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蘿瞧她出神,咳嗽了一聲,「小姐,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回了聽雨閣,誰料院中竟有不速之客。
張氏正在水池邊上看著楊柳的紙條在水中輕輕擺動。
徐採薇思索著她過來的原因,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迎了上去。
「二嬸。」
張氏回頭見了她,眼中露出一抹溫和的笑來,「採薇呀,這是去哪了?」
「二嬸來了怎麼不進屋?」
「二嬸正好有事找你,這聽雨閣倒是個夏日清涼的好地方嘛。」
張氏轉身進了屋子,她立刻跟上。
如今中午和傍晚的暑氣最盛,可因著聽雨閣環水,加上外面亭亭如蓋的大樹,反倒比從前的葳蕤軒好一些。
綠蘿去捧了茶水來,又切了瓜果奉上。
果盤裡的香瓜泛著井水的涼爽和瓜果的清香。
張氏環顧聽雨閣,說到了正題上:「採薇,再過幾天你三妹妹便要去陸府了,你們自小一起長大,她出了這樣的事,往後不知還要受多少苦?」
她這是訴苦?
徐採薇蒙了,她想幹什麼?
「二嬸,我不懂您的意思。」
乾脆開門見山吧,這樣繞來繞去她也不知道張氏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啊。
「採薇,我聽說前不久世子派人給你送了好幾萬兩銀票?」
具體幾萬她是不知道,但是府中下人都傳瘋了,那麼世子送來了銀票不可能是假。
好幾萬呀,整個徐府都拿不出來,世子輕輕鬆鬆不過就是九牛一毛。
徐採薇笑笑,原來是惦記自己的錢了,「哦,這個呀,我最近正好打算開家酒樓,所以錢都壓在這上面了。」
「開什麼酒樓要幾萬兩?」
她絲毫不客氣追問。
「哪裡有幾萬兩,二嬸嬸聽錯了。」
張氏見她不認,頓時惱了,陰陽怪氣:「採薇,你從小可是吃府里住府里的,長大了是不是也該孝敬孝敬叔叔嬸嬸?」
這是明目張胆的討要啊。
可自己好不容易賺的錢憑什麼要分出去,還是個自小虐待原身的人。
「我記得表姨說過當年母親嫁進府里的時候帶了豐厚的嫁妝……」
張氏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慌亂,「你別聽她胡說八道……」蘆竹林小說 .
「表姨還讓我將當年母親的嫁妝單子抄了一份回來……」
她隨手從床頭拿來一本書,從書中抽出幾張紙在張氏面前晃了晃。
「再豐盛的嫁妝又如何,這些年嬸嬸操持著偌大的徐府吃穿嚼用,那嫁妝早都花完了。」
這嫁妝里的好東西她可不願意吐出來。
「這麼說這些年叔叔嬸嬸連帶著幾個妹妹吃的也都是我母親的嫁妝?」
張氏臉色鐵青,不想與她糾纏了,「你若是有意見,去找老夫人說理去。」
她急匆匆的走了,剩下徐採薇面容上染了寒霜。
張氏如此這般大膽的想要打自己這筆錢的主意,看來老夫人是默許的。
第二天一早她去給祖母請安的時候,老夫人挑剔的視線在她身上you走。
「祖母,孫女今日又做了些糕點,祖母嘗嘗。」
打開食盒,糕點還帶著熱氣,咬一口鮮甜軟糯,老夫人一口氣吃了快一盤子,直到徐采寧再三使眼色她才重新板起了臉。
「聽說世子給你送了幾萬兩銀票?」
老夫人提到幾萬兩銀票的時候徐采樂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呆滯的轉過臉去。
來的路上徐採薇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此刻終於聽到老夫人提起頓時誠惶誠恐的否認:「祖母,這都是府中下人道聽途說,哪裡有幾萬兩,世子花了兩千兩將我製作胭脂和口脂的法子都買去了。」
反正她們也不可能去找世子對質,數目還不是由著自己說。
她示意綠蘿遞上去匣子。
匣子打開來是一疊銀票,老夫人顫抖著手數了數,竟是一千兩。
「祖母,這一千兩是孝敬你的,剩下的我想留著看看能不能做點小生意?」
「你能做什麼生意,一個女孩子手上留那麼多銀票不是惹人惦記?」
老夫人可絲毫不在乎要不要臉了?
「祖母,除了胭脂口脂,我還會做吃食啊,我最近在研究食譜,打算開個酒樓……」
此話一出,老夫人皺了皺眉,「一個女孩子整日拋頭露面怕是不妥當。」
畢竟剛剛拿了對方孝敬的一千兩銀子自是不好過於刻薄。
「哪裡需要我拋頭露面了,我打算在府中好好的培養個廚子,回頭讓她去酒樓就行了。」
她暗暗的在心中告訴自己,如今還不是討要母親嫁妝的時候。
「嗯,那便依你吧。」
這是答應了。
徐采寧著急了,立刻咳嗽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