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丞相在文學方面有如此深厚的造詣,某實在是佩服不已。【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一番交談下來,曹操和劉表之間的關係變得十分融洽,劉表儼然已經忘了之前蒯良劉琦說的話。
曹操見目的已經達到,在不知不覺中,二人之間的話語主導權,已經落入了自己手中,便故意長嘆一聲。
劉表正談得興起,論述著自己對詩詞音律的見解,見曹操突然嘆氣,又面露失落之色,便有些疑惑道:「丞相何故長噓短嘆?可是某有說得不對的地方?」
「劉荊州所說,皆是金玉良言,沒有任何不到之處。」
曹操搖頭道,「只是,詩歌之道,終究只是太平時的消遣,而放在如今,卻是沒有多大的作用。」
說罷,又面露苦澀之情,語氣低沉道:「劉荊州,若是你我早生三十年,不為此亂世所困擾,必能為一時大儒,名垂青史都不為過。
可惜,生不逢時啊。如今若只顧文學,知陛下困於虎狼而不救,視天下萬民於水火而不顧,實非忠良所為,非君子所為。」
「丞相何出此言?」劉表臉色打變,正色反駁道,「某雖愛好詩歌,但也深明大義,知何事可為,何事不可為。
某自初平元年受君命,出任荊州以來,已有十一年。期間治民生,訓水師,阻孫堅,抗江東,未敢有絲毫懈怠。
而當年丞相抗擊袁紹之時,江東豺狼偷襲許昌,某亦是出兵攔住了江東大部分軍馬,絕無袖手旁觀之意。
丞相且放心,某絕不是那隻知享樂,不知報君之人。」
劉表言辭懇切,一身正氣凜然,又面露慷慨之色,看得一旁劉備心中也不禁為之感動。
如果說這天下還有人對漢室忠心,那他劉表也能算一個。
但奈何年事已高,荊州世家也是根深蒂固,守有餘而攻不足,即使想出兵勤王,也只能是想想罷了,以蔡瑁為首的荊州世家決不會同意。
能夠為荊州百姓守住這一片淨土,平衡世家之間的權利糾紛,自保於戰火之外,已是他最大的能耐和貢獻了。
曹操看起來也是感動不已,仿佛被劉表打動了一般,竟上前一步,拉住劉表的手,正色道:
「既然劉荊州有如此忠心,那操也不好再藏著掖著了。劉荊州,如今天子已落入陳宮之手,號令三州之地,意圖不軌。
操只恨當初未能保護好陛下,使陛下身陷囹圄,為奸臣所控。
某有心討賊,可奈何勢單力薄,有心無力,只能看著陛下為陳宮所挾持,日夜寢食難安,這才前來叨擾劉荊州,商議討賊一事。
不知劉荊州可願助操一臂之力?」
劉表此刻也是被曹操一番肺腑之言所打動,頭腦一熱,剛要答應,而劉備卻及時出聲道:
「丞相既然對大漢如此忠心耿耿,我等自是感動至極,但奈何江東孫策狼子野心,對荊州九郡一向是垂涎三尺,若是劉荊州發兵北上,九郡兵力必會不足,屆時孫策趁虛而入,則荊州危矣。
大敵當前,荊州之師絕不可北上,還望丞相見諒。」
劉備這一提醒,劉表也冷靜了下來,沒有完全被沖昏了頭腦,婉言道:
「玄德所言甚是。丞相,北上抗陳一事,還需斟酌考慮。但丞相且放心,只要消滅了孫策,收復江東,某必會鼎力相助。」
曹操神色不變,只是先看了一眼劉備,而後又笑道:「劉荊州多慮了,某此次前來,並非為了抗陳一事,而正是為荊州解憂。
陳宮雖然勢大,但周圍仍有幽,並二州與之分庭抗禮,袁熙高幹不平,陳宮暫且還不會對兗州發難。
而江東孫策亦是居心叵測之輩,當初趁某不備,竟趁虛而入,當陛下親登城樓之時,居然絲毫不顧天子安危,視陛下於無物。
如此無君無父,肆意妄為之徒,比那陳宮還要可惡。近來聞江東正整備水師軍馬,對荊州有所企圖,操欲傾綿薄之力,來助劉荊州共殺此獠。」
「有勞丞相了,丞相能有此大義之心,表深感敬佩。」劉表聽聞曹操是前來助他共擊江東的,心中也是欣喜,從天而降的援軍打手,不要白不要。
「劉荊州客氣了,你我同為漢臣,自當相互幫助,誅殺反賊,還漢室一個朗朗乾坤。」
曹操又看向劉備,笑道:「玄德,看來你我又可以在同一軍帳內了。」
劉備微微欠身,表情不悲不喜。
「既然如此,那今日,操與劉荊州舉酒立誓,」曹操雙手舉起酒杯,劉表亦是如此。
「今日起,我二人當齊心協力,共誅逆賊,先收江東,再北上抗陳,救陛下重歸許都,還漢家百姓一個太平。
如有違反,則仙魔神鬼共誅之!」
言罷,二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又摔杯明志。荊州聯盟,就此成立。
而劉備卻是默默無言,因為這完全超出了他的計劃。
原本他與諸葛亮,還有劉琦已經商議好了。先在城外殺一殺曹操的銳氣,再於城中將曹操與其他人分開。
待曹操與劉表相談時,劉備在一旁幫助劉表,掌控局面,使曹操處於被動,降低話語權,而後借江東之手,徐徐圖之。
但曹操一進門就與劉表客套起來,後來相談文學之事,劉備根本插不上嘴,只能眼睜睜看著曹操一步步把劉表引入圈套。
到最後,劉備終於可以出聲提醒時,卻已經晚了,明明是在荊州,主導權卻完全掌握在了曹操手中,而劉表卻不自知。
看似雙贏的局面,實則曹操賺麻了。這樣下去,到了真正與江東交戰的時候,曹操指不定會有什麼操作。
只能先回去問問孔明先生怎麼辦了,別到頭來一切都便宜了曹操。劉備有些無奈的想著。
……
這邊荊州聯盟剛剛成立,而在大雪紛飛的北方,鄴城內的一處小院,一位青衣儒士正披著大氅,獨自坐於小亭內的火爐前,細細品嘗著杯中美酒。
亭外寒風刺骨,亭內卻溫暖如春。青衣儒士就這麼靜坐著,眼神平淡,遺世而獨立,好像天地間只有這儒士一人。
不知這樣過了多久,儒士終於有了動作,卻於懷中緩緩掏出了一支酒杯。
風雪之中,一襲白衣逐漸出現,踏著銀霜,肩披素塵,向亭內徐徐走來。
「奉孝,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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