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清楚,助理卻清楚郁總和衛先生從小認識,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其他人沒見過,郁總難道也沒見過嗎?
助理心中這樣想著。
郁月琛卻有些無奈,笑著慢慢闔上眼:「我也不知道。」
助理有些愕然,郁月琛卻已經止住了話題,過了會兒睜開眼來:
「後天去現場東西準備好了嗎?」
「去把後面的工作協調一下吧。」
助理回過神來,提到工作的事,就連忙應了聲,下去安排。
郁月琛搖了搖頭。
衛韞他們後天比賽的場合是他的地方。郁家勢大,作為郁家掌權人,他在A市B市都有產業。
那個每年無數人去的海底藝術走廊就是他的產業。
這次比賽將場合定在那兒,其實也有郁月琛的贊助。他眉梢鬆了些,這時突然有些期待衛韞在比賽現場看到他時的表情了。
不過他想到這兒又覺得以衛韞現在喜怒不形於色的樣子,恐怕只會表達出驚訝罷了。
不過……也還是很有意思。
郁月琛轉過眼,他還從來沒有在現場親眼看過衛韞畫畫呢。
而且這次的比賽肯定不會太和平,應該會很有意思吧。他可是聽說那個文坤這次不止是在網上搶奪衛韞熱度,還準備在比賽的時候撞車,故意踩著小竹馬上位。
郁月琛收回目光來,瞥了眼屏幕,深邃溫和的眼底看不出情緒。卻……越來越期待後天了。
……
文坤讓人網上帶節奏引導路人,說衛韞相貌平平,故意用口罩吊著網友營銷,這會兒看著衛韞那些死忠粉們被懟的說不出話來,心底簡直得意極了,就連陰鬱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這群蠢貨,簡直被他耍的團團轉。
文坤哼著歌,用手機刷著評論。看著底下質疑衛韞營銷咖的話越來越多,忍不住笑起來。等到到時候比賽之前讓人把衛韞口罩摘掉,他倒要看看那些所謂的死忠粉還嘴不嘴硬。
至於衛韞口罩下的臉有可能長的很好看這件事,文坤這時完全不會考慮。若說之前他還擔心衛韞臉其實有可能不錯,自己叫人摘掉他口罩或許會打自己臉。
但是自從他私底下查過衛韞,發現這人從上小學開始就一直戴著那個鬼東西,孤僻的很之後。文坤就認定衛韞這麼有意遮掩,那張臉絕對有問題。
正常人是絕對不可能這樣的。
他將手機放在一邊,放鬆的靠著沙發。想著「在比賽時「黑粉」因為網上的質疑混進比賽現場,大庭廣眾之下摘掉衛韞口罩求證」這個名現場,低笑出聲。
到時候摘了口罩,在大庭廣眾之下他就不信衛韞後面比賽時還能穩住心態。
文坤已經決定用同類型題材撞車碾壓衛韞,不管是臉還是才華都要將這人死死的踩下去。到那時衛韞之前積攢的熱度都會成為他的熱度。
他這時興奮不已,來找他的拉卡明顯的感覺到文坤好像遇見什麼高興的事情了一樣,興奮的有些不正常。
「你怎麼了?」
他話音剛落,就見文坤抬起頭來,不由頓了頓。
他還沒見過文坤這個樣子。剛才他不知道想什麼,眼神狠厲無比,抬起頭來竟然嚇了一起來的拉卡一跳。
「你……」
他話還沒出來,文坤就笑道:「沒什麼。」
「不是吃飯嗎?走吧。」他站起身來,掩去剛才的眼神,像沒事兒人一樣。
拉卡口中的話頓了頓,有些狐疑。最終卻因為剛那一眼心悸,什麼也沒有敢說。
只是心底有些奇怪,文坤這幾天怎麼不談論衛韞了。
他不是最喜歡談論那位衛先生嗎?
……
文坤若無其事,然而網上關於衛韞口罩營銷的事情卻壓不住。
原本只是在那個博主微博下面小範圍的傳播,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傳出圈了。
不少人都在說衛韞戴口罩的事情。
衛韞也是在周行告訴他時才知道這件事的。
周行看著微博表情不悅。
「這個什麼博主是故意引戰的吧?」
衛韞瞥了眼事情經過,微微皺了皺眉。
「感覺是一伙人。」
他開口之後,兩人這時候不約而同的想起了文坤。
若論動機,沒有人比他更大了。
周行氣道:「靠,那天晚上敬院長說他準備撞車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現在果然……」
「這些人比賽就比賽,不能堂堂正正的,非得使一些不入流的手段!」
「我叫人查查那個博主。」
他說完就皺眉打了個電話。衛韞沒有說話,只是垂眸思索著這件事。
說實話,他從莫名其妙出名到現在已經被黑了很多次了,這次的事情也不意外。
以文坤極端的渴望出名的性格來說,肯定是他做的。這可比當初趙賢直接在網上攻擊他高明多了。
衛韞自從知道自己礙了文坤的路後就想過這些。不過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
他就算防也防不住,所以也沒做什麼。直到今天這人在網上僱人黑他,在比賽前捉住他「痛點」帶節奏說他營銷。
衛韞似想起什麼在底下刷了會兒,這才抬起頭來道:「那個博主被文坤買通,肯定早做準備了,查不出來什麼的。」
「不如查查底下的這些人。」
「這些人時不時的出來帶節奏,不像是正常網友,混亂的話還好查一些。」
這話提醒了周行。看到果然底下評論不對時,轉而查起了水軍。
沒一會兒,周行朋友打電話過來。就查出這些網友分批來自好幾個地方。
「文明群眾」的工作室。
「5組」工作室。
「往華」工作室,等等。
果然都是水軍。
「這人是把畫圈當娛樂圈玩了?」饒是周行都給氣笑了。
雇博主買水軍。
這戲精怎麼不原地出道?參加什麼比賽啊。
衛韞聽了周行的畫後還有閒心笑了笑。周行忽然覺得自己的怒氣來的毫無緣由,當事人居然這麼淡定。
周行無奈問:「現在要不要把工作室公布出去?」
工作室一公布,網友能看出來是故意有人攪混水,文坤也能收斂點。
誰知道他這樣說之後衛韞卻道:「暫時不用公布。」
「讓他動作再大一點。」
「拿到他直接僱傭水軍的證據之後吧。」
周行卡了一下:「這些水軍滑不溜鰍的,你準備怎麼查?」文坤直接僱傭的證據可不好拿,得看工作室那邊有沒有轉帳記錄。
周行眉頭皺起,一想到這事兒就麻煩。衛韞卻自然的繼續拿起畫筆,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後道:
「報警。」讓警察來查。
這句話一出,霎時把周行噎了一下。反應慢半拍的周行這才反應過來。
對啊,之前那個顏值排行榜還比較模糊,但是後面幾個工作室的水軍一起下場造謠營銷可不就能夠報警了嗎?
文坤要是私下裡自己說說還好,現在拿到檯面上讓輿論談就有問題了。
網友是把雙刃劍,正好也能拿這個來查他。
衛韞對這種三番四次意圖搞自己的人沒有任何同情心。他既然敢躲在背後搞事情,就要做好被查的準備,此時想了想道:
「現在先不用管網上那些話。」
「反正也影響不到我,就讓他再活躍幾天。」
畢竟跳的越歡,越容易被查。
忍一時就忍一時,最好能夠一次性解決這個人。
周行看了他一眼,見衛韞確實沒有受影響,還有條不紊的安排接下來的事,這時才鬆了口氣。
「行吧,先報警。就讓他再得意幾天。」
反正過幾天警方結果出來,這人就搞笑了。
畫圈對於畫家名聲很看重。像娛樂圈這種買通稿黑對家的幾乎沒有,畢竟都是一群清高的藝術家,誰也看不上這事兒。
要是文坤這事兒被爆出來,名聲就算是徹底完了。
畢竟誰也不想和一個經常盯著你私下裡耍手段的人一起比賽。
衛韞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不著急。文坤出手完全是自取滅亡。要是像之前玩遊戲那樣針對他還難辦些,但是現在這樣……一查出來就誰也救不了。
而且……還有一點衛韞沒有說出來。
——他很記仇。
既然文坤賽前搞事情,又打算在比賽上和他撞車。那他一定會讓他撞個「心滿意足」的。
……
這邊衛韞心態平穩,照常練習吃飯。
當天晚上看到網上很多流言的其他人可不平穩。
謝宙拍完戲回來就看到了網上惡意曲解衛韞戴口罩的事,微微皺了皺眉。原本準備拿出自己的房卡來,卻又收了回去。
在衛韞門前呆了會兒後敲響了門。
衛韞正準備收拾東西去洗澡,聽見聲音有些疑惑地走了過去,卻從貓眼裡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衛韞確定人之後,猶豫了一下才打開了門。
「謝宙?」
他有些疑惑,不明白他怎麼會在這兒。
他本來是想問有什麼事。
這麼晚了謝宙敲他門做什麼。
就見對方抬起頭來,謝宙看了衛韞一眼,見衛韞沒事才眉梢鬆了些。隨即又皺起眉,頓了頓,聲音低沉道:「網上的事我看到了,你需要幫助嗎?」
衛韞:……
這乾脆利落的風格確實很謝宙。
那雙淺灰色無機質的眼睛靜靜地望著他,看著像冰刃一樣冷漠,可這人嘴上卻在問他要不要幫助。
衛韞有些好笑。
他能看出來謝宙是專程來找他問這個的,在心底頓了頓後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不需要了,謝謝。」
「那就好。」
謝宙確認衛韞不是在勉強之後,見狀並沒有多問什麼,只是收回了目光。
見他轉身要離開,衛韞心底嘆了口氣,突然鬼使神差開口:「之前你問我在看什麼……有時間的話,你可以去寺廟看看。」
他不能直接說謝宙身邊有個邪祟,只能隱晦的提醒他。
衛韞之前並不想沾染麻煩。但是謝宙不僅告訴了他文坤的事,今晚還過來問他需不需要幫助……
對方幫了他一次,衛韞也做不到真的冷血無情。
他說完之後不管謝宙反應,就關上了門。
謝宙卻腳步一頓,抬起頭來。
去寺廟裡看看?
他想到衛韞前天在電梯裡的眼神,似乎想到了什麼,若有所思。
……
十月二十日,晉級賽準時開始。
這幾天網上鬧的風風火火的事情大多數圈內人都知道了,就連參賽的幾個選手也看到了網上留言,不過大家都沒有當做一回事。
衛韞戴不戴口罩跟他們也沒什麼太大關係,更何況那些網友指責的營銷。這些畫家只關注比賽和衛韞本身的實力。
因此在比賽前見面時都和往常一樣。
「衛,這次準備的怎麼樣?」一個女性畫家問。
衛韞笑了笑:「還可以,希望可以正常發揮。」
他戴著口罩,露出的一雙眼睛清清冷冷的卻很漂亮。
女畫家忍不住道:「我很喜歡你的眼睛。」
「不要在意網上那些話。」
衛韞知道她在說什麼。
「謝謝。」
幾人寒暄著等著主辦方安排的車過來。這時候姍姍來遲的文坤和拉卡才從樓上下來。
選手們都不知道這幾天衛韞突然多出來的黑料的文坤乾的,還照常一樣的打招呼。
文坤走下來看了衛韞一眼。看到他連眼神都沒有看向自己之後不由皺了皺眉,心下有些不滿。
他準備了這麼久,就是為了看到衛韞備受打擊的樣子。但是這人現在這看著和平常沒有什麼變化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他沒有看網上的留言?
不可能,即使他沒看,敬文青他們應該也會讓他知道才對。
文坤心底疑惑一閃而逝,隨即又收回了目光。就算衛韞現在表現的不受流言影響。但是等會兒有「黑粉」突然冒出來摘掉他口罩,他就不信他還能淡定下去。
目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攝像機之後,文坤像往常一樣拿出了笑容。
……
晉級賽因為所有選手都住在主辦方安排的酒店。所以比賽當天早上,賽方就安排了人來跟拍一直到比賽結束。
今天的比賽算上車程,要花費整整一天的時間。網上很早就開始了直播。
網友們守在屏幕前盯著各自的看好的畫家。不過這種狀況在看到衛韞時卻有了些微妙。
「他還真的是戴著口罩啊。」不知道是誰說了句,心情有些複雜。
鏡頭轉向衛韞,他捏了捏鼻樑部分,垂下了眼。
看見有人這麼說,彈幕上衛韞的粉絲立馬道:「戴口罩怎麼了?」
「有誰規定不許戴嗎?」
網友們一想也對,可是等到內涵的話一出,又開始左右搖擺。
衛韞粉絲氣死,都不知道哪兒來那麼多黑子。但是他們又不能拿口罩小哥的臉來反駁。
畢竟雖然營銷是無稽之談,但是就連他們也覺得口罩小哥口罩之下的真容可能不怎麼樣。
彈幕上一會兒就吵了起來。主辦方一臉懵逼的看著晉級賽點擊量暴增,看的人越來越多,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時候車子終於來了,衛韞和周行幾人一起坐上了車。
路過時,文坤去了另一邊。
衛韞回頭去看了一眼,文坤這時正好也在回頭看他,兩人目光相對。
文坤心下有些不安,卻搖頭將那些心思甩出去,滿懷惡意的在鏡頭看不到的地方向衛韞露出了一個笑意。
他以為衛韞會憤怒厭惡。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衛韞只是像看垃圾一樣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眼神,讓他惡意的挑釁卡住不上不下的。
「文坤。」這時候上了車的已經有人叫了。文坤只好收回目光,走上了車。
反正那個「黑粉」已經混進了比賽現場,他就看衛韞到時候怎麼收場。
手機里定時的簡訊發出去後,文坤放下了心。
而此時比賽現場,一個普通工作人員打扮的年輕女人站在迎接選手的門口。趁著眾人不注意,打開手機看了眼。
在看到人快到之時,擦了擦手心裡的汗。
她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裝作某一個畫家的黑粉當眾摘掉那個畫家的口罩,放在以前這種事情她也不敢幹,可是對面那人給的價錢實在是很高。
只要摘下來衛韞的口罩,她後面十幾年就不用工作了,這樣的好事哪裡去找。
工作人員鬆了口氣。在車子停下時,連忙掛上笑容,按照之前的計劃抬起頭來。
衛韞他們下車之後才知道這次晉級賽的場合居然是在B市著名的海底藝術走廊里。衛韞知道這個地方還是因為這地方是郁氏的產業。
他目光在周圍看了眼,保安已經將這兒暫時圍了起來。
「這地方真漂亮。」下車後有人忍不住感慨。
「看來這次比賽主題和海有關。」第二場晉級賽一般都會提供與主題相關的場景,看到海之後,大部分畫家都已經猜到了主題。
大家難得在賽前幾分鐘聊幾句活躍一下氛圍。這時候就有一隊工作人員走了過來。
和初賽時一樣,每個畫家都要在畫布上簽名。鏡頭這時候是依次給向在場的每個簽名的畫家的。
先是拉卡,再是文坤,然後是其他幾個畫家。到了中間的時候,終於到了衛韞和周行幾人。
周行在上面乾脆的簽了自己名字,將筆遞給衛韞。然而等到衛韞拿到手後,卻發現鋼筆中沒有墨水了。
這時候一直在一邊的一個穿著黑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員走了過來。
「是筆出問題了嗎?」
「您可以用這個。」
工作人員將手裡的筆遞了過去,衛韞沒有留意這個工作人員。說了聲謝謝之後就接過了筆,彎下腰準備在畫布上籤上自己的名字。
卻沒有注意到那個工作人員不知道什麼時候看向了自己。
在場的工作人員都在選手身邊,過來遞筆的那個人動作也不突兀。衛韞也就對這個人沒有什麼戒心。
畢竟他這次是真的沒有想像到文坤對於艷壓他的執著。在網上造謠也就罷了,在現場比賽的時候竟然真的能瘋狂到僱傭工作人員裝作黑粉趁機揭他口罩。
鏡頭給到衛韞的時候網上還在吵。尤其是衛韞姿態優雅的簽字時,不少水軍下場黑衛韞「醜人多作怪,就可勁兒營銷吧。」
「動作這麼優雅,誰知道口罩一摘是不是嚇死人。」
也許是衛韞之前不為所動,在最後的時候文坤忍不住了,叫那些水軍說話更難聽一些。
他前面簽完名回頭看了那個自己安排的「黑粉」一眼,兩人目光對視。
「黑粉」接收到命令。
在衛韞簽完字收了手起身的時候,假裝被後面什麼東西撞了一下,猝不及防的撞在衛韞身上。
在衛韞下意識地伸手扶住她時,借著靠近的姿勢,迅速抬手——摘下了衛韞的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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