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哥別生氣,我不說了。」
遲瀾用著謝宙那張臉上毫無違和感,卻叫衛韞在對方靠近之後有些不自在。
他張了張口,過了半天才道:「我沒有生氣。」
遲瀾笑著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相信了還是沒有相信。
衛韞見狀就沒有再說話。
兩人買了些火鍋食材回去,衛韞清洗,遲瀾就去拿著做火鍋,不一會兒香氣就飄了出去。
衛韞剛轉過頭去看著,就見遲瀾眨了眨眼。
這時候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衛韞。」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衛韞挑了挑眉,反倒是遲瀾開口:「是那個龍虎山的天師?」
「衛哥你和他還有聯繫?」
衛韞抿唇瞥了他一眼:「我不能有朋友嗎?」
這句話雖然不客氣,但是遲瀾卻怔了一下忽然笑了起來。
衛韞當然能夠有朋友,只不過遲瀾也知道他之前的朋友雖然都是真心結交的,但是彼此之間並不像大多數人一樣,而是顯得客氣疏離很多。
就像周行之前,衛韞幾乎從不邀請他來家裡,更別說告訴對方家庭地址了。
而現在卻好像有些變了。
遲瀾眼神變了變,這時候衛韞已經走了過去:「介意一起吃嗎?」
他問遲瀾。
遲瀾當然不介意,別人的醋他會吃,不過張天師……人近中年的大叔,算了算了。
他煮菜看向門外,衛韞便打開了門。
門一開,張天師就聞到了味道。
「咦,你在做什麼啊?火鍋?」他一進門就聞到了香氣,有些詫異。
「你不是平常不做飯嗎?」
衛韞一年到頭都做不了幾次飯,張天師還是第一次見他在家裡煮火鍋。衛韞搖了搖頭,瞥了裡面一眼。
「是有別人在做。」
「你進來一起吃嗎?」
他知道張天師剛下龍虎山就來找了自己,估計沒有吃飯,果然張天師一聽他邀請想都不想的道:「好啊。」
不過他進來之後才看到另外一個人。
「這位是?」他有些奇怪。
和衛韞認識這麼久,他還沒有見過衛韞的其他朋友呢。
只知道他在美術界有幾個知己。
現在這個是……?
他之前對於謝宙的幾個副人格都見過。但是看著遲瀾現在卻認不出來了。
遲瀾挑著眉滿不在乎,衛韞看了兩人一眼。還是道:「我……朋友。」
遲瀾聽見衛韞的話也不失望,反倒是笑著和張天師打了個招呼。
「你好。」
「我聽衛哥說過你。」
他叫衛韞衛哥。
看著年齡比衛韞小?
張天師職業病犯了,看眼前人的骨相卻絲毫看不出來,不由有些疑惑。不過他以為是自己學藝不精,也沒有多想,反倒對衛韞說:「你之前讓我找的那個什麼陰煞之氣我倒是找到了幾處。」
「你現在還需要嗎?」
陰煞之氣,遲瀾忽然看向衛韞。他記得靳寒庭身上就有陰煞之氣,這裡好像也只有他有。
衛哥拜託這個張天師找陰煞之氣。
是在找靳寒庭。
也是在找他們?
只是一聽遲瀾就想明白了關鍵。這時候心中有些驚訝,又有些莫名的高興。
衛韞被遲瀾看的避開了目光。這時候只是淡淡地將菜煮下去。
「不需要了。」
遲瀾已經回來了,其他人都在一體之內,現在也不需要用陰煞之法尋找靳寒庭。衛韞話中意思沒有說出來,但是遲瀾卻已經明白。
唯獨張天師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不過他也沒有再多想。見衛韞不再找陰煞之氣的時候還鬆了口氣:「不需要這東西就好。」
「陰煞最難操縱,我之前還擔心你出事,現在不用太好了。」
衛韞抿了抿唇,眉心動了一下。張天師又高高興興地吃起了火鍋。
不過他吃了一半之後卻發現衛韞和這個新來的朋友有些奇怪,兩人之間氛圍古古怪怪的。
張天師清咳了聲,看著兩人互相夾菜,不由有些驚訝。
「那個,遲先生在哪兒住啊?」
「也是A市人?」
他還從沒見過衛韞給人夾菜呢,張天師心裡古怪。
遲瀾卻笑著看了衛韞一眼。
「我是A市人,不過沒有住在家裡,住在衛哥這兒。」
這句話出來張天師差點一口清水給噴了出來。
住在衛韞這兒?
這人是在開玩笑嗎?
以衛韞的性格,留朋友吃火鍋都算不錯了,現在居然讓人住在這兒?然而由不得他不信。在他咳嗽著抬起頭來時,遲瀾指了指前面。
「衛哥旁邊的房間就是我的。」
張天師震驚的瞪大了眼睛,衛韞則是點了點頭,表示默許。
張天師啞口無言了半天,這才仔細看兩人,總覺得太奇怪了。
一直到火鍋吃完,張天師離開,衛韞才轉過頭去:「你嚇他做什麼。」
他怎麼不知道遲瀾是故意說自己留宿的。
然而遲瀾卻一臉無辜:「可我說的都是事實啊。」
衛韞瞥了他一眼,只覺得好像三年不見遲瀾臉皮又厚了些。可是遲瀾自己渾不在意。
衛韞頓了頓,見他還笑看著自己,開口道:「明天我要去畫展場地看一看,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這還是他第一次邀請別人,遲瀾怔了一下,隨即立馬道:「好啊。」
「明天我們一起去。」
「在這裡我只有衛哥一個人了。」
想到其他人見面也不認識遲瀾的樣子,衛韞遲疑了一下,但對這話還是接下了。然而衛韞沒有想到第二天的時候。來找他的成了另外一個人。
衛韞一出來就看到了客廳里的人,那人將電視放到新聞聯播的頻道,微微靠後認真的看著。
聽見衛韞洗完澡出來之後轉過頭去。
「阿韞。」
只一個稱呼就顯示出了不同。
謝宙面容上出現熟悉的神情,穿著襯衣的男人眉目從容,竟然是郁月琛!
「你……」
衛韞怔了一下,沒想到昨天約定的是遲瀾今天就變成了郁月琛。
郁月琛舉動依舊十分紳士,這時候笑了笑:「熱了牛奶本來是想叫你,不過聽見裡面有水聲,猜到你可能在洗澡我就沒有多敲門。」
「阿韞,來喝牛奶。」
衛韞還沒從謝宙的人格又換了一個中回過神來。走過去之後就見手裡多了杯溫熱的牛奶。
郁月琛看著他道:「昨天你們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
他一句話就解答了衛韞的疑惑。
「你們記憶是共通的?」他問了之後隨即就反應過來。
如果不共通的話,融合之前幾個人就不會知道彼此。不過現在的情況還是叫他有些詫異。
衛韞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句。
「遲瀾去哪兒了?」
郁月琛望著衛韞,倏地輕笑了一下。
「遲瀾今天早上就回去了。」
「我們幾個商量好一人一天出來,輪流著掌控身體。」
一人一天?
衛韞眼神有些古怪。
他總覺得無論是郁月琛還是靳寒庭這幾個人格都不是好相處的。這麼好商量總感覺不像是他們。
在他質疑的眼神下,郁月琛看了眼他杯子。
「喝了告訴你。」
衛韞不愛喝牛奶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他抿唇有些為難,郁月琛卻一直看著他,好像是非要他喝一樣。
衛韞只好皺眉喝了下去。
「早上喝牛奶比咖啡好點。」
郁月琛見衛韞喝的眉頭都緊皺起來,這才神色柔和。
「那輪流掌控身體的事?」
衛韞還沒有忘記這件事。
郁月琛笑道:「騙你的。」
他們怎麼可能真的和平相處。這三年來可是爭奪了無數次。
郁月琛道:「不過今天遲瀾確實是被我鎮壓回去了。」
「他之前特意挑撥,我們都在內鬥他才能第一個來見你,不然怎麼也不能是他。」
衛韞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他頓了頓,還是問:「第一個來見我很重要?」眼見著遲瀾因為這件事被鎮壓,他還是忍不住問。
郁月琛靜靜看著他,在接過衛韞手中的杯子時。垂眸隨即笑開:「當然很重要。」
「阿韞,你對我們很重要。」
並且……在這個世界上,衛韞是唯一一個對他重要的人了。
不過郁月琛卻沒有說出來,這時候直接說會嚇到阿韞他只是抬眼用鄭重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之前這種話無論是謝宙還是誰說衛韞都不會信。
然而在三年之後再見郁月琛替他擋災之後,對方的話衛韞也不能完全視為無物了。
他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時候郁月琛卻又岔開了話題。
「第一個來還能和阿韞一起吃火鍋呢。」郁月琛搖了搖頭。
衛韞看了他一眼:「今天也能一起吃火鍋。」
然而郁月琛卻只是笑了笑。他們爭奪的哪裡是一起吃火鍋。
「走吧,阿韞不是要看畫展選址嗎?」
「我對這方面在行,我幫你看看。」
衛韞見狀便咽下了口中的話,他換好衣服之後和郁月琛一起出去。
謝宙的身體幾個人都很適宜。之前遲瀾是顯出了幾分俊朗意氣,而郁月琛則是溫和內斂。衛韞在第二次見到第二個人格之後,終於破天荒的出現一絲怪異之感。
「怎麼了?」
走到門口的郁月琛回過頭來。
衛韞張了張口,還是道:「有些不習慣。」
郁月琛笑了笑:「我自己也有些不習慣。」畢竟拋棄了自己原來的軀體,回歸了本體,成為別人副人格了。
「不過好在阿韞還是能夠分的出來我們的。」
郁月琛知道早在第一眼的時候衛韞就察覺出了他是誰,這算是幾個副人格最高興的事。
即使是他們已經歸於一體,但是阿韞也分得出他們。郁月琛眼神動了動,忽然笑了起來,他總覺得……在阿韞心中他們其實也不是那麼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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