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余的藥終於對了症,當天夜裡,圓圓身上持續了多日的低熱終於褪去,雖人還沒有醒,但這已經是之前從未有過的好轉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容辭幾乎喜極而泣,摸著圓圓已經恢復了尋常溫度的手不捨得撒開。
第二天上午,孩子那起伏微弱的胸膛的動靜也慢慢變得越來越明顯,脈搏也不像是瀕死之人的脈象了,太醫們嘖嘖稱奇,之前他們聽過谷余的名字,也知道這人被民間百姓譽為妙手神醫,還知道這名頭是家傳的,他早已過世了的父親就曾獲此讚譽。
太醫們當初嘴上都說很是佩服,有機會見面一定要好好討教云云,但都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其實醫術這玩意兒和文采一樣,這些太醫嘴上說的謙虛,其實在太醫院供職的太醫都算得上天底下醫術最拔尖的,又怎麼可能沒有傲氣,心底里對谷余的名頭未必沒有腹誹的,多的是人私下裡說那群百姓沒見過世面,隨便什麼三腳貓碰巧治好了幾個看上去嚴重的病症,就能吹噓成神醫了。
但今時不同往日,現在把他們折磨的欲生欲死的怪病就這樣被谷餘三下五除二解決了,雖然還沒完全治癒,但這裡都是內行人,他們用盡全力也不過是延緩病症發展,可人家區區一天就能讓太子明顯好轉,這就不能不讓他們懷疑自己幾十年的醫術都是白學的了。
"這不是醫術高低的問題,不過是老頭子我多走了幾步路,多見識了幾種藥物罷了。"
谷余對這些開始被他弄的懷疑人生的同行小輩還算客氣,解釋道:"若我第一次碰上這病,不知它的來歷緣由,一樣會束手無策,現在開的解藥看上去效果神奇,實際不過是因為我在雲遊時曾碰上過這種奇藥,也僥倖在此藥的產地跟當地人了解過如何去解罷了。所以說,我們的醫術之差並沒有你們想像的那般大,有的不過是經驗多少的差別。"
眾太醫這才有所釋然,紛紛讚揚谷余見多識廣,可比他們這些井底之蛙強上百倍。
谷余聽的頗為得意,過了一會兒眾人散去,只剩下李太醫在,他很是憂慮的問了一聲:「穀神醫……您說殿下是中了毒,可是我等曾奉命仔細查過殿下的住處,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妥,我們雖無能,辨不出是病是毒,但若毒物真的就在眼前,也絕不會視若無睹的。」
「嘖,」谷余道:「我是管治病的,查案可不是咱們當大夫的長處。」
「神醫,您久居民間並不了解宮廷,太醫院看著風光,實際上上下下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活的,陛下雖比之前幾位理智些,那也不過是沒被戳中痛處,這次若太子或者郡夫人哪一個出了事,陛下都不會善罷甘休,若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們就是最好的頂罪羊——誰叫我們不僅沒照顧好太子,連他從何處沾染的毒物都弄不清楚。」
谷余沉吟了片刻,「這藥對成人沒什麼作用,只有小二嬌嫩之體沾上才會出禍端,而且太子之前輕微的毒法過兩次,可見並非是一天之內就加重至此的藥量,必然是一點點累積——甚至不是直接竟飲食從口入的,然後又因某種契機導致病證突然爆發——不過這些你們陛下未必沒有想到,就由著他去查吧,咱們還是先把太子瞧好再說。」
李太醫點頭表示同意。
藥物一對症,這病的風險驟降,效果也出奇的快,圓圓兩副藥下去之後,沒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容辭一直守在床邊,第一個發現了兒子的動靜,頓時又驚又喜,摸著他的臉喚道:「圓圓、圓圓快醒醒!」
圓圓努力將那條眼縫撐大,他年紀還小,根本不知道自己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好不容易才出來,只以為自己病的睡了一覺,醒來看見母親在身邊倍覺安心,他的嘴輕輕的動了動,容辭見了忙道:「你想要什麼?喝不喝水?」
圓圓的頭用力向容辭的手邊挪了挪,用臉蛋蹭了蹭她溫軟的掌心,張開嘴竟然嘶啞的說出了聲:「……餓。」
容辭見他竟然能說話還會喊餓,高興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高聲道:「來人!太子餓了,快去準備吃的!」
殿內的宮人見了也都歡欣鼓舞,忙去御膳房傳膳,更有機靈的,趁機去把好消息通知了謝懷章。
圓圓數日沒有正經吃過飯了,脾胃虛弱至極,太醫們都特意囑咐只准進清粥,旁的一概不許呈上,御膳房便以極快的速度做好了一碗白米粥端上來,與之同道的還有聽到消息快步趕來的謝懷章。
容辭見他來了,略有些不自在,他卻像之前的爭執沒發生一般彎下身將她與圓圓的手一起握住,溫聲道:「好孩子,你可算是醒了,把我和你母親的三魂六魄都嚇丟了。」
圓圓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只能歪著頭疑惑的瞅著他。
謝懷章看他好轉了這樣多,並且精神尚佳思維敏捷,與之前奄奄一息讓人心疼不忍多看的樣子截然不同,梗在胸口的那塊石頭總算移開了大半。
容辭淺笑著看著他們父子說話,將那碗粥端過來,吹涼了用那湯匙餵給圓圓,這孩子可能確實餓了,也不管嘴裡喉中的隱痛,乖乖的一口咽進。
謝懷章與容辭相視一眼,彼此臉上都不約而同的浮現了笑容。
等到第二口餵到圓圓嘴邊時,他卻不肯張嘴了,將容辭的手略向外推了推。
容辭擔憂道:「怎麼不吃了?可是嫌味道太寡淡了?你先忍一忍,等病好了想吃什麼都依著你。」
圓圓搖了搖頭,費力道:「娘——也吃……」
容辭的手猛地一顫,眼睛裡便有了熱意,她掩飾性的移開了視線,將那勺子粥吃了。
這粥里除了白米什麼都沒加,但容辭卻覺得從沒吃過這麼美味的東西,吃到嘴裡只覺得又香又甜,竟勾起了久違的食慾,不知不覺陪著圓圓你一勺我一勺的將大半碗都吃完了。
謝懷章在一旁看著也欣慰,不止為孩子,更加為容辭,要知道她這些天吃了吐吐了吃,但留在肚子裡的不一定比圓圓吃的多,現在一看,果然就如同太醫說的,只要心病去了,便萬事周全,百病皆消,現在也能吃的進東西去了。
他看圓圓吃粥的速度開始變慢,知道他已經飽了,便捏了捏他的鼻尖,玩笑道:「只肯分給你娘吃嗎?父皇可還什麼都沒有呢。」
圓圓已經吃飽了,聞言便大方的將粥碗推到了謝懷章和容辭之間,示意讓他們二人分著吃。
容辭現在是萬事都肯依著圓圓的,她看著碗中只有一個勺子便想讓宮人再拿一個,不想謝懷章搶先拿了勺子,還沒等容辭制止就吃了進去,接著在容辭不滿的視線中重新盛了一勺,含笑送到容辭唇邊。
容辭頓了頓,想到他們都已經……現在說不想和他共用餐具未免顯得太過矯情,便忍下心裡的彆扭,輕輕瞪了謝懷章一眼,最後還是順從地低頭就著他的手將粥喝了。
他們一家三口共享完了一碗粥,圓圓到底還未病癒,因此精神撐不了多久,沒過一會而就心滿意足的睡著了,接著谷余便與眾太醫前來診脈。
容辭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都是再過幾天之後就能將餘毒拔盡,再好生休養一段時間,應該就能徹底恢復,她心裡越發鬆緩,這些時間她沒睡幾個時辰的覺,都是晝夜煎熬的看著孩子,生怕一沒注意,他就會在昏睡中離世。
現在憂慮盡消,容辭的身體終於有些扛不住了,把之前隱藏在內的疲憊統統展現了出來,讓她覺得睏倦非常,在太醫還在說話的時候就趴在床頭睡著了。
謝懷章見狀,輕輕將她打橫抱起,毫不費力的抱到了正殿寢宮中,將她放在床上,拒絕了宮女的服侍,親自將內側的被子扯過來替她蓋上。
容辭睡夢中略有所覺,慢慢張開了眼睛,靜靜地看著他。
謝懷章一怔,隨即替她將被子掖好,輕聲道:「你累了,趁這個時候好好睡一覺,兒子那邊我去盯著。」
容辭垂下眼點了點頭,半晌才道:「谷大夫說的毒可有眉目了?」
提起這個,謝懷章眼神中的溫柔盡褪,露出了不常顯露的凌厲:「紫宸殿守得跟鐵桶一般,不成想還是被歹人鑽了空子,只是圓圓那邊的東西都已經排查了無數遍,都沒有半點收穫……」
「谷大夫說的絕不會有錯,但凡是毒都會有跡可循,可為什麼……難不成是在乳母……不、這還是不對……」
這個時候後宅傾軋,若想加害孩童又不好直接下手,一般都會從奶娘身上下手,方法就是給她服用對成人傷害很小的食物或者藥物,奶娘是成人,她的身子並不會顯出什麼症狀,可是吃她奶水的小孩子就會深受其害,從而引起小兒生病或者夭折。
但圓圓十個多月時便已經斷奶,兩個乳母的奶水並不曾餵給他喝,這個招數便不會用在他們身上。
謝懷章的眼瞼落下,遮住了眸中的陰霾,「圓圓那邊的東西既然不可能有問題……我大概知道那些歹人的想法了,現在正派人去查——你別急,我不會輕易放下這事的,到時候該算的帳一筆也落不下。」
他說著摸了摸容辭的頭髮,放緩了語氣:「那天是我說錯了話,你生氣可以,但不要再氣壞了身子。」
容辭正跟他說中毒的事,不成想他話鋒一拐又提及了這個,便冷哼了一聲,翻身背對著他:「你倒是知道自己說的是混帳話……我要睡了,你自便吧。」
謝懷章輕嘆了一聲,最後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起身去了偏殿。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晚了好多是因為實在是沒時間碼字了……先跟各位寶貝們道歉,我之後很可能沒辦法保持日更了,多半是隔日更或者隔兩天更。
這幾天我幾乎每天都睡不足五個小時,既要進科室工作又要跟診,還要準備六級……最麻煩的是作為新生什麼也不懂,就被導師安排做實驗和課題,一頭霧水只能硬著頭皮查文獻,今天為了趕病歷,上完了晚上的公共課又回科室待到了十點才寢室,還沒來得及吃飯又要碼字……真的感覺吃不消了,為了我的小命我得緩緩,請小天使們體諒一下,麼麼噠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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