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騙子 傻子和混子
「你走前面。」止戈推了推徐德一的後背。
「憑什麼?」徐德一看著被硬生生撞開的鐵護欄,還有滿地發臭的魚肉,他感到一陣噁心。
「少**廢話!」止戈揚起斧子:「我要看著嬈嬈,傻子背著屋主,只有你啥事也沒有。」
不情願的提起油燈,徐德一滿臉糾結的通過護欄缺口,正式進入四樓。
跟屋主說的一樣,四樓所有房間都沒有安裝房門,一眼看去全是漆黑的門洞。
「你們可別離我太遠。」徐德一摸著牆壁,沒走幾步就叫了起來。
「又怎麼了?」
「手、手摸到了黏糊糊的東西。」徐德一把油燈轉向另一邊,看向屋內後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床單、地面和牆壁上長滿了很細很柔軟的頭髮,仔細去看,被磚頭封死的窗戶好像裂開了一條縫隙,有粘液滲出,好像是沒發育好的眼睛。
繼續往前走,四樓每個房間都透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詭異,有的房間長著魚鱗,有的房間堆著魚骨,有的房間被東湖的水浸透,床下是枯萎的水草。
「我不敢往前走了!你們誰走前面?」徐德一隻進噩夢是為了掙錢,但他現在覺得自己也沒有貪財:「每個房間都跟人一樣,這什麼鬼地方啊!」
似乎是聽見了他說的話,走廊里的陰風如同輕笑,牆壁上毛髮朝著他所在的地方晃動。
他們一直走到了4009房間,腐爛的魚骨和地面長在了一起,牆面上寫滿了悔過的文字。
「我在3009房間裡看過類似的文字,這好像是噩夢主人媽媽寫的。」止戈催促徐德一進入屋內,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文字。
不該不該不該!
吃掉魚肉才能保持短暫的清醒,才能治病,可我的病就是因為魚肉。
我知道爸爸吃的魚肉是什麼了,他從一開始就騙了我,魚肉不是從東湖裡捕撈的魚,是門後鬼從身上撕下的肉!每一塊都帶著惡意和詛咒!
是的!媽媽就是這樣消失的,最後把自己送進了門內,爸爸清楚一切但還是走上了同樣了路,可悲的是我和我的孩子還會繼續這樣下去,這就是被門選中之人的悲哀嗎?
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門的存在,門後到底通往哪裡?為什麼門後血色瀰漫,怨氣深重,滿是鬼影?為什麼要不斷奪走我的家人?
逃不出去了,已經晚了!
「門」是不能觸碰的禁忌,人在門前顯得無比渺小。
打開門的一瞬間,就好像沉入了充滿傳說的東湖,被冰封在了湖水深處,落入黑暗,窒息絕望!
我拼盡全力阻止了,可丈夫還是進入了門後,他說只有門後藏著答案,只有進入門裡才能找到殺死它的方法!
我等了好久,丈夫還是沒有回來,魚肉不夠了,我看孩子都變得可口,不行!我絕對不能離開四樓!
永世無法逃脫,這裡好暗,如果世界上沒有門的存在,所有路都可以去,是不是就沒有絕望了?
我不行了,吃掉,吃掉!吃掉!!
幾位測試者僅僅閱讀文字就覺得渾身不舒服,仿佛看到一個瘋女人趴在牆壁上亂寫,筆尖和指甲都被折斷,她完全不在意。
「門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徐德一默默記錄下了所有信息,準備等高命回來和他商量。
屋子不大,幾乎沒有能隱藏東西的地方,止戈和徐德一轉了許久:「第四個房間在哪?」
相互對視,兩人最後都看向了窗簾,徐德一有些不確定的掀開又髒又臭的白布帘子。
其他房間的窗戶都被磚塊封死,4009房間的窗簾後面卻是一扇看起來平凡無奇的木門。
它太普通了,以至於徐德一都沒感覺到任何危險:「所有的災難都是因為這扇門?這跟我想的不太一樣啊!我還以為他姥爺要蹦出來阻撓我們呢。」
聽到徐德一的話,止戈現在很肯定徐德一沒有被替換:「閉上你的烏鴉嘴,夢境根據現實扭曲而成,說的多了,小心真出來什麼可怕的東西。」
拿出最後一把鑰匙,那寫著恨字的鑰匙比其他鑰匙顏色重很多,徐德一費了很大勁才將其塞進鎖孔。
雙手轉動鑰匙,房門應聲被打開,呼嘯的寒風和冰雪砸在徐德一臉上,他看著門外的冬夜,懵在了原地。
「第四個房間呢?」
「外面?」
刺骨的風吹痛了臉頰,徐德一打了個哆嗦:「我這要怎麼向高命交代?」
「不對,肯定有地方搞錯了。」止戈抓著腦袋。
攤開被綁住的手掌,嬈嬈注視著落在掌心的雪花,那本該晶瑩剔透的雪變得有些渾濁了,雪花好像被染上了淡淡的紅色,變得更像是血花了:「你們看東湖!」
最後這扇門正對的方向正是東湖,也就在這扇門打開之後,整個四樓那些長滿毛髮的房間都開始發出奇怪的聲音,毛髮和鱗片交織出現,牆體當中好像有一群長著人臉的魚在瘋狂遊動,它們好像要擺脫莊園的束縛,從打開的門逃出去。
風雪吹進屋內,徐德一也分不清楚牆壁上那些是人,還是魚了。
關鍵時刻還是止戈看到了門後的文字——打開門後需要準備足夠的祭品,包括生命、記憶和執念,缺少任何一種它們就會盯上你。
「前三個房間正好對應夢境主人的生命、記憶和執念,我們現在已經開始進行儀式了!」止戈一拍大腿:「糟了!所有線索都在反覆提及,他們吃的魚肉是從東湖裡捕撈上來的,在這中層噩夢裡,東湖就是最後一扇門!東湖裡的魚就是門後它們吃的鬼!」
大雪再無阻攔,落入莊園內部,4009房間很快變了模樣。
止戈抓著門框向外看,被紅衣女人追趕的白凰正死死攥著合照往東湖跑,密林里的高命坐在巨大的布偶上,穿行於風雪當中,另一邊錢進背著獵槍,拖著一具無頭屍體,腰間繫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袋子也在朝東湖前行。
「獵槍在錢進身上?屋主人之前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莊園,他上了錢進的身,他用錢進騙過了那些登山者屍鬼!」止戈狠狠的哎呀了一聲:「原來我們幾個才是……」
「才是什麼?」徐德一視力不夠好,正在擦臉上的雪。
「我怎麼就混到跟徐德一一樣了!」止戈顧不上給嬈嬈解開手腕上的繩索,提著斧頭就往外跑:「快!我知道出路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