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時間很緊,李嬤嬤帶著幾個丫頭忙裡忙外的收拾行李,容辭也有一搭沒一搭的將用得上的首飾裝進匣子裡。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李嬤嬤正琢磨著帶多少衣服回去才夠用,一轉頭就看見自家姑娘坐在梳妝檯前發呆。
她略一思索,輕聲吩咐其他人先出去,然後走到容辭身後,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姑娘,你得打起精神來才行啊。」
容辭回來過神來,從桌上的水銀鏡里看到了李嬤嬤寫滿了擔憂的臉。
「我這次得留下來照料圓哥兒,可你那邊……。」
「圓圓還小,你留在這裡帶他再合適不過了。」容辭轉過身來抬頭看著她:「我剛才不是在擔心回顧府的事——雖然很不情願回去,但也還不至於害怕什麼的。」
「那你在想什麼呢?」
容辭無意識的摩挲著手下的梳妝盒:「剛剛和謝二哥閒聊的時候,他問我想沒想過和離……」
「什麼!?」李嬤嬤瞬間緊張了起來:「你們怎麼會說這個,這事是隨便能提得嗎?」
容辭驚訝於她的反應:「我自然知道此事不可行……我們不過閒談而已,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略有感慨罷了……」
李嬤嬤抿了抿嘴,猶豫了半晌,終於嘆了口氣道:「姑娘,你和那位謝二爺究竟是怎麼樣了?」
容辭有些茫然:「什麼怎麼樣?」
李嬤嬤之前一直冷眼看著這兩人相處,並沒有多說什麼,就是因為知道自家姑娘情竇未開,凡事都不往情愛那方面考慮,若是在那時強加阻攔,萬一使她開了竅,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可眼看他們之間變得越來越親密,現在連這種話題都能不避諱的談及,李嬤嬤有些坐不住了——與其等人家那邊主動把窗戶紙捅破,還不如自己先給她提個醒呢。
她拖了把凳子坐到容辭身邊,神情變得十分嚴肅:「你不覺得你們的關係太親密了嗎,這男女之間走得太近了……怕是要生事啊……」
容辭兩輩子幾乎都沒接觸過這些事,算起來對男女之情考慮的最多的時候竟是在十一二歲時,那時候二堂姐許容婷剛剛出嫁,和夫君好的蜜裡調油似的,看的她十分羨慕,一心想讓母親給挑個和二姐夫一樣愛惜妻子的好夫君才行。
可是等她真正出嫁了,才發現什麼所謂情愛根本不存在,或許存在,但也是常人可遇而不可求的,反正她並沒有那麼幸運,當時她滿腦子都是愧疚、贖罪、擔憂,每天戰戰兢兢,挨了人家的冷臉也要用熱臉去暖,這樣幾年下來,要是真能對顧宗霖產生什麼愛慕之情,那就是活該她自己犯賤了。
後來和顧宗霖漸漸親近了起來,她的感情也轉化為了感激、依賴或者是相敬如賓的尊敬,究竟有沒有話本中所描述的那種相戀之情,她竟是完全分辨不出來。
——若沒有,那為什麼在兩人決裂時她會有失望的感覺?若有,當時她心中如釋重負的輕鬆感為什麼也是那麼強烈?
她沒有經歷過二堂姐所感受到的那種一眼看去便能分辨的愛與溫存,以至於至此她對於愛慕之情的概念都是模糊不全的,又如何能明了自己的心事?
此時李嬤嬤開口挑明了此事,容辭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所言何事,臉色登時不由自主的變紅,連耳根都泛起了粉色,她捂住發燙的臉:「嬤嬤,你這是說的什麼呀?」
李嬤嬤何等眼力,此時看她的情狀,心中咯噔一聲,她將容辭遮在臉上的手拉下來,緊緊握在自己手裡:「你說實話,你們現在到底是什麼情誼?」
容辭的臉還在不自覺的發燙,但她此時還認為自己與謝睦之間只是朋友之義,兩人也沒怎麼有過曖昧輕浮之舉,便照實說了:「總之並不是嬤嬤所說的男女之情。」
李嬤嬤閉了閉眼,情知她也不算說謊,畢竟誰也不能承認自己也不知情的事。
容辭見她沒說話,心中便莫名忐忑:「我……我說的是真話。」
李嬤嬤搖了搖頭,嘆道:「人的感情原也不是那麼容易控制的……但是姑娘,不論之前如何,從今往後也必須與他保持距離了,你們的情分……有些過了……」
容辭想笑她想的太多,卻發現自己怎麼也沒辦法提起唇角,只能沉默了片刻後,輕聲說道:「您放心……」
「那人是皇族謝氏的王孫公子,身份特殊,你現在又是這麼個情況,便是他再有意,又能如何呢?不如趁他還什麼也沒說,各自離得遠些為好。」
容辭睜大了眼睛,喉嚨像是有什麼梗著似的,她勉強笑道:「嬤嬤這是說的什麼話,若要二哥……他聽見,說不定要嘲笑我們自作多情了。」
李嬤嬤也不想看到她如今的樣子,但若不及時止損,後面恐怕更加難以收拾,她伸手替容辭擦了一下眼尾,拍了拍她不由自主發顫的脊背,安撫道:「若是什麼事也沒有就更好了,就當是是我人老眼花,思慮過多了罷。」
待李嬤嬤離開,容辭一個人趴在床上,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在止不住的戰慄,剛才的對話讓她覺得又難受又恐懼,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樣的感覺,就好像心臟被綁著重石似的,又沉又痛得一個勁的往下墜。
理智告訴她李嬤嬤說的是對的,之前她沒想到這一點,但既然現在已經知道了,那與謝睦保持距離可能真的是必要的。
人的情感確實不可控,但幸運的是,行動好歹可以控制。
第二天一早,容辭帶著三個丫頭上了馬車,臨行前囑託李嬤嬤等他們走遠了之後再去謝園抱回圓圓,以防意外,又仔細交代了孩子習慣、作息。
李嬤嬤照顧圓圓也照顧慣了,這些自然早就知道,但她心裡知道容辭這是捨不得兒子,便也就一一應了,好讓她放心。
容辭到最後實在沒什麼好囑咐的了,只能最後望了一眼謝園的方向,依依不捨地上了車。
馬車不比騎馬,走的慢了好些,慢悠悠的顛簸了一路,總算到了顧府門口。
斂青將車門打開先下了馬車,容辭心中存著事,漫不經心的探出車外,冷不丁見到久違了的顧宗霖正站在下面,伸出一隻手,作勢要扶她下車。
容辭頓了頓,將手輕搭在他的手上下了車,隨即抽回手:「多謝二爺,您不用當值麼?怎麼有空過來?」
顧宗霖從方才起就一直在看她,眼神中有探究也有疑惑,看的容辭心裡發毛,不知自己又做了什麼招惹了他的注意。
顧宗霖收回目光:「今日休沐,想著你回來,就過來瞧瞧。」
那還真是不巧……
容辭今天心情極其的糟糕,並不想和他多說什麼,於是只是點了點頭敷衍道:「我有些累了,先回房整理一下,一會兒還要去給父親母親請安,恕我不能作陪了。」
顧宗霖又一次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隨即道:「那便一起吧。」
容辭動了動嘴,最終還是忍下來,沒再拒絕。
兩人一路回了三省院,說起來,距離容辭出府已經過了一年多了,再一次站在這府里,感覺好像自己走了不是一年而是十年似的,看這裡的一草一木都顯得又陌生又彆扭。
顧宗霖非常罕見的沒回書房,而是與容辭一路回了正房。
容辭進了中廳先打量了一圈,見房裡收拾的很乾淨,和她走的時候變化不大,只是再走兩步就發現東兩間已經大變樣子,中間的隔斷消失,兩間屋子合為了一間,滿滿當當的擺了一整套的書櫥書架,架子上三三兩兩的添了不少書籍,最靠東邊的書櫃前擺了一張書桌,上面文房四寶樣樣俱全,擺放的也十分整齊,像是沒有人用過的樣子。
她愣住了:「這是……」
顧宗霖道:「你之前說是要把這兩間房改成書房,我便叫人打了家具,在你走之前就做好了,之後我想著即已做成,若是不用未免浪費了,就仍擺上了,你看看是否合心意。」
容辭頓了頓,不知該說什麼好,最終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道:「勞您費心了,只是我又住不久……」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容辭便又去瞧了瞧西兩間,見西次間和臥室變化不大,只是……
怎麼多了顧宗霖日常用的東西?
容辭心中有點不好的感覺:「二爺,您平日是來這邊休息的嗎?」
顧宗霖一愣,很快解釋道:「今冬天冷得出奇,前邊書房未設地龍,我這才搬到這裡來小住,現在你回來了,我自然要搬回去……」
容辭鬆了口氣,道:「我近來睡覺時很不老實,若是要同塌而眠,怕擾了二爺清淨。」
顧宗霖聽了這畫蛇添足的一句話,神情變得十分奇怪,他盯著容辭的眼睛:「你……倒是變了不少……」
容辭從剛剛見到他時就覺得他哪裡怪怪的,感覺這人像是不停地觀察著自己似的,現在這話就更怪了。
要知道自從又活了一次之後,她對顧宗霖就是這個態度,十分隨性,和剛才並沒什麼不同,哪裡有什麼變化可言。
難不成之前哪次不經
作者有話要說:意間給了他好臉,他誤以為自己喜歡討好他不成?可這也不對啊,她記得他們之前最後一面就是不歡而散,氣氛並不怎麼樣啊。
兩個人都心存疑慮,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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