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面臨這樣的窘境。記住本站域名
身上的涼意告訴她自己衣衫不整,眼前的黑影告訴她屋裡很可能有賊,昏暗的環境讓她明白自己很難第一時間擒獲歹徒,總體分析判斷下來,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穿好衣服,然後呼救。
沒有哪一刻讓司念像現在這樣希望變成遊戲裡的英雄了,至少這樣可以用個Q技能把壞蛋給打跑,不至於搞得這樣被動。等她拉好衣服一個翻身退到床的另一邊準備呼救的時候,站在門口的「賊人」做了一個通常來講賊都不可能會做的事情。
他抬起手,啪嗒一聲開了燈。
司念愣住了,也就沒能第一時間呼救,等她反應過來想要繼續的時候,就看見了「賊人」的臉。
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賊人」竟然會是葉蜚聲。
司念錯愕地盯著按著手腕的葉蜚聲,噎了半晌才道:「怎麼……是你?」
葉蜚聲到底是葉蜚聲。
哪怕剛才的處境多不利於自己,這會兒也冷靜下來了。
他乾脆直接坐到了床的這邊,低頭翻開了手腕的袖子,光線明亮了,也就能看清楚手腕的傷勢情況,之前不看還不以為然,看了卻不得不重視。
司念距離葉蜚聲一個床的距離,在他查看手腕的時候也跟著看了過去,這一看也顧不上別的什麼了,直接翻到床上靠近他緊張道:「你的手怎麼回事啊?」
他們之間本來算是安全距離的,但司念這麼一翻身直接把局面搞壞了。
她半趴在床上,額頭幾乎貼到他的額頭,葉蜚聲無視手腕上的血痕,抬眼注視著眼前的女人,比他大上幾歲的女人發育得很好,身材前凸後翹,方才他已經領教過了,如今她這樣的姿勢靠近,他抬起頭微垂視線就能將她襯衫裡面的風景一覽無餘。
司念這個時候是沒有來得及穿內衣的。
她只是將襯衫拉好了,畢竟剛才那種狀況,如果真是什麼壞人潛入進來了,她根本沒那個條件穿內衣。
也是因為沒穿內衣,方才還看不見的重要部位,因著現在的視線角度也全都看見了。
葉蜚聲微微凝眸,司念順著他的視線下移,看到那一幕之後直接後撤身子與他再次拉開距離。
氣氛一下子曖昧起來。
司念沉默著沒說話,視線輕微地朝葉蜚聲的方向移動,葉蜚聲始終保持一個姿勢坐在那裡,他們之間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就好像心裡那股子衝動一樣,要說因為衝動做出什麼事來吧,倒不至於,可要說完全平靜下來,那也不可能。
尤其是葉蜚聲。
作為一個年輕的,正常的男人,面對這種情況,哪怕心理上毫無感覺,生理上也會有些反應。更不要說,他心理上也不是毫無感覺了。
快速轉過身背對著司念,葉蜚聲抬眼望著屋頂微微舒了口氣,拉緊了套在T恤外面的衛衣,遮住身下某個位置,僵硬地從口袋抽出紙巾,擦拭手腕上的血跡。
司念畢竟比葉蜚聲年紀大,在這種事情上也比他成熟一些,作為被看光的女方,她並不怎麼怪他,恢復得也很快。
她下了床,繞過床身走到他身邊,低聲說了句「我去拿醫藥箱」,便抬腳出了臥室。
葉蜚聲微微抬眸,只看敢到她小腿的位置,細膩白皙的小腿濃纖合度,像冬日的雪在夜晚裡透著光、以前一起訓練的時候她都是穿長褲的,今天難得穿了裙子,他本來就心猿意馬,瞧見那雙小腿,好不容易得來的些許冷靜瞬間消失,又開始血脈噴張。
到底是年輕人,守了二十來年的精力到今天都沒怎麼用過,一夕之間全都招惹出來,豈是一時半會可以消停的。
司念回來的時候,葉蜚聲的臉雖然不那麼紅了,耳根卻依舊熱得不行。
「我幫你吧。」她走上前蹲下,拿出碘伏、生理鹽水和棉簽,拉過他僵硬的手,一邊用鹽水清理傷口,一邊用碘伏消毒。
「怎麼傷得這麼厲害?你撞到哪兒了?」
司念忍不住問了一句,問完了又覺得自己白問,他不是從正門進來的,那麼撞到哪裡大家心裡都清楚,何必問出來呢?想來他也不會回答。
只不過,最近發生的事情全都出乎司念的預料,今天也不例外。
她話剛說完,葉蜚聲便聲音低沉地回復了她,她揚起頭,就看見他薄唇一抿說:「陽台的欄杆。」
司念恍然。
他是跳窗戶進來的。
她眼神複雜地注視了他片刻,輕聲道:「我住五樓,有什麼事讓你那麼著急,寧肯爬窗戶也要進來找我?」
葉蜚聲倏地望向她,目不轉睛道:「大家都很擔心你。」
司念愣了愣道:「我就是不想大家擔心,影響大家訓練才不回去的,看來倒是起反作用了。」
葉蜚聲帶著點責備道:「你應該事先說一聲,哪怕跟夏冰淇打個招呼,也不至於讓大家都到處找你。」
司念抿唇垂首,她的手還捏著他的手,傷口處理完了,卻不捨得鬆開,乾脆換做按摩,給他散散淤血。
過了許久許久,司念才再次開口,跟他說:「……我只是覺得,我也沒那麼重要。決賽當前,大家應該會把精力放在比賽上。而且,過了今晚,明天我肯定會給教練打電話的。」
她解釋了,但這些解釋現在已經沒必要了,葉蜚聲沒有言語,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就那麼輕柔地給他按著傷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葉蜚聲竟然真的覺得沒那麼疼了。
「明天還是要去包紮一下的。」司念叮囑說,「馬上就要總決賽了,你突然手腕受傷,肯定會影響發揮,這都是我不好。」她看著他,自責道,「都怪我,要不是我,CW也不會惹上負面新聞,搞得大家心態都多少受了影響,要是總決賽再出問題,我就真難辭其咎了。」
比起陳星航那種推卸責任的表現,她話里將一切責任都拉到了自己身上,反而更讓人心疼。
葉蜚聲很難描述自己現在的心情,作為一名職業選手,他應該對影響戰隊狀態的所有人深惡痛絕的,可看著眼前的司念,鬼使神差的,他就伸手把她拉到了懷裡。
司念驚訝地看著他的臉,他們從未有過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這個比她小上五六歲的男人有一雙極為好看的眼眸,當他用這雙眼睛盯著你看的時候,你很難不沉醉其中,繼而做出錯誤的、致命的行為。
比方說……她下意識往前靠了靠,他們的距離更近了。
他們這樣是不對的。
司念很明確這一點。
方青子的臉出現在她腦海中,司念猛地醒悟過來,快速後撤身子想要離開,葉蜚聲卻突然在這個時候低下了頭,唇瓣毫無預兆地吻上了她的唇,司念錯愕地愣在原地,而葉蜚聲則……直接加深了這個吻。
無數個瞬間司念都在想,停下來,不能這麼做,這樣下去就完了。
相信葉蜚聲腦海中也有這樣的想法。
可兩個人最終卻什麼都沒做,任由不該發生的事情全都發生了。
深夜,一場比賽勝利之後,萬籟俱寂的窗外拂過晚風,輕柔的窗簾被風吹起,飄飄散散,起起伏伏,和床上的被子一樣好像海邊的浪潮,一浪翻過一浪,刺激到了極點。
親吻的聲音像迷藥一樣令兩人沉迷其中,司念勉強睜開眼,看著眼前人的臉龐,長睫,清潤的眉峰,深邃的眼眸,眼底複雜的感情,無限的意味深長。
司念眨了眨眼,身體是火熱的,心裡卻是涼的,她勾勾嘴角,笑得無措又嫵媚,葉蜚聲抬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頰,似乎是嘆了口氣,又似乎沒有。
隔天早上。
敲門聲驚醒了司念,她猛地坐起來,身上的被子滑落下去,下一秒,她就看向了身邊。
葉蜚聲也醒了。
他赤著上身靠在那裡,受了傷的手腕抬了起來,按著額角微微蹙著眉。
司念鎮定了一下,拿起衣服掀開被子道:「我去開門,你避一下。」
葉蜚聲沒言語,拉過被子找到他的衣服,套上T恤,開始穿褲子。
司念拿著自己的衣服快步出了門,替他關好門之後在客廳快速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去開門之前還到洗手間漱了口,照了照鏡子,確定沒問題了才來到大門邊站定,輕輕打開了門。
敲門的人不是別人,是夏冰淇,她找了司念一夜,凌晨才睡著,早上醒來第一時間到了這裡,敲門的時候也沒報什麼希望,能看到司念從裡面打開門,她高興極了。
「你真在家啊!」
夏冰淇直接沖了進來,拉著她的胳膊轉圈觀察她,「我還怕你想不開呢,你沒事吧?」
司念無奈又有點緊張地拉緊衣服道:「你這不都看見了嗎?我能有什麼事啊,就是回家了而已。我現在也不用參加比賽和訓練,在俱樂部住著也沒意義,乾脆就回家了。」
夏冰淇不高興道:「那你也得和我說一聲啊!就算不和我說你也得告訴琛哥一聲?他找了你一晚上知道嗎?」
司念愣住,倒是真沒想到:「不會吧?」
夏冰淇朝她伸出手:「你手機呢?既然你沒事,為什麼連手機也不開?」
司念無語道:「我這不是沒電了嗎,一直在充電,充著電就睡著了,所以沒開機,我到現在都還沒開呢。」
夏冰淇敲了一下她的額頭,直接就要朝臥室走,司念心裡有鬼,趕緊拉住了她,夏冰淇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喂,你幹嘛呀!」夏冰淇驚奇地看著她,「差點把我摔了。」
司念乾巴巴解釋道:「沒,沒什麼。屋裡還沒收拾呢,亂糟糟的,別進去了。」
夏冰淇不疑有他,瞥著她說:「這有什麼,你家什麼樣子我沒見過啊,我進去拿你手機給琛哥回電話,琛哥著急得不行,又怕我不想他擔心所以騙他,所以讓我找到你務必拿你的手機給他回電話。」
易琛……還真是厲害啊,猜到夏冰淇會懵他,所以故意這樣要求,這是好事,可……這不是把司念給撂進去了嗎。
聯想到夏冰淇在這裡看到葉蜚聲以及房間裡亂糟糟的一切會怎麼樣,司念渾身一凜,堅定地拉住她說:「我會馬上給他回電話的,你都找到我了就趕緊回去吧,告訴大家不用擔心我,好好訓練,總決賽我會去現場給大家加油的!」
夏冰淇猶豫:「可是……」
司念推著她到門口:「別可是了,快回去吧,什麼大風大浪我沒見過啊,那點小事算不了什麼,千萬別擔心啊,愛你麼麼噠,回去吧!」
說到最後,司念直接關上了門,她靠在門口,透過貓眼鬼鬼祟祟地看著外面,確定夏冰淇雖然一臉狐疑,但還是轉身走了之後,才靠在門上鬆了口氣。
送走了一尊大佛,還有一尊更大佛的在。
想起自己昨晚都見鬼地做了些什麼事,司念直接給了自己一巴掌,這一巴掌太用力,還帶響的,恰巧葉蜚聲開門出來,看了個正著。
司念怔住,尷尬地笑笑說:「呵呵,拍死個蚊子。」語畢,甩甩手。
葉蜚聲臉上有點小傷口,大約是昨晚爬牆導致的,這些傷口不但沒影響他本身的五官,還給他添了一些玩世不恭的味道,好看得一點都不像是個會對某些事負責任的人。
不過也是,負什麼責任啊,大家都是成年人,擦槍走火什麼的,你自己又不是沒爽到,要怪就怪自己當初沒拒絕,拒絕的話,以葉蜚聲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繼續下去的。
所以這件事不能怪葉蜚聲,也無從要求對方負責任,最好的做法就是……
司念堅定了想法,在葉蜚聲走到她面前開口想說什麼的時候,搶先一步道:「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大家都是成年人,昨晚的事情就當做沒發生過好了,你和青子好好相處,我絕對不會告訴第三個人這件事了,你可以放心!」
她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官方得很,好像倆人在談什麼合作。
葉蜚聲筆直的身影就站在她面前,身上還穿著CW的隊服外套,嘴角有擦傷痕跡。
他眼神複雜地凝視司念,許久才說:「不告訴任何人——這是你希望的?」
司念愣了愣,別開眼不看他,匆忙地點了點頭。
她不知道葉蜚聲後來是什麼表情,但她永遠忘不了他後來說話的聲音。
他的語調一如從前,穩定裡帶著清淨,可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似乎聽到了失望的味道。
他跟她說:「我知道了。」
說完,便越過她開門離開了。
司念回過頭,看著復又關上的門和空蕩蕩的屋子,慢慢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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