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師見他疑惑,也是擺了擺手。
「算了不說了。」
「這兩人出來之後自己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兒。」
這事情怪邪門的,當著錄製的時候說出來也不好。
他只是道:「你趕快寫吧,寫完我拿過去給導演組。」
彈幕里其實也覺得這件事奇怪。
他們看見的比衛韞聽攝影師短短說的幾句要多些,畢竟攝影師也只是剛才電話里聽說的。而他們跟著鏡頭則是完完全全的看見了。
白氏古樓那邊攝像機還在外面拍著,其他幾個嘉賓正在外面等著,那兩個人進去之後就忽然動手了,他們看見簡直目瞪口呆。
蔣倫好歹也是一個男愛豆,平常私底下不愛惜羽毛就算了,節目組也敢這麼不壓制脾氣,簡直不可思議。
而且魏檬檬平常也是個可愛的蘿莉形象,誰知道打架會這麼猛?
短短半個小時裡發生的事情超出網友們認知,只覺得這兩個人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導演組也當場氣的肝疼。
心想那古樓里難道還真特麼的有些邪門?
可是其他人進去怎麼就沒事?而且別人不知道,他們可是清楚,這地方就是村里一個沒有人住的廢屋,裡面的故事都是他們瞎編的啊。
在村裡的節目組頭疼無比,衛韞知道追問也追問不出什麼,還不如等明天其他知道的人說。
他心中即便疑惑不少,卻也暫時壓制下來。看了眼白氏古樓的方向,過去找幹活的苗大姐借了張紙筆。坐在院子裡就著燈將白天的推測寫了下來。
彈幕里熱鬧哄哄的,原本對於劇情不怎麼關注,只是苦等謝影帝的網友也在節目組三番四次出現莫名奇妙的事情的時候也有了興趣。
對於古樓里衛韞白天找到的線索也好奇了起來。
見衛韞要從白天的兩個故事線里選擇正確的,一個個抓心撓肝的等著。
然而攝影師當然不可能叫網友們這時候就知道,要不然等一會兒大揭秘就沒有意思了。
於是他左看看又看看,將鏡頭挪到了衛韞……手上。
那張寫了重要內容的紙張沒有一個鏡頭,只露出衛韞的手。
握筆的手指修長蒼白,像是精心雕琢一般。就連手背上微微浮起的青澀脈絡也漂亮的驚人,那是一雙骨節完美的藝術家的手。
鏡頭轉換的十分自然。
大家盯著口罩小哥的手吸溜了一會兒,都被這雙放大鏡頭也漂亮的驚人的手震驚到了。
「一個男人的手怎麼這麼好看。」
「萬萬沒想到我在一個解密角色扮演真人秀里看別人的手看上癮了。」
「說實話,這雙手是真好看。」
彈幕里七嘴八舌的說著,大部分都是些顏狗手控。
遲瀾聽著微微皺了皺眉。
那變態是畫家,手好看怎麼了?
他心裡這樣想著,也看了下視頻。
過了會兒也不得不承認,衛韞的手……確實挺好看的。
他之前和衛韞接觸的時候沒有仔細看過,這人倒是生了一雙好手。
只不過手漂亮,卻用來做噁心事就髒了那雙手了。
遲瀾微微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心思。
鏡頭給了衛韞的手好幾分鐘特寫,一直到衛韞收了筆將紙張裝在信封里,大家才突然反應過來。
「等等,我們不是等著要看線索嗎?」
「怎麼觀察起手來了?」
彈幕其他人:……
是啊,他們不是想知道那白氏古樓里到底有什麼,才能叫蔣倫和魏檬檬這樣嗎?怎麼一個個被一雙手搞昏了頭?!
「嘶,這攝影師太狗了。」任飛也是個手控,盯了幾分鐘屏幕回過神來之後知道自己被轉移了注意力,一下沒忍住吐槽。
遲瀾因為自己剛才覺得那個變態手好看而走神,回過神來之後臉上往常總是帶笑的神情淡了些。
「正常流程而已。」
「雖然有人受傷了,但是導演組也不可能太改變環節。」
「估計答案會和懲罰名單一起公布。」
他語氣淡淡,顯然並不好奇,任飛搖了搖頭,回過頭來看著他有些驚訝:
「那你怎麼這麼淡定?」
沒看到衛韞寫的什麼他都好奇死了。
「我猜到答案了。」遲瀾卻捏了捏帽子邊緣,指骨落在黑色的棒球帽上收回目光。
沒理會震驚的任飛,在這一期看著要結束的時候,站起身來拍了拍對方肩膀。
「我先走了。」
「你繼續看。」
猜到答案了?
任飛一臉菜色,這特麼才看到哪兒你就知道了。知道你玩遊戲好,但也不用這麼逆天吧?
直播間屏幕上也是一片震驚。
「遲神居然已經猜到了?!」
「啊啊啊啊,著急死我了,好想知道遲神到底是知道了什麼。」
「口罩小哥進去古樓之後有沒有找到有關白阿婧的線索了啊?」
因為遲瀾的話,直播間裡又開始激烈討論。
現在故事背景已經展開了,大部分玩過角色扮演劇本殺的人都知道重點來了。
「我覺得可能是後一種說法。」有網友道。
「白阿婧可能從小被古村村民當做災星,好多劇本殺都是這樣安排的,主線人物有個悲慘的生前什麼的。」
另一個網友也道:「而且說白阿婧是好人的那個辜大娘總感覺怪怪的。」
網友們七嘴八舌的說著,鏡頭這時也轉向了別人。
攝影師依次收走了:衛韞,譚袖,吳衡明,周文禾,鄭承宇等人的信封,一直到跟著鏡頭走回臨時組成的醫務室後,才拿到蔣倫和魏檬檬的。
兩人現在看起來倒是和平相處了,只是看著對方都一臉晦氣。
彈幕里沉默了會兒。
「這兩個寫的會不會是一樣的啊?」
這兩人一塊進去,稀里糊塗的打了一架出來,他們也不知道這是找到線索了沒。
節目組顯然也不知道,導演組一臉牙疼的收了他們的信封。過了會兒後,才清咳了聲當著攝影師的面打開信封。
【在知道古村中關於落花洞女的傳說後,想必大家都很關注白阿婧的事情。】
【那麼探尋到錯誤落花洞女故事,需要接受懲罰的是——】
導演組停頓了一下。
七個嘉賓交上來的信封被分為了兩部分,其中一部分在左邊,一部分在右邊。
網友們認出來左邊的是口罩小哥哥的,那邊一共有四份。
而其他三份在右邊。
在導演說話的時候,蔣倫和魏檬檬都看嚮導演組,心底莫名有些緊張。他們進去之後腦子一昏什麼也沒找到,出來這個二選一也是亂蒙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蒙對。
兩人在經歷了莫名其妙的短暫失憶事件後都不想再接受懲罰。
蔣倫呼吸急促了些,握緊手,就聽導演組慢慢念出了三個名字:【蔣倫,鄭承宇,魏檬檬。】
在他話音落下之後,蔣倫腦海里緊繃的一根弦霎時間斷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猜錯了。
在懲罰名單公布之後,導演組將正確的故事背景公布出來。
衛韞當時在院子裡寫的那張紙被放映在屏幕上。
【白阿婧從小容貌美麗,性格善良,深受村民喜愛,和古村里鄰里關係都很好。】
【十八歲時和村長兒子相戀……】
衛韞總結的是辜大娘說的那一版。
【即將訂婚前夕,白阿婧臨時被聘請為嚮導帶領外鄉人上山查探洞穴文化,自此莫名成為落花洞女而亡。】
後面外鄉人失蹤,每年有落花洞女出現都和辜大娘說的一樣。
衛韞選擇了白阿婧是好人的這條故事線。
彈幕里有些驚訝,沒想到這條故事線才是對的。
「為什麼啊?」
彈幕里好奇的人都看向衛韞,衛韞毫不意外自己選對了,畢竟在寫的時候他就有很大把握。
只不過……還有些疑惑沒有解開。
那些奇怪的地方不是現在細想的時候,衛韞回過來在導演組詢問他時,抬眸向鏡頭解釋:
「我在古樓里發現了兩條線索,第一點是梳子上刻了張字,而張是三十年前村長的姓氏。」
「還有……後面風乾的信封上有花瓣印記。」
普通的信封上當然不會有這個,除非是彼此有心意的年輕男女。
彈幕里反應過來,這時候也知道口罩小哥為什麼那麼篤定了。
「原來裡面是那些東西。」
選對的那幾個里只有衛韞和譚袖進了古樓,有確切線索。
其他的人都是半蒙半猜的。
吳明衡是在最後想起來古村里族譜上還有白家的姓氏,覺得白阿婧如果變成落花洞女是惡人的話,村民能說謊,族譜卻沒辦法說謊。
所以沒有進古樓,而是賭了一把。
女設計師周文禾則是單純的相信直覺,幸運的是她的直覺是對的。
只剩下倒霉的打了一架的蔣倫,魏檬檬還有今天一直沒見到人影的鄭承宇什麼都不知道而且選錯了。
彈幕里都等著導演公布懲罰,衛韞在說完之後就移開了目光,心裡想著晚上洗澡的事。
屏幕前靜悄悄的,導演組互相看了眼道:「今晚的懲罰任務依舊和昨晚一樣。」
「不過晚上我們節目組的車在樹林外,你們有什麼事可以直接和導演組通話。」
在這古村里接二連三的出意外,導演組雖然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不迷信,但是在實施懲罰環節的時候還是小心了點。
因此即便是今天譚袖承認自己夢遊排除了樹林裡的危險性,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還是補充了句。
聽見依舊是在樹林裡,蔣倫和魏檬檬鬆了口氣,只要不是去白天的古樓就好,他們對古樓現在還有陰影。相比之下沒去過的樹林要好很多。
而鄭承宇則臉色微變,不過卻也沒有說什麼。
懲罰公布已經晚上十點了。
導演組帶著要去樹林的三個人離開,而其他人則給了幾個收拾的鏡頭就結束了。
衛韞將東西放在竹簍準備去隔壁洗澡,在攝影師點頭之後,回過頭來乾脆的又再次蓋上了攝像頭。
「晚安。」
在節目組晚上給出白天白氏古樓的解釋,說蔣倫和魏檬檬是之前從來沒有玩過這類靈異扮演,所以心理上有些承受不住,這才失控時。
彈幕上倒是也接受了說法,臨走前開始調戲衛韞。
網友們:「……晚什麼晚,安什麼安。」
「不就是洗個澡嗎?有什麼我們不能看的。」
「——臉不能看。」
網友:「……」
網友:「……」
彈幕里皮了兩下之後,又開玩笑嚷嚷著明天要早起看口罩小哥真容。
衛韞不知道那些人對他的臉特別好奇,在攝影師一言難盡的看著他時還有些奇怪,目光疑惑。
「怎麼了?」
「沒什麼。」攝影師看著網上幾個趁他睡著,要偷偷來摘衛韞口罩的彈幕,微微抽了抽嘴角。
這些人應該是不會得逞了,他們節目組的安全措施可是做的很好的。而且這個古村在第一期節目結束之後才會公布地址。
攝影師心下鬆了口氣。
「早點休息,明天錄的也比較早。」
衛韞不明所以,只好點了點頭。
在攝影師離開之後走向了二樓。
……
浴室的淋浴打開,熱水順著脖頸淋下,衛韞微閉著眼一邊感受熱水,一邊開始思考白天的事情。
他到現在也覺得白天的事情不對勁。
先是譚袖和鄭承宇受傷,又是蔣倫和魏檬檬莫名其妙打起來,哪有那麼巧的事。
這地方有古怪。
他想到三翻四次有人注意他護身符的事情,眸光微微閃了閃。心底莫名覺得這件事和古村里脫不了關係。
自從知道自己穿書到了一個靈異世界之後,衛韞就不得不以最壞的發展想事情,白天從辜大娘那兒聽來的落花洞女的事情又在腦海中閃現了一遍。
衛韞閉著眼睛想著。
在熱水流完之後,指尖驀然一僵終於知道了是哪裡不對。
——導演組設置的那個「白氏吊腳樓」是真的!
他白天觀察那個吊腳樓遠比彈幕里看到的仔細的多,那個吊腳樓不是新建的,竹齡和房屋建造上來看至少也有幾十年。
而且那裡面放著的風乾的信封也是真的,不是後天製作好放進去的。衛韞曾經學過一些有關風乾紙的知識,所以清楚一些這其中區別。
那棟古樓里處處都是三十年的痕跡,沒有任何摻假。
而古樓里的主人從吳衡明從村中族譜中看到的推測——也叫白阿婧。
導演可能巧合到設置的故事和這個古樓完全契合嗎?
看今天導演組的樣子他們也不知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說明——白阿婧這個人或許是真的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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