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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曖昧

2024-09-01 20:57:19 作者: 萌虎出更
  醉酒側臥酣入夢,天為羅蓋星做燈。

  借著酒意,半醉半醒,似真似夢,等再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殘月已西墜,周遭霧氣氤氳,潮濕的很。

  凌寒也弄不清現在大概是什麼時間,反正肯定很晚了。

  林婕詩蜷著身子躺自己旁邊睡得正香,長長的睫毛上兀自掛著一滴水珠。

  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露水。

  得虧了兩人都不是凡人,否則這又冷又潮的睡外面,一場大病是免不了的。

  「誒!」

  凌寒輕輕推了推林婕詩,想把她叫醒。

  林婕詩可能昨晚酒喝的太多,迷迷糊糊哼唧了兩聲,翻了個身又睡了。

  凌寒無奈,想了想又再伸出手指捅了捅她:「醒醒!去房間睡。」

  「內院,西廂。」林婕詩咂巴了咂巴嘴,閉著眼睛如夢囈般說道,然後又發出了綿長的呼吸。

  「別睡了,你起來啊!」

  「誒!你不至於吧?睡這麼死嗎?」

  「還說自己酒量好,醉成這熊樣兒!」

  「喂!起來啦!」

  「你總不能讓我抱你過去吧?」

  ……

  「嗯~~」

  林婕詩不知有意還是巧合,恰到好處地哼了一聲。

  這算什麼?

  也就是我吧!

  換是其他男人,保不齊就把持不住占你便宜了。

  凌寒清了清喉嚨:「額!那我就抱你過去了啊!咱有言在先,等你醒了可別不認帳,說我趁你醉酒占你便宜。」

  沒有回應。

  又確認了幾遍,還是沒有動靜。

  凌寒嘆了口氣,探手小心翼翼地把林婕詩攔腰抱起,然後縱身跳下了屋頂。

  香酥嬌軀,溫潤入懷。

  平日裡活像只咬人的雌豹,真抱進懷裡一身的柔若無骨,又香又軟。

  鎮定!鎮定!

  凌寒收斂心神,目不斜視,儘量不去低頭看懷裡這個撩人的尤物。

  只是凌寒沒注意到,林婕詩睫毛一陣顫動,嘴角微微向上泛起了一個細微的弧度。

  躡手躡腳進入內院,輕輕打開西廂房的門,進入了裡間的臥房。

  把林婕詩仰面朝天放在床上,又給她腦袋下墊好枕頭,蓋上被子,凌寒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然後問題來了。

  我睡哪裡?

  看著寬敞的大床,凌寒心一橫,掉頭走出去,在外間兒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得!

  今兒就這麼湊合一宿算了。

  畫屍強化之後的凌寒,精神力還是很強大的,即便偶爾一兩晚上不睡,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尤其剛才在屋頂上已經眯了一覺兒,現在也確實不困。

  再說了,屋裡面躺著那麼一位,能睡著才怪了。

  干坐了一會兒,反正閒著也沒事兒干,凌寒乾脆練起了剛學會的吐納功夫。

  所謂吐納,意在吐故納新。

  人類正常的呼吸,自口鼻入,到肺則止,而吐納則可以讓呼吸通達四肢百骸,最終歸于丹田黃庭。

  肺部是凡人的呼吸器官,而丹田則是修行者吸納靈炁的倉庫。

  因此吐納,可以理解為是修行者的「呼吸」。

  初次接觸吐納的修行者,遇到的最難的一關就是難以集中精神,容易胡思亂想。

  但凌寒不會。

  畫屍得來的獎勵,不僅僅是修煉方法,還有原修煉者的修煉經驗、教訓及技巧等。

  所以凌寒很快便進入了老僧入定一般的忘我狀態,一呼一吸之間,便有靈炁源源不斷匯入四肢百骸,然後聚于丹田,凝而不散。

  這一練,就是一宿。

  .

  東方既白,天光微亮。

  凌寒徐徐吐出一口濁氣,慢慢睜開了眼睛。


  裡間的門帘處,有一襲紅衣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你很喜歡這樣躲在一邊偷偷觀察別人嗎?」凌寒苦笑了下,一臉無奈地問道。

  林婕詩伸了個懶腰,隨手拿了把梳子梳理著一頭如雪般的白髮,漫不經心地說道:「這裡是我家,我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你修習的是道家功夫?」

  道家?

  凌寒想了想,好像也對。

  唐止是道門俗家弟子,另外那一個也和道門有著扯不清的關係。

  「算是吧!」凌寒含混地敷衍說道,「以前的事情,我全都記不得了。」

  「就只記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失憶破一切。

  完美!

  林婕詩沒在失憶這件事情上和凌寒糾纏,而是背對著凌寒看了看外面:「這裡是內院,女眷居住的地方。」

  「你的房間在前院東廂。」

  「雖然我其實並不在意這些凡俗的名聲,但你我二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待了一晚,傳出去總是不太好看的。」

  哎!

  封建社會就是麻煩。

  不過即便在前世,你在人家一個未出嫁的大姑娘房裡待一宿,好像也不太合適。

  凌寒尷尬應了一聲,就趕緊往房門那裡走。

  「咳!」

  林婕詩咳嗽了一聲,伸手指了指後面的窗戶。

  那窗戶通往連通前院、內院和後院的通道,雖然外面還有一道牆,但對凌寒來說,算不得什麼問題。

  打開窗戶,做賊般東張西望了一下,凌寒翻身就跳了出去。

  院牆不高,凌寒腳下一使勁兒,單手抓住牆頭兒就翻了上去,結果騎在牆頭上還沒下去呢,就看見下面遠遠飄來了一個少女。

  少女換了一身藕荷色的長裙,上身依然披著昨天那件月白夾襖,將一個裝了稻穀的簸箕卡在腰間,看著牆上的凌寒被嚇得「呀」尖叫了一聲,然後捂住了嘴巴……

  她的身後是一個一蹦一蹦活像個小殭屍一樣的小女孩兒,也是看著牆上的凌寒目瞪口呆。

  是南小月和丫丫。

  凌寒騎在牆頭上,一臉的尷尬。

  下去?

  還是不下去?

  這是個問題。

  「你……,在做什麼?」南小月被嚇了一跳,一臉驚恐地問道。

  是啊!

  我在做什麼呢?

  凌寒「嘿嘿嘿」乾笑了一聲,然後左看看右看看,張開胳膊伸了個懶腰:「我在晨練,三更燈火五更雞,習武之人這手腳上的功夫萬萬不能懈怠。」

  「你家沒什麼器械,我便把這牆頭當做障礙物了。」

  說完凌寒縱身跳下去,然後當著南小月和丫丫的面縱身又跳了上去。

  「看見了吧?就是這樣。」凌寒坐在牆頭上,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南小月憋著笑,心說這人臉皮可真厚啊!

  牆後面就是內院兒的西廂房,再想想昨晚凌寒和林婕詩喝酒喝到很晚,南小月縱然再白痴也能想明白這其中的道道兒。

  姐姐行事一向特立獨行,異於常人,但南小月對姐姐還是很信任的。

  至於這個男人嘛!

  「姐!」南小月隔著牆叫了一聲。

  很快牆那面兒就傳來了林婕詩的回應,含混不清帶著咕嚕咕嚕的聲音,好像在漱口。

  見姐姐沒什麼異常,南小月也就放心了,牽著丫丫的小手就要走。

  結果小豆丁不樂意了,屁股往下墜,嘴裡嚷嚷著:「我要跟凌寒哥哥一起晨練!我要和凌寒哥哥一起晨練!」

  南小月看著文文靜靜,人畜無害的,結果也是一肚子的壞水。

  「要不,你帶她玩一會兒?」南小月笑著問道。

  凌寒一臉的苦澀:「好……,好吧!」

  .

  帶著小豆丁滿院子躥上躥下鬧騰了一早晨,凌寒出了一身的臭汗,一直到了早餐時間,這才作罷。


  林婕詩壞笑著遞給凌寒一條雪白的毛巾,指了指前院:「給你燒好水了,你去洗洗。」

  「臭死了!趕緊洗完澡去吃早飯。」

  你還好意思嫌我臭?

  凌寒一肚子怨氣無處發,悶悶地接過林婕詩遞過來的毛巾,到前院兒洗澡去了。

  洗完澡,換上林婕詩給準備的新衣服,凌寒覺得神清氣爽,晃晃悠悠往後院兒走去。

  剛一進門,一家子人齊齊整整都看著凌寒呆住了。

  「咋了?」凌寒自己也有點兒不好意思,畢竟滿打滿算活了兩輩子也還是第一次這樣打扮。

  林婕詩給他準備的是一件藏青色的長衫,上身給配了一件月白底兒鑲黑邊兒的馬甲,腰間一條鹿皮腰帶,上面墜了一塊凌寒自己也分不清真假的翠綠翠綠的玉佩。

  腳上的鞋子也給換了,是一雙黑色高幫白色厚底兒的皂靴。

  俗話說,人靠衣裳馬靠鞍。

  凌寒本就不醜,這樣一打扮活脫脫就是一個大戶人家出身的風度翩翩公子哥兒。

  「我家少爺的衣服,你穿著還挺合身兒。」南姨率先打破了沉默,笑呵呵說道,「衣服都是全新沒穿過的。」

  「來來來!快來吃飯。」

  早餐很豐盛,南姨早上起來做的。

  豬肉白菜餡兒的大包子,現炸的油條,煮好了放涼水裡冰著的白水蛋,還有一鍋熬得稀爛的小米粥,加了紅棗和花生碎,甜中帶香。

  小碟兒里裝的是南姨醃好的蘿蔔條,拌上香油,爽口又開胃。

  凌寒被南姨招呼著坐她身旁,小豆丁丫丫這一早上徹底和凌寒混熟了,非要鬧著坐凌寒腿上吃。

  林婕詩和南小月一對姐妹花一左一右,凌寒抱著丫丫和南姨坐中間。

  儼然一副一家之主的樣子。

  凌寒一邊給丫丫剝雞蛋,一邊端起碗來喝下一口熱乎乎的小米粥。

  嗬!

  暖乎乎的。

  從裡到外,透人心脾的暖。

  .

  接下來的幾天,凌寒就在這裡住了下來。

  白天幫家裡收拾收拾家務,干點兒力氣活兒,中午和晚上下廚給家裡變著花樣兒做上一頓大餐,偶爾還會被林婕詩叫著喝上兩壇好酒。

  不過沒那晚喝那麼多,兩人都很默契地點到即止。

  就跟約定好了似的,這幾天林婕詩再也沒有提回去地宮裡的事兒。

  凌寒也將畫屍的事兒壓在了心底。

  縱然知道這裡的好日子遲早會結束,但還是陪著林婕詩哄著一家人整天樂呵呵的,唱一出家和萬事興。

  只是好日子也沒過多久。

  這天半夜,凌寒又溜進了林婕詩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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