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你是如何知道我想要這個的?」
謝睦笑而不語。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容辭無奈,便多少透露了一點自身的情況:「我聽你府里的人都在猜測我是個寡婦……其實不是,我夫君活得好好的,只是……只是現在與我算不得什麼真正的夫妻罷了。」
「是為這孩子?你負他,還是他負了你?」
容辭搖搖頭,她走到窗前,看著窗框上雕刻的紋路:「說實話,我自認為能做的都做過了,也因為一些事……心裡多少有些埋怨他,但若說出前因後果,世人又大半會說是我錯的多些,你也說過,每個人都是複雜的,我們的事更非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這其中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連我這當事者也不見的能說清楚。」
謝睦走到她身邊,將她眼前的窗戶驟然打開,萬家燈火喧囂又重入眼帘,他低下頭去看她被映照的更加璀璨的眼眸:
「既然分不清便不要分了,你想得到什麼就去拿,想做的就去做,管旁人做什麼呢?」
容辭笑了:「我正是這麼做了呀,我離開他獨自居住,也是想我們能離得遠遠的,一別兩寬,各自歡喜,這就是我發自內心想做的。」
她又想起謝睦生的那場大病:「你勸起我來倒是頭頭是道,自己怎麼反倒看不開呢?換梅那日我是真以為你已經回去休息了才放心走的,可聽我那嬤嬤說,你那時是又回去吹了幾個時辰的冷風才病的?」
謝睦沒想到她又翻起了舊帳,搖頭苦笑道:「我與你不同,我的事不止有損於個人,還……況且你想要的費力去做也能做到,我卻……覆水難收,再沒有回寰的餘地了。」
「人的願望總是一步步後退才實現的,誰人不是如此?哪個女子一開始就想與夫君永不相見?「她說到這裡,想到了兒時曾有的舊夢,眼中竟不覺帶了熱意:」我最開始想要的也是幸福沒有坎坷的人生,能讓我高高興興的過完一輩子,可這已經是永遠不可能做到的事了,所以才只能退而求其次,期望至少能讓我不再見到不想見的人……」
謝睦有些無措,猶豫著抬起手將她眼角的淚拭去:「是我的話惹你傷心了麼?」
容辭這才察覺自己情緒轉變的這樣快,居然還會為此事落淚,忙抽出帕子來胡亂擦了擦眼睛:「只是有感而發罷了,不與你相干。」
謝睦安撫道:「方才還很好,說幾句又傷心起來,還是不提這個了。」
容辭覺得有點丟臉,連忙點了點頭。
這時,窗外傳來了腳步聲,容辭立即想將窗戶關起來,謝睦卻按住了她的手,將她拉到身後,自己向窗外看了一眼。
幾息之後,他道:「沒事,是謝宏他們幾個過來接我們了。」
兩人沒再跳窗戶,而從客棧正門大大方方的走出來,今晚這裡人來人往、賓客如雲,他們不動聲色的將一錠銀子放在櫃檯上都沒人查覺。
容辭走出去見謝宏趙繼達帶了三四個人在門口等著,疑惑道:「這些是……」
趙繼達想說什麼,謝睦卻先開口解釋:「是跟在我那長輩身邊的人,現在事情已了,我怕再生波瀾,就讓他們暫時跟著。」
容辭點了點頭,又問:「斂青他們呢?可還好嗎?」
趙繼達道:「那三位好著呢,現正在城門口等著您。」
她這才徹底放了心。
今晚城內不得騎馬,此處也離城門口也不遠,幾人便步行走了過去。
到了地方,就見斂青、溫平和李慎都沒在馬車上,而是站在那裡走來走去,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見到容辭才鬆了口氣,斂青拉著容辭的手上看下看不住地打量:「姑娘,你沒事吧,剛才一轉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可把我們急死了!」
容辭握了握她的手:「待會兒再跟你們細說。」
謝睦走過來道:「我們這便回去吧。」
容辭見這裡除了他們來時坐的馬車外,還有一輛沒見過的,便好奇問道:「你不騎馬了嗎?」
謝睦搖頭:「那裡面坐的是之前住在謝園的一位大夫和他的夫人,他脾氣古怪,向來不願意跟別人打交道,你便當做沒看到好了。」
說著主動伸著手臂扶她上了馬車,把斂青和溫平等人看愣了,謝宏趙繼達更是目瞪口呆。
等到眾人騎馬上了路,趙繼達忍不住湊到謝睦身邊試探的問道:「主子,之前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您與溫夫人怎麼好像親近了不少?」
謝睦聽了微皺眉頭:「問這個做什麼?那些逆賊是如何處置的?」
趙繼達回道:「已經全部抓獲,一個不留,現下已經被咱們的人從官道押回京城了,只待提審。」
「確定沒有漏網之魚?」
「絕對沒有。」
謝睦「嗯」了一聲,沒再說話了,趙繼達與謝宏兩人憋了一肚子的問題也不敢問。
容辭在馬車裡把剛才發生的事有選擇的說了一遍,又不放心的叮囑三人:「這次只是有驚無險罷了,回頭可不許說與李嬤嬤聽,要不然都得跟著我吃瓜落。」
李嬤嬤積威已久,連資歷更老一點的溫平也有些怵她,一想到李嬤嬤知道他們居然讓姑娘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拉走了,怕是能把他們的皮給扒下一層來……
這麼一想,三人便只能默許了。
等到了家門口,容辭下了馬車便與謝睦道別。
「二哥,我這便先回去了,今天出了這麼多事,你也早些休息。」
謝睦語氣很溫和:「今天的是是我疏忽了,你莫要害怕,不會發生第二次了。」
「我自是知道。」容辭點頭:「那……再會?」
「再會。」
容辭回去並無大事,也就是沐浴休息罷了,但謝睦這邊卻又有一堆的事物等著他處理。
他先更衣整理了一番才去了會客的大廳。
一進去,便見謝宏並趙繼達正守著谷余坐在椅子上,而谷余則是黑著臉,一頭花白的頭髮亂七八糟的扎在一起,年紀不小了,皺紋卻不多,頗有些鶴髮童顏的感覺,只是此時表情很不好,生生的破壞了這一副仙風道骨的好相貌,見到謝睦回來,馬上站起來不滿道:
「你剛剛又在墨跡什麼,快讓我給看看,看完了我娘子還等著我回去給她端洗腳水呢。」
「你怎麼跟二爺說話的。」謝宏比他還不滿:「況且我給谷夫人安排了不少侍女伺候,端洗腳水也用不著你。」
「毛兒還沒長齊,你懂個什麼,旁人能與我一樣嗎?我娘子用我端的水洗的就是舒服!」
謝宏簡直要被這為老不尊的老頭子噁心壞了,剛要再臭他兩句便被謝睦制止了,揮手讓他先退下,只留下趙繼達在身邊伺候。
謝睦倒不在意谷余的無禮,所謂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谷余已經八十多了,行事雖放誕不羈,但到底心中是有數的。
況且這事是自己有求於人,人家卻對他能回報的東西不感興趣,態度自然應該包容一些。
謝睦也不多與谷余糾纏,直接坐到他對面伸出手腕。
這態度倒更能讓谷余更加滿意,他不拿喬兒了,仔仔細細的給他診了脈。
診完了意示謝睦收回手腕,捋著壓根沒有幾根的鬍子道:「你近來肯定遇上了什麼好事,這鬱郁之氣竟似消減了,脈象也不像之前那樣弦緊。」
謝睦沒管趙繼達驚訝的目光,請谷余繼續往下說。
「聽你侄子說你前兩個月還生了好幾場病,按理說身體應該虛弱不少才對,現在脈象卻已經看不出來了,可見心病還需心藥醫,這人一旦心情舒暢,自然百病避之。」
謝睦聽了他的話若有所思。
「至於你們一直所求之事……」谷余道:「身上的紋路可曾消褪?」
謝睦搖頭:「未曾有絲毫消褪。」
谷余嘆道:「我就說你們隔三差五的來找我沒有半分用處,那『似仙遙』一旦做成,必定無法可解……或許之後三五百年間出個醫聖醫神之類的人物,能有辦法打那死老頭的臉,但現在我是真沒辦法,你們讓我來看一萬遍也是一樣的結果。」
趙繼達無聲的嘆息了一下,擔憂的向謝睦看去。
謝睦已經記不清聽過幾次類似的話了,之前即使有心理準備,每次聽這話都能讓他的心更加灰上一層,每次的失望都不比之前少。
但是奇怪的是,這次卻完全不一樣。
他的心竟意外的冷靜,之前對這早有意料的事像是涼水入熱油,但這次剛好相反,像是滴了一滴油進入涼水中,不能說絲毫不為所動,但心裡確實不像之前那樣煎熬了。
謝睦自己都為這次的鎮定而意外。
從何時起,他竟已經看開了嗎?明明就在不久前他還因為這事而心結難消,甚至憂慮成疾……
谷余剛剛說完話,面上好像很灑脫,其實也在小心翼翼的觀察謝睦的反應,別看他好像天不怕地不怕,嘴上沒個把門的,其實對趨利避害很有心得,他知道自己於謝睦算是有恩,謝睦這個人又善於隱忍,不愛為沒有惡意的些許小事發作,所以在他面前不曾刻意掩飾本性。
但謝睦一旦被觸及真正的要事,也絕對毫不留情,不發則已,一擊必中。那種可怕谷余雖沒見過,但在燕北的時候也略有耳聞,當時整個北地都籠罩在那雷霆之怒下,上至王府長史,下至遠離中心的縣令縣丞,無一不瑟瑟發抖,為之膽寒。
這樣的人物,谷余膽子再大,也不免暗自小心,而按照以往的經驗,他每次看完診,都應該是謝睦心情最不好的時候。
這次有了變化,谷余悄悄抬著眼皮觀察謝睦,明顯的察覺他這次心境平和到令人難以置信。
不過幾個月沒見,他究竟遇上了什麼好事,能造成這樣的轉變?
眼見謝睦心情不算壞,谷余就又按捺不住嘴賤,說了一句:「我還以為這次回京就能聽到你從民間廣納后妃的事呢,畢竟若能找到那種體質特殊的女子,算是解決這事兒的唯一方法了。」
謝睦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谷余膽子更大了,開著玩笑胡亂出主意:「你要是怕網撒的太大幸不過來,就像前朝檢查妃嬪是處子一樣,立個規矩讓採選來的女子也來接受檢查,不合格的送回去,說不定選個幾萬人,碰巧就找到了一個能結你燃眉之急的女子呢?雖說咱們現在早廢除那規矩了,但非常之時行非常之法嘛,你的大臣現在都聽話的很,要重新立起來也不算難。」
「那我還算個人嗎?」謝睦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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