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可以的吧。
畢竟會一直在一起。
……不能這樣想。
——張陸讓
夜晚,月亮透過雲層的縫隙傾瀉光芒,銀流傾灑在地。
曖昧像是氣息那般,瀰漫在周圍，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
一寸一寸的,將兩人籠罩在內。
張陸讓的心情突然變得悶躁,從心臟處生出的感覺。
又酥又麻,惹得他心痒痒。
甚至，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吞噬殆盡。
蘇在在還在回味著剛剛的舉動。
很快她就回過神來,笑嘻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怕，我會對你負責任的。」
張陸讓側過頭,靜靜的看著她。
側臉的曲線利落分明,僵硬又刻板。
嘴唇抿成一條線,表情看起來有些冷然。
眼睛沉沉的,比那黑夜還要深邃,令人著了魔。
他的這副表情讓蘇在在頓時緊張了起來。
周圍的溫度瞬間像是降了好幾度，讓人不禁打了個冷顫。
蘇在在的手心滲出了點點濕潤。
她剛剛的底氣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很快，蘇在在故作淡定的站了起來。
「你幹嘛啊……反、反正遲早得這樣的呀。」
見他還是不說話,蘇在在也不想哄了。
她決定讓張陸讓冷靜一下，明天估計就不生氣了。
畢竟如果他總這麼古板，她也挺憋屈的。
蘇在在往後退了兩步,建議道：「好晚了，我們回家吧。」
張陸讓沉默著站了起來。
見狀,蘇在在提在嗓子眼處的心臟終於著了地。
她正想上前牽住他的手。
張陸讓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往後一推。
一瞬間,蘇在在的背抵在了涼亭的的圓柱上。
她有些懵，疑惑的張嘴。
「你……」幹嘛？
話還沒說完。
張陸讓唇上的溫熱貼了上去，急切的、稍帶力度的，將蘇在在的話全數吞噬在內。
蘇在在似乎還聽到了，兩人牙齒碰撞到時發出的聲音。
他的動作像是帶了脾氣，粗野而劇烈的，啃咬著她的唇。
舌頭探入她的口中，侵占她的每一個角落。
蘇在在還沒反應過來，睜著眼，承受著他的吻。
半晌後，張陸讓舔了舔她的下唇。
兩人的唇齒分離。
蘇在在的雙眸含水，霧蒙蒙的，看起來有些傻愣。
她回過神，下意識的把他推遠了些，尷尬的低下頭。
完全沒了剛剛強吻時的飛揚跋扈。
張陸讓忽然笑了聲，深邃的眼裡閃著絲絲亮光。
他垂下眼看她，忍不住抬手去摸了摸她的臉。
嘴角揚著笑，淺淺彎彎的。
很快，張陸讓開了口。
聲音低沉又喑啞，帶了濃濃的克制。
「是不是說過，別招惹我。」
蘇在在心虛的垂下頭，不敢看他的眼。
下一秒，張陸讓捏住她的下巴，向上抬。
他低下頭，輕吻著她的額頭。
蘇在在聽到他悶笑了聲。
她還沒來得及回應他的笑聲，就聽到張陸讓繼續道：
「這次把眼睛閉上。」
******
回去的路上，蘇在在一路沉默。
站在她旁邊的張陸讓，心情好像格外不錯。
蘇在在沒有看他都能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愉悅。
走到樓下，蘇在在飛快的跟他道了聲別，上了樓。
注意到在客廳看電視的父母，她心虛打了個招呼便回了房間。
蘇在在直接坐到床邊的地毯上，抱住放在床頭櫃旁的一個玩偶。
她發了一會兒呆，忽然摸著嘴唇傻笑。
但蘇在在有些想不通，怎麼突然就——
放蕩起來了。
她猶豫了下，還是決定找姜佳談談心。
蘇在在：張陸讓今天親我了。
蘇在在：然後他一點都不害羞……
蘇在在：你覺得科學嗎？
姜佳：啊，正常吧……
蘇在在：不是啊，那個是張陸讓啊！
蘇在在：我懷疑他被什麼東西附體了……
姜佳：……
姜佳：什麼時候親的啊。
蘇在在：就剛剛。
姜佳：那真的正常啊。
姜佳：夜黑風高，意亂情迷。
姜佳：張陸讓忍不住暴露了本性。
蘇在在：……然後明天就恢復原樣。:)
想到這個，蘇在在突然有點慌了。
她立刻退出跟姜佳的聊天窗，給張陸讓發了條消息。
——讓讓，明天還親嗎？
張陸讓：「……」
******
等高考成績出來的這段時間。
張陸讓報了駕校學車，另外還給一個初中生當家教，補習數學。
蘇在在原本也想去學車，卻突然發現自己年底才滿十八歲。
她乾脆作罷。
蘇在在通過她補習班老師的推薦，給住在附近的一個高一女生補習地理。
中途休息的時候。
她托著腮幫子，看著小女生面帶羞意的跟手機對面的人聊天。
蘇在在忽然來了興致，她從口袋裡拿出手機。
趁旁邊人不注意的時候，快速的給自己拍了照。
照片上的她，臉上帶著一副故作嬌羞的模樣。
蘇在在發給了張陸讓，順便輸入了一句話。
——讓讓，我好害羞啊，跟你聊天~
張陸讓回復的很快。
——正常點。
「……」好吧。
******
張陸讓考完科目一之後的隔天，他的高考成績出來了。
b省的成績出來的比i省的快。
他也沒多緊張，反倒是蘇在在一直催著他查成績。
張母也一直打電話過來。
見張陸讓一直沒動靜，蘇在在乾脆出了門，動身去他的家。
今天是工作日，林茂不在家。
也因此，蘇在在肆無忌憚的按著張陸讓家的門鈴。
她沒提前跟張陸讓說，所以屋子裡的張陸讓也不知道是蘇在在。
很快，對講機里傳來了他低沉的聲音：「哪位？」
蘇在在沒說話，再按了一次門鈴。
這次，裡頭的人似乎猜到了。
張陸讓打開了門，只開了半大，似乎沒有讓她進去的意思。
見狀，蘇在在瞪大了眼：「你不會不讓我進去吧？」
張陸讓點點頭，說：「我送你回去。」
蘇在在有些懵逼。
但這麼一想好像確實也是，在一起兩年了。
她從來沒有踏進過張陸讓的家門。
同樣，他也沒有進過她的家。
「你舅舅不是不在嗎？我進去一下怎麼了……」蘇在在鬱悶又疑惑，「你別鬧，我要陪你一起看高考成績。」
張陸讓什麼都沒說，走到玄關處的鞋柜上。
拿起鑰匙，換了雙室外拖鞋便出了門。
在門外等了半分鐘，蘇在在真的有點生氣了。
她強迫著讓自己冷靜，看到他出來後，才淡淡道：「你進去吧，我自己回去。」
察覺到她的情緒，張陸讓還是沒讓步。
他軟下聲音，教育道：「蘇在在，不要一個人進男生的家裡。」
蘇在在完全不懂他的腦迴路，怒道：「你能一樣嗎？！」
「我也一樣。」張陸讓認真道。
看著他的表情，蘇在在的火氣頓時消盡。
張陸讓過來牽住她的手，她也沒甩開。
兩人站在門前。
蘇在在妥了協，說：「那你回去查，我在這等。」
張陸讓彎了彎唇，將她散在臉頰處的頭髮挽到耳後。
「查了。」
「……什麼時候？」
「五分鐘前，微信發給你了。」
蘇在在愣了一下，迅速地從口袋裡拿出手機。
翻出他剛剛發來的消息。
——694
她還沒反應過來，猶猶豫豫的問：「所以是好還是不好？」
張陸讓安撫般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挺好的。」
蘇在在鬆了口氣，突然笑了聲，抬頭吻了吻他的下巴。
「你看，誰敢相信。」
「你曾經是一個英語只能考30分的人。」
張陸讓沒說話，眼神溫軟，看她。
「唉，我眼光真好。」她驕傲道。
******
兩天後，蘇在在的高考成績也出來了。
蘇在在不敢看，把准考證號和密碼發給張陸讓，讓他幫忙查。
等了一會兒。
蘇在在又有些後悔。
畢竟如果她考得不好，張陸讓估計也不知道怎麼跟她開口。
蘇在在爬下床，走到書房裡，打開電腦。
還是自己查好了……
她連網站都還沒進去。
放在電腦旁的手機震動了下。
蘇在在的呼吸一滯，咬著牙點開來，看了一眼。
張陸讓：圖片]
上面是她各科的成績，還有總分數。
蘇在在粗略的掃過總分：645
隨後，她抬眼，看著數學的單科成績。
——121。
蘇在在的忽然眼熱。
她想，如果沒有張陸讓。
她大概就只會考上一個普通的重本院校。
如果沒有張陸讓。
蘇在在絕對不會那麼拼命的、不顧一切的，去像那時候那樣。
只因為成績，就這樣折騰自己。
情緒難控，再難堅持，她也堅持下去了。
這一刻，蘇在在也能驕傲的對自己說——
她的青春，從未虛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