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緩步走向前方,英武的臉龐沒有絲毫波瀾,不卑不亢的回道:「漢討逆將軍孫策,見過趙侯。【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吳侯不必多禮。」陳宮淡笑著,示意孫策入座,又看向周瑜,「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江東周郎了吧?
當初未能看清模樣,如今一見,當真是天人下凡。」
「趙侯過譽了。」周瑜躬身謝道。
「周郎也請入座。」
「謝過趙侯。」
待周瑜和孫策都已落座後,陳宮又接著道:「近來江東可還算安定?荊州動向如何?」
「江東家大業大,賢才良將數不勝數,兵力充沛,兼有長江之險,諒劉表區區一枯朽之徒,又何足為道?」孫策頗為傲氣的說道。
「可某聽聞,最近的幾次戰事,吳侯都沒占到什麼便宜吧?」陳宮仍是帶笑,但言辭卻是鋒利無比,直接戳中要害。
此言一出,孫策臉上頓時露出些許怒意,正要起身,卻被周瑜拉住衣角,接過話茬:「趙侯此言差矣?
勝敗乃兵家常事,豈不聞示敵以弱,誘敵深入乎?
若是一昧的強攻,荊州懦弱鼠輩,必是龜縮不出,又怎會露出弱點和機會?
先給他們嘗上一點甜頭,在他們放鬆警惕之時,給予迎頭痛擊,而後一網打盡,則荊州便是囊中之物,又何必在意一時得失?」
「周郎果然能言善辯。」周瑜話音剛落,卻聽身側傳來一道帶著些許笑意的聲音,扭頭看去,卻見一青衣儒士正含笑望來。
「閣下是?」
「某姓郭名嘉,字奉孝。」
「原來是郭先生,久仰久仰。」
「不過一懶散之人罷了,大都督不必如此。」郭嘉仍是淡笑,「久聞江東有美男子周郎,其人俊美無比,與吳侯並稱江東雙傑。
不僅文能治國平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且詩詞音律,四書五經樣樣皆精通,更有「曲有誤,周郎顧」的說法。
如今得見,嘉自然是好奇不已,心癢難耐,自是想要討教一番,不知周郎可否賞臉?」
「郭先生如此抬舉瑜,瑜受寵若驚,只是今日……恐怕不妥吧?」
「無妨。」主位之上,陳宮適時說道,「既然奉孝有此意,我等也是想要領教一下周郎之才。」
這是……要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啊。周瑜內心飛速思索著,既然如此,那絕不能墮了江東的威風,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而孫策見周瑜被陳宮等人裹挾,心中一緊,便出聲阻止道:「趙侯要論事便論事,何必提及不相干的話題?若是想領略公瑾之雅風,待拿了荊州,日後有的是時間。」
「吳侯此言差矣。」陳宮仍舊不依不饒道,「你我本就是同盟,卻是直到今日才得以相會,對彼此都不了解,日後又如何同仇敵愾?
眼下便是個促進關係的好機會,至於其他的事,都不算急。」
孫策還要再言,卻聽周瑜出聲道:「既然趙侯這般看重瑜,瑜也不好再推脫,否則便顯得我江東有些小家子氣了。」
「好。」陳宮大笑道,「既然如此,那奉孝,你有何想要請教周郎的,直說便是。」
「那嘉便不客氣了。」郭嘉微笑起身,向周瑜微微一拜,周瑜也隨之起身回禮。
「自董卓霍亂以來,群雄並起,割據中原,而今卻只剩幾家在此,其間慘烈之爭可想而知。
然在吳侯與都督的帶領下,江東之土得以保全,卻又被荊州所覬覦,眼看戰火就要再起,卻不知吳侯與都督有何打算?
是只需擊退來襲之敵,而後收得荊州,歸順朝廷,還是另有打算?」
郭嘉此問看似廢話,卻是暗藏玄機:若是周瑜說歸順朝廷,則陳宮就可以乘機提議出兵,名正言順的帶兵進入江東之土。
若是說另有打算……則可拿此大作文章,將江東推到所有人的對立面,使其孤立無援。就算劉表和曹操想要拉攏,在大義面前,也不敢輕舉妄動。
孫策也察覺出了這其中的意義,但卻是無言以對,只能看向周瑜。
而周瑜只是思索一會,便抬頭看向郭嘉,淡笑道:「吳侯本就是大漢的吳侯,荊州亦是大漢之土,只是為奸人所把持。
吳侯代天子行事,收復荊州,剷除奸黨,自是為民除害,為大漢效力,又何來歸順一說?至於另有打算,不過是為天子分憂罷了。
郭先生又為何提出如此奇怪之問題?莫非意有所指?」
「自然不是。」見計謀被輕易化解,郭嘉仍是一臉風輕雲淡,「只是當初吳侯襲許昌的所作所為,讓人實在不敢放心。」
「當時天子為曹賊所挾持,吳侯身為大漢臣子,又怎能坐視不理?便從江東千里迢迢的奔去,欲救陛下於水火,正是忠臣之表現,又豈有不放心之理?」
「然陛下已經親登城樓,吳侯卻仍不退軍……」
「誰知陛下是不是身不由己,被逼無奈……」
……
郭嘉與周瑜唇槍舌戰,一方不斷發問,一方不斷解釋,互相氣勢愈發雄厚,言語之間似有千軍萬馬在交鋒,看得其他人是目不轉睛。
這場交鋒持續了半日之久,最終也沒分出個勝負,但一旁的陳宮賈詡等人內心卻是大呼過癮。
畢竟,兩名當世頂尖謀士的辯論,可實在是不常見。
「所以,都督不過是在詭辯罷了。」郭嘉微微喘氣,看著同樣口乾舌燥的周瑜,沉聲道。
「郭先生,某說得是事實。」周瑜依舊不退讓。
「好了,就到此為止吧。」眼看二人又要開始新一輪的爭辯,陳宮開口示意停止爭論,「今日乃是和平相論,不是非要得出個是非對錯。
周郎之才,想必各位現在也都領教了吧。某反正是佩服不已。」
二人這才不再爭辯,齊齊向陳宮行了一禮,又相互一拜,各自回了座位。
「江東有周郎之智,更兼吳侯之勇,確實是牢固無比。」陳宮笑道。
孫策聞言,淡然道:「江東人傑地靈,並不止我二人。」
陳宮不置可否,接著道:「既然如此,那不知,吳侯到底是打算和我陳宮同袍,還是與那荊州狼狽為奸?」
此言一出,堂內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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