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櫻不可思議地走過去,上上下下仔細打量,太像了……
像的她這個女兒,幾乎都要分不清。
「你是何人?」
「稟小姐,我是影子。」前方中年男子起身,恭敬道。
一聽他說話,王櫻登時頭皮發麻,他的聲音,跟父親的竟然一般無二,不管是身高,動作表情,亦或者那張臉:
「你竟同我父親,長得如此相似?」
男子抬手,揭開了人皮面具:「倒也不是全然相似,我有一隻眼睛是假的。」
空洞的眼睛,赫然突兀地出現在眼前,王櫻嚇得後退一步,拿著帕子的右手,堵著唇鼻,似在堵住自己的呼吸,遏制心中的恐懼。
她立馬側身,顫抖著聲音道:「趕緊戴上面具!」
太嚇人了。
男子聽話地戴上面具後,王櫻回過頭,她恢復了震驚,眼神凌厲地看向他:「既然你就是影子,你也應該知道自己的宿命是什麼!」
「在下知曉。」
影子聲音很冷淡,面無表情得跟木偶人似的。
王櫻警惕的打量他,未從他臉上,看出絲毫反抗之意,想來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時間緊,她也沒功夫多做其他的考驗。
「很好,那跟我來吧。」
她要根據父親王之忠留下的信件的內容,前往密道。
「是!」
影子最後喝了一口酒,跟上了她。
時間已經是深夜,正好是可以行動的時候。
王家有一條密道,竟直通了大理寺牢獄,進入密道,走過長而幽暗的,只能容納一人前行的通道後,來到了一處,寬敞一點的地方。
她拿著火把,在石壁上開始摩挲。
她在丈量尺寸,確定小通道在哪裡。
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家中居然有一條通往大理寺牢獄的密道,簡直比畫本子裡的設定,還要離奇。
終於,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就是這裡了。
王櫻警惕地敲擊了幾下,靜謐的密道里,發出幾聲不大的清脆的「咚咚咚」聲。
她屏住呼吸,等待著。
「咚咚咚。」
石壁那邊,很快也傳出了回音。
她驚喜地開始按動眼前的石壁,一個只能容納一個人進出的口子出現。
王櫻著急的抬頭,催促那個影子:「你趕緊的過去!」
身側的影子,沒多言,趴在地上,扭動著身軀,如同壁虎一般爬入那個透著橙黃色暖光的通道。
隨後,她聽到了石壁那端傳來換衣服的聲音,再之後就是有人爬了過來的動靜。
頭髮凌亂的王之忠的腦袋出現,再之後就是肩膀,王櫻試著幫忙,用力拖拽,當王之忠整個身體被拖出來後,她已經氣喘吁吁。
在身型方面,影子比王之忠稍許瘦了一點點。
她正要開口,被王之忠皺眉示意她不要說話。
「先回去!」
王之忠利索地關閉小通道口後,他們順著暗道返回王家密室。
密室中,有原本影子吃剩下的一隻烤雞和大半壺酒,王之忠拿起那一壺酒,仰頭就喝了好幾口後,才道:「總算是出來了!」
「爹,那影子可靠嗎?」
王櫻憂心忡忡道。
王之忠早就給自己找了個替身,用以關鍵時刻報名而用,王櫻也是看到父親的來信,見到影子後,才確定這件事是真的。
她擔心的是,皇帝要滅門王家的聖旨,明日就要下達,準確的說不到兩個時辰了。
一旦那個影子反水,那他們不僅僅有謀反之罪,還要加一個欺君之罪,王家更加會死地,連葬身之地都沒。
「可靠!他膽敢忤逆我,自己只有死路一條,他順從我,也就是死他一個,保全一家人!」王之忠陰惻惻道。
這是他養了多年的影子。
早就在對方身上,下了只有自己能解的藥!
「爹,那現在怎麼辦啊?即便是有人冒充了您,可咱們王家,還是要被滅門啊!」王櫻擔心不已,又道:「咱們還有其他的密道,可以離開嗎?」
王之忠搖頭:「沒了。」
停頓了一下,他道:「不過,不著急,好戲還在後頭,我們一定會沒事。不過,在明日天亮之後,你不可再來這個密室,就當從來不知道這個地方!」
「那誰給您送吃的啊?」
「這你不必管,你只要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要裝作對這些,一無所知!」
王之忠掃了一眼那基本上只剩下骨頭的烤雞,緊皺著眉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切只能看天意了。」
大理寺里的『王之忠』,一直叫嚷著要面見皇上。
還提到,自己有大梁跟二皇子私通倒賣武器和鐵器的罪證。此事,涉及了邊疆以及跟外邦關係的問題。
大理寺官員不得不往上稟報,涉及了邊疆安全問題,皇帝准了王之忠的求見。
被獄卒厭煩地拖出牢獄,其中一個獄卒打了個哈欠,抱怨道:「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明天就要被問罪,今天還能見到皇上,你也是頭一個了。」
「趕緊的,別墨跡了!」
影子王之忠低垂著頭,拖著沉重的手銬腳銬,離開牢獄。
皇帝穿著褻衣褻褲,躺在龍榻上,外面王之忠跪了大半個時辰,皇帝也沒有要他開口說話的意思。
直到皇帝自己困了。
「你要告知朕的,朕早就知曉了,只大梁跟二皇子私制武器這件事,你可還有其他證據?」
想到自己兒子,竟然開採本國鐵礦,煉製鐵器賣給他國後,皇帝就痛心疾首。
「有!」
影子王之忠跪地,做出五體投地的樣子:「微臣願意把證據呈上,只求皇上,可以讓過我家的婦孺。」
「呵!」
皇帝一聲蔑笑,低聲冷語道:「你這是想要跟朕,談條件不成!」
「微臣不敢!」
話說的,和做的,完全是兩回事。
皇帝氣的胸腔劇烈起伏,一個罪臣,居然敢跟他談條件!
七皇府。
裴嘉胤一直沒入睡,還在整理王之忠各黨羽之間盤根錯節的聯繫,屬下突然前來稟報:「殿下,王之忠求見皇上,且皇上恩准了。」
「難道……這麼晚了,父皇還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