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半。
體大東門圍牆外的人民公社。
這個小店的名字雖很有年代感，但其實也就一燒烤店，離秦寧租住的公寓隔著幾百米的距離，這個店子面向的當然是體大的學生們，畢竟，這些體大的學生是真捨得花錢。
儘管知道這兒的消費比一般的燒烤攤貴了將近百分之五十，但秦寧剛才接到池景行的電話時，還是將兩人會面的地點定在了這兒。
不過是花百十來塊冤枉錢的事，秦寧還是承受得起的，更何況，池景行已經是在照顧他了，要不然，也不可能大晚上的趕來他家附近和他見面啊。
不一會，專心致志地看向街邊的秦寧就見到了池景行的車，於是快步出門，招手呼喊，「池哥，這邊。」
池景行按了一下喇叭，便先去停車，秦寧迎到了街邊，「池哥，挺快的啊，我剛點了二十個串、二十個板筋、四個羊腿和兩瓶飲料，不過得待會才能上，這幫學生點得太多了，您看還來點啥？」
「太多了！要不就把羊腿給退了吧？」池景行笑著搖搖頭，跟著秦寧走到他占著的桌邊後，又問道，「聽說你下午回單位辭職了？還順利吧？」
「當然。我現在可以一心一意地給您跑腿了，對了，剛才您的直播我看了，太棒了。」
「啊？我記得上回正要跟你說直播間的事時，就被電話打斷了，你怎麼知道的？」
「我是從圍脖過去的，沒想到王靖雯和梁雁北這兩娘們挺仗義的，竟同時@了你。」秦寧說到王靖雯和梁雁北時，還不由自主地豎了豎大拇指，又說到，「嗯，我當時正翻您圍脖呢，就見一幫人過來刷屏，於是追到了直播間，還給您當了一回托，我的網名叫碰碰奶啊，不過啊，您的表現真值得每人一枚火箭的。」
池景行當然記得碰碰奶這個名字，笑著點點頭，「咱就別商業互吹了，這頓燒烤算我的，羊腿咱也別退了。我這麼晚叫你出來擼串，其實就是為了直播間的事，不過，在此之前，咱們還是要親兄弟明算帳的，先把咱兩合作的事確定下來。」
「當然，那咱們先確定我的提成問題？」秦寧倒了飲料，將一杯送到池景行手上後，又端起自己那杯喝了一口，「我不道您對經紀人有沒了解過？這個行業的收入基本來自抽頭，也就是提成，而且給新人或給明星做經紀人時拿的提成的彈性是很大的，面對新人時，經紀人的提成可以拿到九成，但面對一線明星，經紀人能拿的也就變成了一成，我之前就說了，我是很看好池哥您能沖入一線的，所以我自願拿一成。」
池景行到底是在圈裡摸爬滾打過的人，當然多少了解這些常識。
之所以給新人和明星做經紀人的提成差距這麼大，也很好理解，畢竟新人很難拿到通告和商演，這都得靠經紀人從中拉縴做媒，別說得了一百塊錢要給經濟人九十塊，要是沒個經紀人，新人就是想拿十塊都不一定找得到地方。
明星就不一樣了，基本都是通告或商演自己來找明星，經紀人也就是篩選這些通告或出面談具體條件而已，可以說，給明星做經紀人和給新人做經紀人，其付出和收入也都是不一樣的。
也別光想著給明星做經紀人的提成分配的比例降低了，但要明確一點的是，明星和新人的通告費的差距，那也是幾十甚至是上百倍呢。
當然，有些強勢的經紀人甚至能把僱主當成打工仔，還有個別經紀人，甚至把僱主的妻子都撬走了。
嗯，寶寶同志表示，想出去哭一下。
當然了，相比於帶領著新人去奮鬥，顯然是給明星做經紀人舒服啊，收入高且不說，而且有牌面啊，直接對話的都是劇組裡、電視台里能說得上話的主兒。
而站在明星的角度看，既然通告自己會找上門，那能不能省了給經紀人的提成呢？
還真不能省。
一來，經紀人可以撐門面。
嗯，當今社會的現狀就是這樣，你要不帶一經紀人，出機場時不雇一幫群演接機且還得有一群保鏢假裝攔著這幫人，你的粉絲都不把你當明星看！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很多明星的排場有時比領導人的排場都大的原因了！
再一個，明星是以搞藝術為賣點的嘛，直接和金主談錢就太掉逼格了，還是把這些庸俗的事交給經紀人來處理更好。
更重要的是，因為經紀人的存在，八百萬的買賣很可能會談出一千萬來，人家還能花心思琢磨接某個代言會不會違反你的人設，會不會影響你的人氣。
作為一個想成為天王巨星的男人來說，池景行是不能免俗的。
經紀人，必須得有！
而秦寧自願降薪，也令他特別感動的，所以，他立即就就坡下驢地答應下來，「既然你這麼看得起哥們，哥們也就當仁不讓了，但凡有我吃口肉，也不能光讓你喝湯不是？經紀人的提成先就這麼定了，但我不是要搞工作室嘛？工作室的分紅給你也分一成吧。」
拿了好處，大餅總是要給人家畫的，更何況，這個餅現在都已經烙上了。
秦寧倒是心甘情願拿一成提成的，聽池景行說還有分紅，自是小小地激動了一下，「這個，不太好吧？」
「沒事，就這麼定了，明兒一早咱就白紙黑字地先確定下來。」池景行大手一揮，拿起一串服務員剛送過來的板筋咬了一口，好一會才鄭重地說，「再說直播的事吧，我在企鵝的直播間其實是我堂妹的，她轉給我時就夠簽約標準了，之所以這幾天都沒申請簽約，其實我是在待價而沽呢，但就在剛才，逗魚的人已經聯繫我了，說是要簽我去做當家主播。」
說完這話，池景行便將剛才和項田飛的通話內容，簡單地向他說了一遍。
秦寧仔細聽完，思索了好一會才開口，「恐怕不這麼簡單，現在還是假期呢，那個項田飛來找你簽約的事，多半也就逗魚的小範圍人知道，連會估計都沒上過，他多半也拿不出太大的合同給您，當家主播什麼的，多半也就一大餅。」
「我也這麼想的，而且，就我現在的關注數，即便真有實力，也不值當人家拿出當家主播的籌碼來，不過，咱們可以借住這個勢啊，到時你就代我去會會這個項田飛，只管獅子大開口，比如開口就要個一千萬簽字費什麼的，人家不答應怎麼辦？要的就是這個不答應！完了之後，你再花點錢找幾個營銷號去，把這消息爆給他們。」
「高！實在是高！池哥這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啊。」
「我還是希望能和企鵝電競簽約的，畢竟企鵝電競背靠幾千億市值的企鵝集團，但要是沒人追逐，人家也不一定肯花大錢來簽我，當然，咱們還是先把人氣搞上去，你覺得，我先去買兩熱搜怎麼樣？」
「買熱搜？」
「其實，我早在上《非我莫屬》時，就想著炒作了，所以，我在節目上的表現是很有爆點的，而且，我看這幾天世界上也很平靜，既沒明星結婚和出軌，也沒天王巨星的電影或專輯發行，我就想著，這兩天就花錢上它一次熱搜。」
「咱們現在就十萬塊，這可不夠花的，我身上倒也有十來萬積蓄，可以先拿出來的。」
「那十萬塊錢，你就先拿去營銷號吧，就宣傳你們明兒會面的事，買熱搜的錢我會想辦法搞到的，這你甭操心了。另外，你留意一下最近有沒有通告可以接，最好是逼格高的，能上電視就更好了。」
「我回頭就去聯繫營銷號，也想盡辦法給您找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