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馬蹄聲由遠及近,每一聲都好像踩在了人的心尖兒上,留下重重的痕跡。
「是黎卿墨!」
「東嶽攝政王來了!」
「不是說東嶽攝政王和西楚新皇在攻打金羽國嗎?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青慈看著馬背上一身盔甲的男人,已經死掉的春心又再度活泛了起來。
這樣高高在上的男人居然肯為了南奚委屈下嫁,那為什麼那個娶他的人不可以是自己呢?
只要她復國成功。
只要她登頂帝位。
那麼一切是不是還都有可能?
青慈恍惚間,黎卿墨的馬蹄已經到了她面前。
「少主小心!」
身邊的人猛地將青慈推開,用自己的身軀去迎接馬蹄的重踏,直接吐血而亡。
青慈怔怔地看著,第一次覺得死亡離她是這麼的近。
「秀萍!」
她悲慟怒喊。
那是從小陪著她一起長大的玩伴。
她們曾許下相伴到老的誓言。
可現在,就因為她對一個男人的痴戀,一時不察,令秀萍白白喪了命。
青慈腦中快速閃過和秀萍這麼多年相處的畫面,自責和愧疚湧上心頭,將對黎卿墨的那點兒並不成熟的痴戀漸漸擠出了心房。
「少主!快跟我們走!東嶽攝政王來了,我們又沒了大炮,根本打不過他們。」有人來拉青慈。
青慈卻是搖搖頭,說道:「普天之下,我還能逃到哪兒去?既然已經來了,就沒有回去的道理,黎卿墨來了又如何?他也是人,不是神,是人就有軟肋。」
她的目光看向前方皇宮的方向。
南奚,就是黎卿墨的軟肋!
再強大的男人,一旦有了軟肋,便不再所向披靡。
「你們想辦法吸引黎卿墨的火力,你們幾個,跟著我去密道。」青慈果斷下令。
臨走前,她又回頭看了一眼秀萍的屍體。
隱去眼中的淚,她拿起了秀萍的佩劍,不再猶豫,大步朝前走去。
皇宮外有密道可通往皇宮內部,這是每一個皇室成員都會知道的事情。
但還有另一條更加隱秘的密道,只有歷代女皇才知曉。
而隨著曾經的女皇們神秘消失,這個秘密也只有青慈一族才知道。
她按著她父親告訴她的方位,很快找到了密道入口。
密道很長。
也很結實。
四周都是石壁。
看得出來當初建造這個密道的時候,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青慈記得所有她父親告訴過她的機關,帶著手下完美躲過。
此時的她自信心高漲。
只要她到了皇宮內部,從裡面進行瓦解,拿下南奚,何愁復國無望?
「少主,前面沒路了。」身後手下提醒。
青慈聲音平靜:「你過來。」
冷淡無波,聽不出任何感情。
手下毫不懷疑,直接走上前。
「少……」
話還沒說完,就被青慈一劍抹了脖子。
其他幾個手下嚇了一跳,不可置信地看著一直拿她們當做親姐妹一樣親厚對待的少主。
鮮血流了一地。
蔓延至前方的石壁上。
竟是好像有吸力一般逆流而上,在石壁上繪成一個詭異的圖案。
很快,石壁從中間緩緩打開。
原來,這道門的機關竟是必須要處子之血才能打開。
想要開門,就必須要犧牲一人。
可想而知當初建立這暗道的人也不是什麼菩薩心腸。
青慈還不忘給其他手下解釋:「這是我們的祖先為了保險起見,做的最後一道防線,她死有所得,只待大事一成,我便會給她風光大葬。」
這話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身後的手下,還是在為自己的心狠找藉口。
青慈深吸一口氣,邁過那屍體,帶著人繼續往前走。
前邊只剩下一小段路了。
只要走完這段路,那麼她就可以成功……
每當她們走近一步,石壁上的夜明珠便亮起兩顆。
很快,光亮一片。
而她們的正前方,正有一個大炮對準著她們。
正是她們丟失的大炮!
南奚站在大炮後面,笑著對青慈她們熱情招手。
「好久不見啊,歡迎蒞臨鳳臨皇宮。」
她特意把『鳳臨』兩個字咬的很重。
隨後絲毫不給青慈她們反應的機會,一個手勢揮下。
一枚炮彈飛出。
轟!
青慈被所有的手下撲在身下。
身上的人全部死了。
血肉模糊。
鮮血全部流到了她的身上,發間,臉上……
青慈從未如此懼怕死亡。
瘋子!
那個南奚絕對是個瘋子!
她努力往前爬,想要離開這個必死之地。
一邊爬,一邊罵。
「瘋子!」
「魔鬼!」
「她們的命就不是命嗎?」
「像你這樣視人命如草芥的人根本就不配為皇!」
南奚笑了:「你的意思是,有人偷偷上門要來殺我,取我帝位,我還得高高興興擺上一桌酒席,用陳年老酒熱情招待?都是你死我活的局,你在這兒跟我裝什麼聖母?你帶人走這條密道就是個最錯誤的決定。」
轟!
又是一枚炮彈飛出。
密道坍塌。
把青慈和她所有的手下都埋在了裡邊。
皇宮之外,黎卿墨接連聽到了兩聲爆炸聲音,心緊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兒,快馬加鞭衝到皇宮大門之前,腳尖踹了下馬背,飛身而起,直躍城牆。
他迫不及待想要見到那個讓他牽腸掛肚的身影。
他甚至不敢想像,如果南兒真的出了什麼事,他會做出怎樣瘋狂的舉動。
或許,就讓這個世界跟著一起滅亡吧。
南兒死了,憑什麼其他人還有資格活著呢?
「黎卿墨!」
熟悉的聲音響起。
下一秒,心心念念的人兒飛奔而來,撲到了他的懷裡。
這一刻,黎卿墨空落的心被填滿。
空洞的眼神再次聚焦。
確定了懷中人真的是南奚之後,他不管不顧捧著她的臉就親了下去。
「你嚇死我了。」
黎卿墨的眼眶濕潤,泛著一圈紅。
在南奚面前,他可以放心展現自己的脆弱。
「南兒,你嚇死我了。」他重新把南奚抱在懷裡。
緊緊的。
仿佛要把人融入骨血之中。
南奚回抱著他,小手輕撫他的後背:「我沒事,放心吧,我怎麼捨得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
【那樣你會瘋的。】
【我知道。】
【所以我既然要了你,就絕對不會放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