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我去——」小n化身尖叫雞,原地轉圈圈。
南希覺得她大腦快被喊爆炸了。
「沒想到黑暗神是只純潔的小黑羊,出手這麼大方。」小n接著尖叫。
「為什麼同樣是吻,光明神只有一分呢?」南希疑惑地問。
「可能黑暗神骨子裡比較欲吧。」小n猜測,「一點點火就把他引爆了。這樣的話,海神會不會更好拿分?聽說他浪得很。」
「浪就代表見多識廣,」南希說,「海神看上去處處留情,這種人其實最無情最難搞。」
「宿主,你要加油啊,五十分就可以給我升到r級別,我就能實現自由傳送了。」小n加油鼓氣。
「五十?」她現在全部身家才十四分。
「你還是繼續做n吧。」
山洞口的光明天使已經飛走了,落了一地雞毛。她輕輕推開塞西爾,抽離這個熾烈的吻。嘴唇感覺有點痛,應該是對方毫無親吻經驗又控制不了自己,才把她嘴唇吮破了。
塞西爾被推開後,像是脫力一樣再也堅持不住地坐在地上。他垂著眼帘,纖長的睫毛輕輕蓊動,單手捂著胸口。臉上的神情蒼白又脆弱,不知道是傷口疼還是親吻被刺激的。
「你還好吧?」南希蹲下來有點擔心地看著他,她可不希望這個得分大戶突然掛了。「他們已經走了。」
「我知道他們已經走了。」塞西爾抬起臉,幽深的瞳仁緊緊盯著她,嗓音有些惱火,「你竟然敢褻瀆……」
「什麼?」南希問。
塞西爾猛地閉嘴,把神明這個詞吞回肚裡,「剛才為什麼對我做那種事?」他的眼裡流轉著一絲陰鬱,「本來做做樣子就可以了。」
「可是那樣太假了。」少女單手托著腮,「雖然我對此毫無經驗,但也知道您僵硬地停頓在那裡會被看出破綻。說實話我當時有點猶豫。但是我能感覺到這樣做可以幫到您,我就做了。」
塞西爾有些驚訝,「你為什麼幫我?」在他的世界裡,見識到的臉孔全都帶有目的。就算是忠誠的下屬,也是因為崇拜力量才追隨他。那麼這個人類少女是為什麼?他現在只是一個渾身是傷,隨時都可能死去的人。
「因為您救了我,」南希很認真地解釋,「您趕走了活屍和魔物。如果不是您,我早就死在山洞了。我知道您受了很嚴重的傷,剛才那種力量,可能會讓您損傷更大。但是您沒有丟下我。我做一點微小事情又算什麼呢?」
塞西爾冷淡地說,「我不是為了救你,我這麼做是為我自己。」
「我知道,」南希無所謂地笑了一下,「那也是你間接救了我。」
塞西爾微微抿了抿唇,眼中的陰霾散去了大半。他扶著山壁想站起來。但是因為流了太多的血,渾身發軟根本使不上勁。
「你的傷有點糟糕呢,我們先從這個洞裡出去。」南希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勉強支撐著把他扶起。
少女身形單薄,塞西爾大半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看上去十分吃力。月光稀薄地灑在她的臉龐,脫力後的臉孔十分蒼白,襯得被咬破的唇格外嫣紅。
塞西爾瞥了一眼,「除了我,你還吻過其他人嗎?」
南希很專注地看著道路,「不,只有你。」
塞西爾沒有說話,眼中的陰霾徹底散去。
「哇,宿主,一分好感值。」
就說是得分大戶嘛。
得到好感值後,南希突然覺得渾身充滿力量。即便身體已經累虛脫了,她還是咬著牙,把塞西爾扶出了山洞,甚至還走了十幾米。
「我不行了。」她感覺自己馬上要被壓塌了。
「扶我到那邊的樹下。」塞西爾喘著氣說,「每走一步都像走在刀口上。那個該死的光……禿禿,下手真狠。」
兩人步履蹣跚移到樹下,南希扶著塞西爾坐在樹根上。「可惜我沒有傳送陣,不然我們可以去附近的城市找醫生給您看傷。」
「沒有用,」塞西爾把裹在身上的披風緊了緊。他失血過多,再加上北地寒冷,此時覺得身上覺得冷極了。「我受到的是最高級別的神術傷害。除了慢慢養傷沒有別的辦法。」
「我看到剛才那些人,他們身後都長著羽翼……他們是真的天使嗎?」
「是真的天使,光明神米洛斯座下的天使。」
「怪不得啊,」南希輕聲嘟囔,「怪不得您會做出親吻我的樣子。我聽說光明神十分嚴苛。但沒想到嚴苛到這種程度。那些天使來北地做什麼呢?」
「不知道。」塞西爾說,他瞥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天使羽毛,「你可以把那些羽毛收集起來。那些都是高等級的材料。非常難得。」
咦,是嗎?
南希以前沒機會接觸神學,不知道羽毛的價值。天使的羽毛、神明的血液都是神域中最頂尖的材料。一定量的神明血液,甚至可以讓一階神術師突破為天使層次。
她走到山洞前,撿起地上羽毛。一共有五枚,又大又白,在月光下散發著奪目的光澤。她忍不住想,如果做一隻毽子的話,一定是個好毽子。
「宿主,你剛才太假了。」小n忍不住說,「還問天使來做什麼?當然是來抓黑暗神了。」
南希彈了一下它的小腦瓜,「那我也得問一句啊,普通人看到天使都不感到驚訝嗎?」
南希撿完羽毛返回樹下。塞西爾緊緊閉著眼看上去像是睡著了。她輕輕拍了拍他,但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應該是受傷加上力竭昏死了過去。
「宿主,我感覺如果你再不把他轉移到溫暖的地方,他可能就會當著你的面隕落了。」
「唔……」南希沉思了一下,「拿三分兌換傳送道具,去北地的克維納郡。」
明天艾諾威學院開學,她得趕回去報導,順便看看光明神回沒回來。在這之前,得把黑暗神安頓好,留一條日後好相見的退路。
陰鬱缺愛生長在幽深地底的植物,只要給予一點光的希望,它就會破土而出緊緊纏住對方。
從沒有敢去撬開黑暗地下堅硬的外殼。那麼,就讓她來做第一縷光吧。
……
塞西爾睜開眼,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懶洋洋地灑進來。薄荷綠的窗簾半掩著,地面半明半暗。偶爾有陰影飄過,那是天空中的流雲。
他有些疑惑地打量著周圍。這個不算大的房間一眼望得到邊,只有他一個人。
空氣里瀰漫著一股濃濃的香甜的木犀草味道。濃烈的香味包裹著他,他張開兩臂摸索著,發現身上的袍子不見了。
他驚愕地坐起來,對面穿衣鏡里也坐起一個人。上半身裸露著,肩寬腰窄,散發著凌亂又帶有欲色的美。原本猙獰的傷口被人細心地纏裹上繃帶。沒纏住的地方則露著大片蒼白的皮膚和緊實的肌肉。
他掀開被子鬆了口氣,褲子還在。
繃帶上有些地方滲出淺綠色的膏體。他用指尖沾取了一點點聞了聞。原來木犀草的味道就是這個。
塞西爾餘光瞥到床頭柜上放著一張紙,上面壓著三根白色的羽毛。他拿起來,淡黃色繪著一圈鳶尾花的信紙上,寫著幾行娟秀的花體字。
【您可以安心住在這裡,我付了三個月的租金。請不要為此感到負擔。托您的福,我保住了性命還拿到了天使的羽毛。門邊的矮柜上有食物、水和鑰匙。羽毛我撿到五枚,分您一大半。繃帶上的藥膏是止血膏,我怕傷口會惡化,所以買了兩罐全給您塗上了。最後,祝福您一切都好。】
沒有署名。
塞西爾垂下眼帘,眸光中流轉著一絲複雜。他從沒遇到過比這更匪夷所思的事。
在這短短一天中,他失去了初吻,還被摸了個徹徹底底。對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告訴他她的名字。就像一陣微風,毫無目的地掠過。
他把信紙放回去,碰倒了空空的玻璃藥罐。上面殘留的一抹淺綠色膏體,就像少女纖細的指印。
塞西爾面無表情地扶起來,「都說了普通的藥對我沒有作用。」
他下了床,光腳站在地板上。走到門邊看了看放在矮柜上的食物。一籃子用紙包裹著牛油麵包和一壺溫涼的紅茶。甚至連薄荷葉都洗好了放置在一個小小的碟子裡,可以揉碎了放在紅茶里喝。
看完這一切,他抬起左手,輕輕轉動十指上帶著的一枚黑曜石戒指。戒指發出一道細微的光芒,消散在空氣中。他恢復的力量,只夠召喚屬下。
片刻之後,幾道黑色的光束從虛空撒下。房間中央出現了五名墮天使。他們有的擁有六翼、有的擁有八翼。看向塞西爾的目光,既激動又畏懼。
「主人,請寬恕您的僕人。」墮天使們顫抖著匍匐在塞西爾的腳下,「我們看到您和光明神米洛斯化為巨大的光束相撞,但等我們趕過去,沒有您的蹤影也沒有米洛斯的。我們分成兩撥人,一撥去尋找您,一撥去追殺米洛斯。但是都沒有消息。」
塞西爾淡淡地看著他們,「神明想要藏起自己的蹤影,總是有辦法的。去看看光明神的神殿有沒有封閉。如果封閉了,就去祂的信徒里尋找。誰家裡來了優秀的年輕人,那多半就是化為人類的祂。」
墮天使們點頭記下,取出去往冥土的傳送陣,「主人,我們先回冥土,養好您的傷。」
塞西爾輕「嗯」一聲作答,卻沒有馬上站在傳送陣上。他不上去,墮天使們都不敢動。
在他們敬畏的目光中,塞西爾走到門邊,拿起放在矮柜上的銅鑰匙收好,這才神情淡漠地站在了傳送陣上。
……
喬治伯爵家裡,南希站在陽台上目送偽裝她的神術者,腦海里突然傳出小n驚訝的聲音。
「宿主,好感值突然漲了五分。怎麼還可以憑空漲分?」
還有這好事?
南希一臉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