你他媽敢丟下小爺一人!」
楚天懿把金恪擋在身後,他知道,那些殺手動搖了。
畢竟若是影響了楚穆清的計劃,這個責任他們誰都承擔不起。
「好,我們可以放了金羽國大皇子。」為首的殺手說道。
金恪並不是他們的任務目標,放走也沒有大礙。
「我不走。」
金恪死死抓著楚天懿的手。
楚天懿趁勢將手中玉佩塞回到他手裡。
他不敢回頭。
回頭就真的捨不得死了。
「阿恪,曾經答應你的事,我食言了,這輩子我寵著你慣著你,也累了,下輩子不想再這樣活了,所以,你也不用去找我了。」
他拖著受傷的腿一步一步往前,拉開和金恪的距離,走累了,便又停下。
看向為首的殺手:「走不動了,你過來吧,我告訴你軍機圖所在。」
楚穆清想要篡位,兵權至關重要,而西楚的兵力部署有一半很神秘,必須擁有軍機圖才能掌握。
殺手也不怕楚天懿使詐,直接走了過去。
楚天懿說了個位置,隨後道:「先讓金恪走,然後再殺我。」
即便身處劣勢,即便是對敵人提出要求,他氣勢依舊強勢。
「好。」殺手答應了下來。
金恪不走。
沒辦法,殺手乾脆直接將楚天懿帶走。
到了無人處,那殺手將楚天懿丟在地上,冷哼一聲,語帶嘲弄:「太子爺倒是深情。」
長劍揮起,手起劍落。
楚天懿閉上了雙眼,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嗖!
一支箭飛來,剛巧扎在了殺手的手腕上。
他的劍落了地,猛地抬頭,一個滿臉褶皺的老頭兒已經逼到了面前。
老頭兒一掌揮來,殺手整個人飛起,重重落地,砸在了其他殺手的身上。
鮮血噴出,直接斷了氣。
楚天懿睜眼便看著一個陌生的老頭兒獨自一人群戰所有殺手,竟是絲毫不落下風。
很快,更多的人趕了過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將所有殺手全部解決。
金恪跑了過來,不管不顧對著楚天懿的臉就是一拳。
「楚天懿!你他媽再敢背著小爺一個人去死,小爺就狠狠作踐自己,你知道我說得出做得到!」
楚天懿挨打了,可嘴角卻是在笑。
「阿恪。」
真好啊。
居然又看到了。
「阿恪。」
完了,阿恪生氣了。
看來又得哄了。
真好啊。
又能哄阿恪了。
他笑的更開心了。
金恪卻是紅了眼眶,眼淚在裡邊打轉。
南奚走過去,剛要給楚天懿把脈,金恪立馬緊張地擋過去。
一臉戒備:「你們是什麼人?」
「我。」南奚用了自己本來的聲音。
楚天懿挑眉:「鳳臨女皇?」
南奚揶揄他:「還行,看來傷勢不重,還沒糊塗。」
金恪也放心了,連忙讓開,「他中了好幾箭,你快給他看看。」
南奚先給他施針,而後才招手讓黎卿墨過來,把楚天懿後背的箭拔下來。
很疼。
可楚天懿卻有種病態的爽感。
他居然沒死。
既然天不亡他,那就讓別人去死吧。
例如他那個總是想要謀朝篡位做女帝的姑祖母。
「攝政王這般老態倒是也還算順眼,看樣子是去了京城了?」楚天懿忍著疼問。
若非去過西楚京城,也不用易容喬裝。
影衛前來稟報:「爺,林子裡所有弓箭手都已解決。」
黎卿墨吩咐道:「備馬車,帶楚太子進城。」
金恪卻是擔心:「城中肯定都是楚穆清的眼線,現在進城豈不是羊入虎口?」
黎卿墨斜了他一眼:「大皇子應當分清誰是羊,誰是虎。」
楚天懿輕輕拍了拍金恪的手:「攝政王既然敢這個時候入城,便是有所安排,我信他。」
這是他唯一的生路。
他必須這麼選擇。
而金恪卻是信楚天懿,跟影衛一起扶著楚天懿上了馬車。
南奚問:「咱們去哪兒?」
京城那麼大,把楚天懿安置在哪裡最合適?
黎卿墨道:「皇宮。」
「皇宮?」金恪腦子裡沒他們那些彎彎繞,又忍不住擔心了,「萬一被楚穆清發現了怎麼辦?」
黎卿墨:「楚穆清之所以勢力做大,都是西楚皇一再縱容,如今只有讓西楚皇親眼所見楚太子身上的傷,他才能下定決心對楚穆清動手。」
楚天懿深吸一口氣,「好,回宮。」
隨後他看向黎卿墨:「攝政王,阿恪不方便出現在西楚皇宮,能否幫忙安置,讓你的人保護他一下?」
金恪這會兒也不叫嚷了。
他一個金羽皇子,確實不方便出現在西楚皇宮。
金恪把那枚玉佩又塞回了楚天懿手裡。
「楚天懿,你敢死試試!」
楚天懿握緊了玉佩,笑看著金恪:「不敢了。」
這樣驚心動魄的事情,經歷一次就夠了。
西楚皇宮。
年邁的西楚皇正靠坐在榻上看奏摺。
一份一份全都是彈劾楚穆清的。
「唉!」
他長嘆一聲,還沒想好該怎麼做,伺候他的老太監慌慌張張走進來。
「皇上,太子殿下回來了。」
西楚皇抬頭:「回來便回來,你慌什麼?」
老太監:「太子殿下他……一身的傷,看著怕是不行了。」
西楚皇手中的奏摺掉了。
「他在哪兒?」
西楚皇連忙下地,「帶朕去看他。」
殿外,楚天懿躺在擔架上,濃稠的鮮血流了一地,蒼白的臉上沒有血色,胸前不見起伏,一時間還真的分不清是死是活。
西楚皇身子一晃,老太監連忙將他扶住。
「快,快把太子抬進去,傳太醫!」
隨後才看向一旁的老頭兒和老嫗。
「你們是何人?」
黎卿墨啞著聲音,道:「楚太子的救命恩人。」
西楚皇將信將疑。
「父皇……」
楚天懿的聲音很輕,「確實是他們救了兒臣……」
西楚皇這才信了,由著黎卿墨和南奚跟進去。
太醫一路小跑著趕來,在剪開楚天懿身上的盔甲,解開他的衣裳,看到那一身的傷口時,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樣重的傷,太子殿下怕是……
西楚皇也見到了,身子一軟,坐在了老太監搬來的椅子上。
「是誰?是誰傷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