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很長一段時間,他以殺了楚穆清作為活下去的動力。
直到遇到南兒。
他才發現,原來他的生活還可以這樣多姿多彩。
原來他的人生並不一定要以報仇為目的。
「南兒,開槍。」他又重複了一遍。
和楚穆清相似的桃花眼中冷漠的沒有半分波瀾。
親手報仇已經變得沒有意義。
如今他只想讓楚穆清早點兒去死。
然後他的過去就可以翻篇,去迎接嶄新的未來。
就在這時,千昱突然從天而降,手裡同樣拿著一把手槍,抵住了南奚的頭。
他威脅南奚:「放開我娘!」
南奚的另一隻手捏著兩根銀針抵著千昱的喉嚨:「那你就試試是你的槍快,還是我的銀針快?」
千昱沒想到南奚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
可他不管,他只要母親平安。
「放開我娘!否則我不但殺了你,還要用大炮將這裡夷為平地,將黎卿墨挫骨揚灰!」
「呵呵呵呵……」
西楚皇突然笑出了聲。
楚穆清蹙眉冷斥:「老傢伙,你笑什麼!」
「姑母。」西楚皇側頭看向楚穆清:「朕雖一生平庸,敬你為長,如今生命走到盡頭,總算能夠為我兒,為我西楚百姓做些什麼了。」
語頓,他猛地握住楚穆清的手,幫她扣動了扳機。
砰!
西楚皇的頭被崩出了個血窟窿,重重倒地。
「父皇!」楚天懿邁步跑過去。
「太子殿下小心!」
有人將楚天懿抱住,在地上滾了一圈,剛好躲過了楚穆清射過來的子彈。
緊接著,楚穆清也把槍口轉了方向,對準了南奚。
「墨兒,幫娘做件事,娘就讓你媳婦和你離開。」楚穆清說的溫柔,可眼中的殺意卻是明顯的快要溢出來。
楚穆清繼續道:「殺了楚天懿。」
南奚和黎卿墨對視一眼,達成了某種默契。
一息之間,南奚陡然消失,黎卿墨閃身而上,掌風對準了楚穆清。
嘭!
千昱擋在了楚穆清身前,一口鮮血直接噴出。
隨後死死抱住黎卿墨,「母親,走!」
他深知大勢已去。
黎卿墨根本不在乎楚穆清這個生母,甚至可以直接對她下殺手。
還有那個南奚,神出鬼沒,也不好對付。
他們的計劃失敗了。
現在惟有從長計議。
轉瞬間,千昱便想了這麼多。
而他能想到的,楚穆清自然也能夠想到。
隱藏的暗衛突然出現,攬住楚穆清的腰飛身上牆,另外幾個暗衛斷後。
而全程楚穆清都沒有回頭看千昱一眼。
仿佛他的犧牲毫無意義。
仿佛他根本不是她的孩子。
千昱不知此時是該慶幸,還是該覺得悲哀。
嘭!
黎卿墨一腳將千昱踢開。
「噗!」
千昱再度狂吐鮮血。
他倒在地上,望著楚穆清消失的方向,似乎總在希冀著什麼,就這麼慢慢沒了呼吸,死不瞑目。
「爺。」夏睿帶人過來。
黎卿墨冷冷說道:「追。」
「是。」
其實他更想問主母哪兒去了。
可是現在好像不是時候。
西楚皇駕崩,皇宮有一半兒成了廢墟,楚天懿的登基大典成了整片大陸最寒酸的。
百姓們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只知道皇權交替,太子繼位,而公主府則被查封,剛做新郎的千昱公子成了新鬼,連屍首都沒人去領。
客棧里,黎卿墨正在對南奚反覆嘮叨同一件事。
「南兒,進入空間這種事情以後你絕不可在其他人面前展露,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還好我以你輕功了得做藉口糊弄了過去,不然你該怎麼解釋那天的事情?」
南奚覺得自己的耳朵要起繭子了。
她捏著黎卿墨的衣袖,輕輕晃了晃,聲音嬌嬌軟軟的:「夫君說的極是,下次我絕對不敢了。」
黎卿墨:「……」
「你……剛剛喚我什麼?」
南奚:「夫君啊,你我已是夫妻,我喚你夫君不是很正常?」
她踮起腳,故意在黎卿墨的耳邊吹了口氣,輕聲喚他:「夫、君!」
黎卿墨只覺得一股熱氣從腳底直衝大腦。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把南奚壓在了床上。
咚咚咚!
「客官,有人找。」是小二哥的聲音。
南奚忍不住輕笑,用手戳了戳黎卿墨火熱的胸口。
「夫君,有人找,快開門。」
黎卿墨自然知道她是故意的,輕輕在她的唇瓣上咬了一下,「小壞蛋,等回到鳳臨,看夫君怎麼收拾你!」
他起身去開門。
小二哥習慣性躬身,「客官,樓下有人找。」
「何人?」黎卿墨問。
小二哥搖頭:「不知,看樣子不像本地的。」
黎卿墨想了想,將南奚也一起帶了下去。
這事兒不尋常,他絕對不可能把南奚單獨留在房間裡。
這客棧他們已經包下了,所以沒有其他客人。
一樓空蕩蕩的,只有一張桌子旁坐了個男人。
男人穿著黑色的斗篷,帽子蓋著頭,遮了半邊臉,神神秘秘的,和在公主府里跟慕容箐見面的男人同樣打扮。
「迷夢閣閣主?」黎卿墨直接點出了男人的身份。
蒼抬頭,臉上戴著半塊鐵面,聲音暗啞:「不愧是東嶽攝政王,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我也就直說了。」
他起身,「我知道慕容箐的下落。」
南奚挺好奇:「你不是應該跟慕容箐是一夥的嗎?」
蒼沒否認:「利益交換,逢場作戲罷了。」
「那你出賣她的目的呢?」南奚問。
蒼說:「我想要西楚軍機圖。」
他重新看向黎卿墨:「我相信這對於東嶽攝政王來說,應該不難。」
的確不難。
無論是黎卿墨的能力,還是此時楚天懿對他們的信任,要拿到軍機圖都不是難事。
黎卿墨反問:「你覺得慕容箐有這麼大的價值?」
蒼:「那就看攝政王有多重視鳳臨女皇了。」
他指的是南奚和慕容箐之間的仇怨。
黎卿墨卻突然問了一句:「慕容箐背後之人,除了你,還有誰?」
蒼卻笑了:「一個軍機圖,想換取兩樣東西,攝政王未免太貪心了。」
在他的言語之中,慕容箐就好比一個物件兒,輕的似乎不值一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