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2024-09-01 20:58:17 作者: 九紫
  她不知道愛情的溫度最後會不會冷卻,但她知道,家庭是需要兩個人相互愛護,相互退步,相互妥協的。閱讀

  任何一方,將另外一方的付出視作理所當然,並一味索取,都不行。

  就像前世她和謝成堂之間的關係,降至冰點。

  男的對女的沒有了寵愛,女的對男的沒有了崇拜。

  那麼這段關係就進行不下去了。

  除非將就。

  男方如果還關心你,還在乎你的感受,就不會捨得做出傷害你的事。

  這不論在親情上,愛情上,還有友情上,都通用,一個人若捨得傷害你,那麼你在TA心中,就絕對沒那麼重要。

  比如好友間,平時好友間偶爾會毒舌,會相互懟,但絕對不會故意找你痛處戳,越熟,越知道分寸,知道你的底線在哪裡,知道你真正不可觸碰的傷口在哪裡,大家互懟的,都是你不在意的小事。

  比如親人間,他們同樣如此,因為愛你,在乎你,有時候遇到事言辭間都會很小心,句話叫投鼠忌器,就是因為打鼠怕傷了玉瓶兒,這玉瓶就是他們在乎的人。

  愛人之間同樣如此。

  如果對方明知道你會傷心,還會用言語去刺你,還會去做出傷害你的事,還會去出軌,那麼你在他心中絕對沒那麼重要。

  不知不覺間,思緒就飛的太遠,抓不回來。

  她看著徐清泓,非常高興。

  雖然她不需要他真的為她,或者為他們的家放棄什麼,但他真的願意去這麼做,她依然感到很高興。

  心情突然就好的飛起。

  一直到了醫院,李拾光心裡還是甜蜜蜜的,兩人還是和六年前一樣,黏黏糊糊的十指相扣。

  必須要相互關心,而對方都能體諒並感激你的付出和關心。

  徐清泓同樣如此,聽她說完那句話後,心底就像湧入一股暖流。

  在這段感情當中,不知為何,他始終覺得她有所保留,可在那一刻,他真切的感覺到,她已經完全敞開了心扉。

  之前她也很好,可他心思敏感細膩,自然能感覺到她內心深處實際上一直有一處硬殼不曾對外界打開,牢牢的保護著自己。

  可是就在剛才,她打開了那扇堅硬的大門,將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敞開,毫不設防。

  沒有了那層硬殼,面對著她心底最軟嫩的地方,哪怕只是伸出一根手指,都能傷到那裡,就像你直接面對著對方的心。

  那麼真切。

  兩人上去看孔嫣的時候,孔嫣睡著了,孩子放在她床邊的搖籃里。

  李拾光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心都化了。

  那麼可愛的孩子,紅彤彤的,安靜的包裹在襁褓中,躺在醫院的推車搖籃里。

  她又食指和中指的指背輕輕地撫摸著孩子柔嫩的臉頰。

  徐清泓就站在旁邊,看著她臉上的神情。

  她整個人都溫柔的像是能放出光。

  他就想當剛才她在車子上說的話。

  她說:「我們也生個寶寶吧。」

  她是真的很喜歡孩子。

  她輕輕觸摸孩子的臉,轉頭對他笑,笑的那麼溫柔那麼開心。

  孔嫣還在睡著,兩人動作都很輕。

  這時候是清晨,兩人是連夜趕回來的,外面霧氣朦朧。

  李博光下去買了早飯上來,看到兩人目露訝異:「怎麼這麼早過來了?還沒吃飯吧?我下去給你們買早飯。」

  他聲音壓的很低,生怕吵醒了孔嫣。

  他將兩份早餐放在陽台走廊的桌上,對他們招呼道:「你們兩個先吃,嫣嫣還沒醒,我再去買兩份。」

  不等兩人拒絕,長腿一邁,又跑下去。

  七點多的時候醫生過來給孔嫣身體消毒,孔嫣看到李拾光的時候眼睛唰一下就亮了:「拾光!」

  美人之所以是美人,就是哪怕她滿臉油光頭髮散亂的時候,她依然美的那麼奪目。

  此刻孔嫣就是如此。

  她上一秒還滿臉驚喜,下一秒就眼淚汪汪,嚇了李拾光一大跳:「哎,你別哭呀,是不是疼的厲害?我哥欺負你了?別哭。」


  孔嫣搖著她,朝她張開雙臂:「抱抱。」

  她聲音軟軟糯糯,像撒嬌一樣。

  李拾光走過去,想摸摸孔嫣的頭,發現她頭髮出油了,沒下得去手。

  孔嫣卻不管那麼多,一把將她抱住,將臉埋在她懷裡。

  「你慢點慢點,剛生產完呢,你別動!」李拾光真是拿她沒辦法。

  孔嫣那油光滿面的臉在她衣服上蹭了蹭,又呵呵地仰頭朝李拾光笑了,傻乎乎的樣子。

  從醫院出來後,李拾光突然心血來潮:「我們去領證吧?」

  徐清泓又是意外又是驚喜。

  但遺憾的是兩人戶口本都不在身邊。

  李拾光的戶口被單獨遷出來在京城,徐清泓的也是單獨遷出來在京城。

  李拾光此刻心中有股強烈的想要去領證的衝動,她想和這個人結婚,想和這個人生活一輩子,六年了,兩個人在相處過程中能看清楚很多東西,她確定,這個人就是她想要相伴一輩子的人。

  再遇不到比他更好的人了。

  在沒能和他相遇的時候,她也曾想過一了百了過一生,可她遇到他了。

  兩人此時心底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涌動著,像是一股股熱浪在胸口澎湃不已,需要做點什麼來發泄胸口這股**的情緒。

  就像又回到了兩人剛開始戀愛的時候。

  李拾光拖著徐清泓去金飾店看戒指,買了一對對戒。

  她的無名指上還戴著昨晚凌晨徐清泓向她求婚的戒指呢,此時又買了對戒,兩人一人一枚,她替他待在無名指上,很虔誠。

  戴戒指的過程時間很短,可心跳很快,像在完成一種很鄭重的儀式,然後伸出自己的另一隻手,讓徐清泓幫她戴上。

  徐清泓給她戴戒指的時候,雙眸似含了清水一般,問她:「想好了嗎?」

  「你真囉嗦!」李拾光拉著他捻著戒指的手,乾脆地往自己手上一套,然後朝他秀著自己手上的戒指:「呶,好不好看?」

  她伸出兩隻手,手指又細又長,嫩白如玉,兩隻手上的無名指上都戴著戒指,朝他開心的笑。

  兩人就像剛剛談戀愛的熱戀中的情侶一般,手牽著手,開開心心地逛金飾店,選其它金飾,徐清泓一直在她身旁,滿眼寵溺地和她一起挑選。

  他知道本地風俗是結婚的時候男方要給女方買五金,之前孔嫣和李博光結婚時,她們就來買過。

  他還記得當時她和陳香她們說的話:「結婚挑五金,不選對的,只選貴的。」

  於是他給她挑的都是分量十足的。

  李拾光不滿意地搖頭:「不要,這麼沉,戴著累死了。」

  「那就多買點,買點能戴的,也買點分量足的,以後要是不喜歡,可以留給我們的孩子。」想到兩人的孩子兩人的家,徐清泓心中仿佛氳著一汪溫水,四肢百骸都暖洋洋的,內心一片柔軟。

  想到現在金價這麼便宜,李拾光笑著點頭。

  兩人根本沒通知父母,也沒有什麼親友陪同,就這麼把五金都買了,全是死沉死沉分量十足的黃金,還有幾款寶石戒指和項鍊,看著也挺好看,李拾光乾脆都買了下來。

  店裡倒也有幾款翡翠鐲子,但成色都很一般,不管是哪一款拿出來,和她手腕上楊老太太送的這款一筆,就知道差的遠了。

  據說是玻璃種。

  她對翡翠和玉其實並不大懂,只看著好看罷了。

  這些都買好後,兩人才開車回到李家。

  李媽媽現在根本就顧不上李拾光和徐清泓,一大早起來就燉老母雞。

  她特意回到李家村買了三十多隻雞,準備一天一隻,燉給孔嫣吃,讓她把身體好好補補。

  李拾光已經可以想像到,孔嫣出月子後,胖一大圈的場景。

  李媽媽燉好了雞湯就開車給孔嫣送去了。

  還是李奶奶心疼孫女,給兩人用剩下的雞湯下了面,問李拾光:「飛飛,你們啥時候結婚吶,你們都老大不小了,該成家了,我都快七十歲了,你們早點結婚生孩子,我們還能看到孩子。」

  老太太傷感地說。

  他們這一代人吃過很多苦,身體虧的厲害,平均年齡都在六十歲左右,活到七十歲的都少。前兩年老太太看著還健朗的很,這兩年頭髮就花白了一片,看著蒼老了許多,耳朵也有些耳背了。


  李爺爺也是,身體越發的佝僂,這幾年日子過得好,老人家心裡暢快,身體一直都好,可頭髮該白的還是白了。

  李拾光拉著李奶奶的手,聲音不自覺的拉高:「我們本來今天打算去領證的,沒帶戶口本!」

  李奶奶急道:「咋沒帶戶口本呢?」

  那語氣,恨不得兩人下一秒就去把證領了。

  李爺爺在一旁也著急,「戶口本就在家裡,沒事趕緊把證領了,等你爸回來我就和你爸說,商量著酒席什麼時候辦。」

  李拾光回頭看徐清泓笑。

  徐清泓也笑道:「我母親就在寧市,明天我和拾光就去看我母親,商量婚禮的事。」

  李爺爺十分喜歡徐清泓,連連點頭:「好,好!好好過日子。」

  李奶奶握著徐清泓的手笑的一臉慈祥:「你要好好待我們家飛飛知道吧?我們家飛飛從小就乖,我們就這麼一個孫女,一點苦都捨不得她吃,她在家自小連碗都沒洗過,人懶得很,你要多包涵,她要有什麼不好的,你回來跟她爸媽說,讓她爸媽捶她!」

  意思是什麼家孩子都是嬌養大的,平時生活中你多讓著她,有事別和她計較。

  至於和李爸爸李媽媽告狀?不打你就不錯了,哪會真的捶她孫女?

  李奶奶狡猾狡猾地。

  李奶奶也勸李拾光:「你都這麼大了,不能再像在家時那麼嬌氣了,家裡家務也要做,你要實在不會做,就請個保姆,別光顧著工作,你也不小了,兩個人生個孩子,好好過日子,曉得伐?」

  李拾光眼眶驀然紅了,點頭。

  「唉,只要你們兩個好好的,就什麼都好。」她又對徐清泓說:「我家飛飛啊,什麼都好,從小又乖又聰明又孝順,就是一個脾氣倔,和她爸一樣,吃軟不吃硬,你們要是鬧矛盾了,你就多哄哄她,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兩口子過日子,男孩子多讓著點女孩子那不叫吃虧。」又虎著臉對李拾光說:「你也是,收斂著點脾氣,清泓這麼好的孩子,你可不准欺負他!」

  徐清泓也一直笑著點頭應是,李拾光就看著徐清泓笑。

  兩人之間相處,不是沒有過矛盾的。

  徐清泓心思敏感細膩多思,李拾光又大大咧咧的,並不能第一時間察覺到他的情緒,有時候有什麼事他不開心了,也會悶在心裡不說,李拾光察覺不到。

  可能真的是性格互補,她察覺不到,但她真的喜歡一個人,又不會去掩飾心中的愛意,總是在生活中方方面面點點滴滴向他表達著對他的在乎和愛意,他有時候即使因為什麼事生氣,也氣不到三分鐘,又無奈地笑了,只想抱著她。

  李拾光和他性格相反,她是個不喜多思,性格有些簡單粗暴的人,有事直接說事,直達事情中心,除了一些原則性問題,凡事又不往心裡去,有時候拌了兩句嘴,回頭她就把這事給忘了。

  久而久之,兩人就跟沒吵過架似的,吵過也記不得。

  就像這兩年徐清泓大量的時間都在實驗室里走不開,兩人有時候一兩個月無法聯繫,李拾光想他的時候,只能用拼命工作來掩埋內心的思念。

  她心裡不是不會有不舒服的時候,比如生病發燒他恰好不在,她習慣了靠自己,可人都有軟弱的時候,尤其是這幾年她和徐清泓影形不離,兩人相互照顧相互關心,這時候就特別想念他。

  時間短還好,現在不過一年兩年,如果真的像徐清泓父親那樣,常年的不在家,有時候半年都見不到一面,她真的能忍得住嗎?

  她不知道。

  她的做法是退一步,成全他的事業。

  所以要說兩人之間到底誰讓著誰多一點,真說不清。

  他們是相互付出,相互成全。

  就像這一次徐清泓決定放棄科研事業,按照楊老爺子給他規劃的路線,走仕途。

  未嘗不是他對她的關心和愛護。

  愛就是相互關心,相互成全。

  她的付出他知道,他的付出她也懂。

  李爸爸回來後,聽說兩人決定結婚了,又萬分不舍了,對李拾光說:「其實吧……你們也可以晚兩年。」

  李拾光:「……那正好,我不結了。」

  李爸爸那個糾結啊:「唉,你想結就結吧,什麼時候他爸媽上門,我們把婚事談一談。」


  晚上李爸爸又睡不著了,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嘆息道:「我還記得飛飛剛出生跟小貓似的一團,眨眼間就要結婚了。」

  李媽媽吐槽他:「博光結婚時也沒見你這麼傷感。」

  李爸爸瞪眼:「那怎麼能一樣!」

  兒子結婚,那是家裡增添人口,女兒嫁人,那就是去別人家了啊。

  結婚是大事,肯定要告訴父母的,雖然徐清泓的母親是既當爹又當爹,真爹卻跟小孩子一樣,在生活中有些迷糊的很。

  徐清泓打電話到四川運載火箭研究院後,徐父恍惚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啊?結婚?」好半響才說:「這事你們決定就行。」

  徐父也是十分感慨的。

  他在生活中就是再遲鈍,兒子結婚他也是有感覺的。

  和李爸爸一樣,他也是覺得,兒子明明才那么小,到他腰那麼長,眨眼間就要結婚了呢。

  很惆悵,也很無措:「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你回來和拾光父母見一面,把婚事敲定,婚禮當天記得到場,其它我來安排。」楊書記冷靜地說。

  「哦,好。」面對楊書記時,徐父才有些記得關心她:「不知不覺,清泓都要結婚了,這些年……辛苦你了。」

  楊書記也悵然道:「我們也老了。」

  徐父急忙道:「你不老!」像是要說服她,加重語氣:「真的,你不老!」

  楊書記輕笑了一聲,「四十多歲了,快五十了。」

  她現在是寧市一把手,寧市作為Z省第二個副省級城市,和Z省省會一個行政級別,和Z省省會一樣,也是非常容易出政績的地方,現在已是Z省省委常委、寧市□□,升遷的速度不可謂不快。

  像她這種下到地方一步一步穩健的升上來的,一看就是家族重點培養的。

  徐父前世作為一位專為火箭設計飛行彈道的高級工程師,在長X三號出事時當場犧牲,楊書記得到消息後,哪怕夫妻倆長期兩地分居,內心十分強大,也依然白了一半的頭髮,從那時起,她像是收斂了她性格中的全部柔軟,做事更加鐵腕,不苟言笑。

  現在年近五十的她站在窗前望著窗外,頭髮烏黑,雖然外表依然看著很嚴肅,可和徐父在打電話的時候,眸子裡倒影著這個城市的燈火,白日裡強硬的氣場收斂,整個人都柔和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究竟什麼才是最好的愛情呢,或許就是最適合自己的吧。

  生活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最近看了孕婦跳樓的新聞,心情特別複雜,還有些恨鐵不成鋼,希望每個姑娘都學會自己掌控自己的人生,遇到人渣,千萬不要忍著,該反抗就反抗,該離開就離開,你要相信,前方一定會有一個人,能夠懂你的全部逞強和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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