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成找出來的時候,茵茵已經和一個金髮男人聊的火熱,眼角掃過不遠處的孫成,茵茵笑的一臉燦爛,
「不好意思,史蒂文先生,我哥哥來找我了,我就先走了,咱們下次有機會再聊。」
她說著,眼裡還帶著依依不捨,雙手合十,禮貌行了禮。
對面的男人被這個異域小美人迷的神魂顛倒,喉結狠狠動了動,目光一直隨著她離開。
茵茵一邊小碎步往外走,一邊給孫成使眼色。
孫成憋著笑,在她離開後不久,跟了上去。
「怎麼樣?套出來了嗎?」後面跟上來的男人問道。
「孫哥,你可真神了,他們果然只在希爾頓酒店做了登記,但實際上人都不在那邊住,你說的那個什麼阮清風,他應該住在D國的大使館裡,因為那個史蒂文就在D國大使館,他們倆是一個團隊的,八成在一起。」
孫成黑眸眯了眯,又彈了茵茵腦袋一下,「不錯,還挺機靈,不過,他們可不是一個團隊的,阮清風的身份不簡單。」
「我管你簡單不簡單,給錢,快點,那個老色批都摸了我好幾下,多給點兒,我吃虧死了。」茵茵說著就拿出自己的手機,
「你別想賴帳,現在就轉,我看著。」
孫成沒好氣白了她一眼,「你怎麼不掉錢眼兒里去?」
他說著,拿出手機轉了一萬美金過去。
茵茵一看到帳訊息,立刻眉開眼笑,「孫哥,以後有這活兒還找我哈,童叟無欺。」
孫成看著她見錢眼開的樣子,彈了彈她腦門,
「行了,船馬上靠岸了,下了船別瞎逛,讓司機帶你回去。」
「孫哥,那你去哪兒?」茵茵好奇問,
孫成黑眸眯了眯,「釣魚。」
「釣魚?」茵茵眼睛一亮,「我也去,孫哥,帶我一起去唄。」
「不行,老老實實回去待著,知道我釣的什麼魚麼你就去?傻乎乎的。」孫成說完,單手插兜轉身離開。
茵茵嫌棄白了他背影一眼,「老男人,真討厭,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
……
今天賺了一筆不少的外塊,茵茵心情很好,到了銀行大樓下面,破天荒買了一大束花。
溪溪姐說了,女孩子賺錢就是要取悅自己,花錢買開心。
她以前就是太不懂怎麼養自己了,碰的頭破血流,現在遇到了這些精緻又優秀的姐姐們,從她們身上,學會了怎麼做一個積極陽光的女孩。
上次溪溪姐結婚的時候跟著她去了趟華國,那裡的女孩生長在和平安定的社會,每個人臉上都青春洋溢,幸福自信,給了她很大的觸動。
女孩子,就是得為自己綻放,向陽而生。
等再過兩年,在銀行升了職,買個屬於自己的大房子,養條狗,想幹什麼幹什麼,再也不會有蘭里夫人那種鼻孔朝天的勢利眼給她臉色看,一天到晚算計她了。
一想到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向自己招手,茵茵開心的哼起了歌,她最近迷戀的那個組合,又出了新單曲,也不知道會不會來仰光開演唱會……
吧嗒,門被從外面打開。
這裡雖然是孫成的休息室,但實際上是個和銀行辦公區完全隔開的一個三室的公寓。
而且客廳很大,正對面就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落霞已經接近尾聲,染了一片暗淡的橘紅。
室內光影錯落,白色紗簾被風撩起,裊裊娜娜的扭動著。
迎面一股涼風襲來,茵茵臉上的笑還沒來的及收,就僵在了臉上。
看著對面孤鬼一樣坐著的修長男人,她的好心情一下子煙消雲散,僵站在門口,緩了半天,才淡淡開口,
「你怎麼進來的?」
「走進來的。」那人的聲音,比涼風更涼。
「我是說,外面那麼多兵和保安守著誰放你進來的?」
「你真以為,那幾個人能攔得住我?你別忘了,就算你進了巴律重兵把守的怡雅莊園,我也照樣能大搖大擺的進去,仰光從來都不是軍方說了就能算的,即使是巴律,他也不得不賣我面子,我們是相安無事,但並不代表誰就怕了誰,別打錯了算盤,茵茵。
你就算是跟他們幾個的老婆關係再好,在軍國利益面前,他們沒人敢感情用事。」
「我不懂你說的這些,我跟她們關係好,是因為她們對我好,沒有那麼多算計。人家一個個都是頂級權貴家的太太,能看得起我,願意教我,我就喜歡跟她們待在一起,和你說的那些,沒關係。
不是每個人都跟你們家的人一樣,滿肚子的算計,算計來,算計去,算計那些三瓜兩棗的利益,連做人最終是為了什麼都忘了……」
周遭又是一陣寂靜。
茵茵說完就有點後悔了,她嘴那麼快幹這麼,這個男人瘋起來六親不認,幹嘛招惹他?既然已經分手了,也沒必要再把人惹急,自己吃虧。
她狠狠吞了吞口水,警惕看著對面隱匿在一片暗光里的男人。
「茵茵,那你告訴我,做人,最終是為了什麼?」颯勛的話,問的很平靜。
茵茵依舊站在門口,有天黑前最後的一抹光透過窗戶撒在她的身上,她手裡捧著一大束花,梳著傳統的髮髻,穿著金色修身的傳統筒裙,小巧精緻的五官,看起來恬淡又美好。
男人帶著痛苦,隱忍,痴戀的眸子中,隱隱泛著血色,像個隱匿於叢林孤獨舔舐傷口的獵豹。
茵茵一噎,抿了抿唇,「為了行止由心的活著,我或許沒辦法選擇自己想要什麼,但是,我最起碼能拒絕自己不想要的。」
颯勛搭在長腿上骨節分明的手指顫了顫,隨後帶著痛苦的笑,看向她,
「所以,你最終還是選擇不要我了?」
「颯勛,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不是一路人也走了這麼久了,不是一路人也睡到了一張床上,不是一路人,我就開出一條路來一起走……茵茵,你為什麼就不能……就不能……看看我?」
他說到最後,喉頭哽咽,痛苦難當。
茵茵別過臉去,「颯勛,放過我吧,失去寶寶,你應該也清醒了,有些事,強求不得,不然,就是無休無止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