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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陳氏,含憂慮

2024-09-01 22:09:38 作者: 一寸方舟
  在親人身邊的日子總是飛快的,容辭便覺得還沒跟母親說上幾句私房話,時間就不夠用了。記住本站域名

  這時候已經是中午,郭氏吩咐擺了幾桌子宴席,留他們夫妻兩個在許府與眾長輩、姊妹兄弟一起進了午膳,便是回府的時候了。

  吃飯的時候許容菀異常老實,什麼么蛾子也沒出,惹得容辭還多看了她幾眼。

  也不知道郭氏是怎麼教導她的,如此有效……怕就怕只是一時老實。

  臨走時,溫氏和二太太一路送到了門口,溫氏依然捨不得撒手,戀戀不捨地拉著容辭不住地囑咐。

  「三弟妹,你就放心吧,姑爺一定會照顧好侄女兒的。」二太太勸她:「我們容婷出嫁那會兒,我也是恨不得把眼給哭瞎了,晚上睡里夢裡都是閨女,可你猜怎麼著?人家和女婿琴瑟和鳴,一時不見就要想念,可一點兒也沒想著我這當媽的,我這心裡是既心酸又高興。這姑娘家長大了,自然要飛到別人家裡,咱們就該放手了。」

  不提還好,一提這個溫氏更難過了。

  許容婷在府里排行第二,是二房的獨女,許訟和陳氏只有她和許沛這兩個孩子,從小千嬌百寵的長大,她有親爹親娘親兄長,又是老太太的親孫女,就是許容菀也得敬著她。到了出嫁的年紀,她父母為了給她挑個十全十美的好女婿,足足相看了三四年才定下來,又因為捨不得閨女,特意多留了她一兩年,到了十八歲才出嫁,嫁的是振威將軍秦慶的嫡長子秦盛,這人也不愧是二房兩口子千挑萬選出來的佳婿,正直上進,品行絕佳。更難得的是他與許容婷情投意合,許容婷嫁進去兩年多都沒有生育,那邊也只守著正妻過日子,從沒有生外心。

  而自己的女兒呢?生在庶房,從小沒了爹,連個兄弟也沒有,好不容易長到十四歲,本想給她找個人品好,同她兩情相悅又志趣相投的夫婿,誰承想還沒來得及相看,就被人劈頭一盆污水潑在身上,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想要委屈,別人還說是占了便宜賣乖。

  是,單看顧二爺這個人是沒什麼好挑的,出身名門,才華橫溢,相貌更是滿京城也挑不出幾個比他更周正的郎君了,女兒嫁了這樣的男人,無怪乎有人說是占了便宜。可在溫氏心中,此人齊大非偶,性格過於強勢又不怎麼體貼,和她心目中的女婿差了十萬八千里,更別說顧侯夫人張嘴就給自己閨女套上了個不守閨訓、勾引姐夫的罪名,這更讓她余恨難消。

  當時老太太罰容辭領了十棍子,險些把腿給打爛,那一棍一棍落下來,是打在容辭身上嗎?那分明是打在溫氏心窩子上。這怪誰?還不是怪恭毅侯府張口就敢胡說八道,毀人清譽。

  而自己從小寶貝大的女兒,就要一輩子待在這樣的人家了。

  拿容辭和容婷比,卻哪裡有可比之處?溫氏覺得陳氏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她是可以高興的放手了,但自己怕是一輩子也難安心,真當自己的女兒和她女兒一般幸運嗎?

  這麼想著,不由又流下淚來,唬得容辭手忙腳亂地安撫了她好半天,才能勉強止住淚,不舍地將二人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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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提容辭那邊,卻說這邊二太太陳氏扶著哭得渾身發軟的溫氏回西小院,到了門口本來應該回去了,卻又猶豫的問了一句:「……三弟妹,你瞧著顧姑爺和四姑娘相處起來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妥?」


  溫氏那邊立刻抬起頭,哭也不哭了,悲也不悲了,急切道:「怎麼?你覺出姑爺有哪裡不好嗎?」

  陳氏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慌忙擺手:「沒有沒有!我不過關心四姑娘,白問一句罷了。」

  溫氏這才放鬆下來:「嚇了我一跳,還以為是他哪裡有問題,我沒看出來呢。」

  陳氏的目光閃了閃,隨即笑著道:「可見是弟妹你多心了。」

  送了妯娌進屋後,她回了自己的院子,斜倚在榻上想著今天的事,想著容辭和顧宗霖的表情,他們的動作,甚至還琢磨了一下在老太太屋裡,兩個人的手相握的那一瞬間,最後回憶了溫氏怎麼勸也不能放心的神態。

  越想越覺得這事兒有趣,裡頭包含的一絲一縷線索都別有深意,也值得探究。

  她一整個下午都在榻子上輾轉反側,不停地推敲著這一天所見所聞,直到晚上許訟回來,兩人躺在床上,她還在想。

  她突然坐起來,伸手把身邊的人搖醒:「老爺!老爺!」

  許訟被她驚醒了,捂著胸口不滿道:「大半夜的,什麼事啊?」

  「老爺,你今天見著四丫頭家的姑爺了沒有?」

  「顧宗霖?他專門去前院見過我們了,」許訟疑惑道:「不只今天,他去年進士及第,如今與我同殿為臣,之前我就見過他,怎麼了?」

  陳氏壓低聲音道:「前一陣子四丫頭不是因為這樁婚事受了罰麼?……就是說她私會顧宗霖,以至於人家棄了三丫頭非要娶她的那件事。」

  許訟當然知道這事兒,聞言不由皺緊了眉頭,他是個傳統古板的男人,對這種事總是厭煩的:「那事兒不是已經過去了嗎,如今還提它做什麼?沒得丟人。」

  陳氏道:「按照龔毅侯夫人說的,顧宗霖寧願得罪咱們大哥大嫂,也非四丫頭不娶,那他對四丫頭就算到不了生死相隨的地步,起碼也該是情根深重了,可我今天眼瞅著,他們兩個可生疏的緊呢。」

  「興許是人家剛成親,還害羞呢。」

  陳氏不滿道:「你這個人!這夫妻兩個之間有沒有愛意我還看不出來麼?不說別人,單說咱們容婷和姑爺,那才是相親相愛的夫妻倆呢,一時不見就掛念,等見著了眼裡就沒有旁人,兩個人對視的時候都能不自覺地傻笑……這才是互生愛慕的樣子呢。」

  這些情景許訟也見過,不由生出了點興致,他半坐了起來,示意妻子繼續說。

  陳氏道:「這兩個人都有些不對頭,顧宗霖呢,好歹還有意看顧他娘子,遇到路不平的地方還能略略扶一把;咱們四姑娘就更不像那麼回事兒了,按理說她既有那心思勾搭他,便應該細心留意,時時注意人家的心思才對,可不論是跟老太太請安時,還是午間用膳時,她居然一眼也沒往旁邊看,要不是顧宗霖有時問她兩句,看樣子她能全當沒這個人。當初咱們姑娘可是恨不得把眼珠子都長到姑爺身上呢。」

  「你是說……」許訟遲疑道:「他們之間本無私情,是咱們冤枉了侄女?」

  「呸呸呸!什麼咱們,明明是老太太和大嫂她們給人定的罪,當初我可一句話都沒說。」陳氏啐了他一口:「我之前就說這事兒有貓膩,容辭那個性子……不像是能幹出這等事來的人,要說是四房的那兩個丫頭乾的我倒信。」

  四房的五姑娘許容佩和六姑娘許容真都是庶出,陳氏一向看不慣她們的輕浮性子。

  「你這時候放這些馬後炮有什麼用,還能跑到老太太跟前去替容辭洗刷冤情不成?這事兒都過去了,你再提它不但老太太嫌你多事,大嫂認定的事你要去駁,不怕她生撕了你?」

  陳氏譏諷地說道:「我算是怕了大嫂了,哪裡有那麼大膽子敢去駁她?」說著又正色道:「我是覺得,既然容辭的品行沒有問題,咱們不妨與她多親近親近,我看她今天的舉止行事,倒像是個能在侯府站穩腳跟的,咱們若是跟顧家打好關係,到時候多個朋友多條路,豈不好麼?之前我不提,是覺得她人品有瑕,不想跟她多打交道,如今……」

  許訟騰的一聲坐起來,盯著她道:「你要這麼多條路做什麼?老太太總不會虧待我們。」

  陳氏一下子就上了火氣:「是!老太太是你的親娘!可你看看這些年,從有了吳氏之後,伯爺還像是你的親大哥嗎?咱們都是做祖父祖母的人了,不為自己想,總要為孩子們想吧?大房瀟兒至今只有兩個女兒,可咱們岑哥兒九歲,岩哥兒也都五歲了,大嫂看著他們兩個的眼神都泛著綠光,叫我怎麼能不怕?」

  許訟眼神暗淡下來:「何至於此……」

  「我也不是說要害誰,只是未雨綢繆罷了……」說著陳氏流下淚來:「如今老太太還在,大嫂就敢這樣,平日裡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對著沛兒媳婦也沒個好聲氣,等老太太哪天走了,不管她打什麼主意,咱們防的住嗎?」

  許訟雖有些迂腐,但到底不忍見妻子如此傷心害怕,只得道:「行了,快別哭了,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我不管了還不成嗎?」

  陳氏馬上收了眼淚,破涕而笑:「我就知道你這老貨還是有些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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