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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入京行刺

2024-09-01 20:59:24 作者: 狂龍宇恆
  遠在數百里之外的廣宗,夜幕籠罩下的黃巾軍大營,位於群山之中。記住本站域名

  層層遮蔽的樹木將月光完全隔離在外,使得山上形成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景致。

  遠遠看去,銀白色的月光灑在樹梢,隨風擺動,宛如一張巨大的地毯,看上去是別樣壯觀。

  而走在山中樹下,卻是黑暗無比,偶爾從樹葉縫隙中透下的些許微光不但沒有帶來光亮,反而更增添了詭異的氣氛。

  黑暗中,兩個身著黃色道袍的男人快步走來,他們正是張角的兩個弟弟,地公將軍張寶和人工將軍張梁。

  兩人面色陰沉,黃色的道袍在身後飄起,隱隱露出繡在其上的黑白太極圖,顯得妖氣十足。

  急促的腳步踩在林中的落葉之上,發出「沙沙」的聲音,伴隨著頭頂樹梢樹葉被風鼓動發出的聲音,參差錯落,在這暗夜中,給這樹林增添了許多的肅殺之氣。

  穿過樹林,二人來到了黃巾軍的軍營,快速進入,直奔大營正中的主帳,也就是大賢良師張角的軍帳。

  整個軍帳之外,瀰漫著一層煙霧,使這裡顯得陰氣森森,詭異萬分。

  兩人匆匆來到張角的大帳之外,稍微整理了下衣衫,快步走進。

  張角的大帳比起一般的軍帳要大了許多,帳內擺放著數隻火盆,將大帳映襯得如同白晝。

  大帳正中,搭起了一座小的神台,神台方圓三丈,共有三層,呈寶塔狀逐層縮小。

  最下一層插的是廿八宿旗:東方七面青旗,按角、亢、氐、房、心、尾、箕,步成青龍之勢;

  北方七面皂旗,按斗、牛、女、虛、危、室、壁,步成玄武之勢;

  西方七面白旗,按奎、婁、胃、昴、畢、觜、參,步成白虎之勢;

  南方七面紅旗,按井、鬼、柳、星、張、翼、軫,步成朱雀之勢。

  第二層周圍黃旗六十四面,按六十四卦,分八位而立。

  在神壇的最頂部,現在端坐一身著道袍之人,那人四十多歲的年紀,閉目靜坐,口中念念有詞,此人正是黃巾軍的頭目,太平教的首腦——大賢良師張角。

  張寶和張梁來到神台下,垂手恭敬地站立。

  張寶賠著小心地喊了聲:「大哥!」

  張角微微睜開雙眼,看著台下的張寶和張梁,淡淡地詢問著:「你們二人不在前方督戰,到我這裡來幹什麼?」

  張寶正色答道:「我們回來就是向大哥稟報戰事的。剛剛得到消息,潁川的波才在長社圍攻漢軍兩位中郎將朱儁、皇甫嵩對峙,結果遭到漢軍火攻夜襲大敗,部下十萬兵馬被斬殺、投降者大半,僅剩兩萬餘人逃亡了陽翟。」

  聽到張寶的匯報,張角的臉色大變:「波才可是我們的各方渠帥中,最懂兵法的一個,怎麼會不防備漢軍火攻,遭遇大敗?」

  「具體原因現在還不得而知,我們來就是向大哥匯報此事,同時也是匯報廣宗的戰事。」張梁此時開口說道。

  張角有些氣惱地道:「我們在廣宗集結了十幾萬人馬,那北中郎將盧植只有五萬人馬,為什麼我們卻始終無法取勝,到底是為什麼?!」

  張梁低著頭,一臉沮喪地回應著:「那個盧植深得兵法,好生了得,每每出奇兵,用奇謀,使我軍無功而返,所以屢次進攻都未能得手。」

  張角惱火地做出了決定:「既然如此,廣宗這裡,還是我來親自指揮作戰吧!」

  張角一動氣,只覺得氣血翻湧,隨後不停地咳嗽起來。

  聽到張角說要親自指揮作戰並且咳嗽起來,張寶和張亮不敢再怠慢,趕忙登上神台幫他按摩。

  過了好一會兒,張角的氣倒勻過來,恢復了正常。

  張寶趕忙勸說著:「大哥,你最近的身體一直不好,應該好好養病,不宜再過操勞,這上陣作戰的事,還是交給我來就好了。」

  張梁也附和著:「是啊,大哥,你是我們聖軍的精神支柱,你要調養好身體才是。」

  張角無奈地嘆息著:「我當然也想好好調養身體,可偏偏戰事不利,我若不親自指揮,只怕你們二人真不是那盧植的對手。」

  張寶惱火地道:「是啊,這個盧植真是可惡,之前他沒來的時候,我們在河北一帶勢如破竹,根本就沒有遇到對手。就是他的出現,才讓我們處處受阻,要是能把他除掉就好了。大哥,要不我嘗試派人去刺殺他?」


  「行刺盧植?別說他軍營護衛森嚴,我們難以混入,就算真的僥倖得手,朝廷還會再派其他人領兵作戰,我們依然要繼續苦戰。」張角擺手否決了張寶的提議。

  「都怪那個該死的唐周,要不是他去舉報。按照原計劃,馬元義帶人在洛陽起事,能夠直接給漢室朝廷致命一擊,在配合我們在各地起事,恐怕早就已經得了這天下,何至於現在還要苦苦作戰?!」張寶惱火地罵了起來。

  「成大事者,謀於暗室,敗於疏忽。元義就是太過相信身邊的人,讓他們了解了太多的秘密,才導致我們的整個行動受到了影響。不過,大哥,雖然馬元義已死,但我們未必不能繼續原來的行動。」張梁沉吟片刻,開口說道。

  「三弟,你平時心思最為縝密,你有什麼好的主意,不妨說說。」張角聽張梁說出這句話,意識到他必定是有了計策,趕忙開口詢問。

  「大哥,馬元義雖然死了,但洛陽的那些內應可還在,如果我們現在設法混入洛陽,和那些人取得聯繫,設法入宮把狗皇帝殺了。朝廷必定大亂,那時候官軍沒了主心骨,肯定軍心渙散,我們的機會不就來了嗎?」張梁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入宮行刺,只怕沒那麼容易吧?」張角聽著張梁的建議,沉吟著提出了自己的擔心。

  「大哥,我們的內應,身份可不一般,只要我們許以重金答謝,有他們出手協助,完成行刺並非沒有可能。」張梁堅持著自己的想法。

  張寶脫口而出:「是啊,大哥,我們只要找到那封諝,他可是十常侍之一……」

  張角趕忙用手制止,才使得張寶下面的話沒有說出來。

  張角呵斥道:「唐周的事還不長教訓,當初就是行事不嚴,才走漏了消息。還敢大呼小叫地談論這等機密。」

  張寶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張梁主動向張角請命:「大哥,我覺得我的計劃完全有成功的可能,一旦得手,則我們的勝算會大大增加,請大哥批准我帶幾個得力手下前往洛陽,去執行刺殺。」

  張角一聽趕忙擺手:「現在天下早已經畫滿了我們兄弟的懸賞畫像,全天下人都想得我們的人頭去請賞,你親自去,太過危險。就算真要執行行刺,安排了精明能幹的人去就行了,你沒必要親自冒險。」

  「如此機密之事,交給誰去可以放心?再說了,若不是我們兄弟中的一人親自去送重金,又如何可以讓我們的內應相信,並給予援助?」張梁反駁著張角的話。

  他這樣一說,張角也不說話了,他明白張梁說得非常有道理。

  「那我去吧,大哥,論武功,我可比三弟要好許多,真要動手行刺,我的成功把握更多。」張寶聽到這裡,趕忙也主動請命。

  張角沉思片刻,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否決了張寶的請命:「這件事還真得是三弟去,才最為恰當。二弟你雖然武勇過人,但論智謀,卻遠遠不如三弟。」

  「這到洛陽行刺,可是關係我黃巾聖軍數萬教眾的生死,也關係我黃巾聖教能否最終推翻漢室江山,這份重擔需要有勇有謀,更要懂得隨機應變的人才能勝任,這點你比不過三弟的。」

  「三弟,那你就準備一下,儘快動身,前往洛陽。」

  張梁答應著:「喏!」

  張梁轉身要走,張角趕忙開口喊住他:「三弟!」

  張梁趕忙回頭:「大哥,還有什麼吩咐?」

  「前途兇險,你可一定要多加小心!」張角不放心地叮囑著張梁。

  張梁鄭重地點頭:「我知道了,大哥,您在這裡指揮作戰,千萬不要過分操勞,多多保重身體。」

  隨後他又轉向張寶:「二哥,你也要多為大哥分擔才是。」

  張角和張寶一起點頭,不放心地看著張梁。

  張梁躬身向兩位哥哥行禮,然後快速地向大帳外遠去。

  張角目送著張梁走出大帳,心中無限的牽掛和擔心湧上心頭,眼中出現了絲許淚光,但隨即他就鎮定下來,迅速用手擦去淚水。

  轉瞬間張角恢復了冷靜肅殺的神情,對張寶吩咐著:「召集眾將到中軍大帳議事,我們要商討一下,下面如何與盧植作戰!」

  張寶立刻躬身施禮:「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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