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歸凡
隨著身上不斷冒出五彩光芒，周易的軀體也不斷的縮水，也就幾分鐘的時間，便徹底恢復正常。
這充分凸顯了周易對於信息的消化能力。
當然，也不光是消化能力，還包括一個容量恐怖的神異蓄水池。
恆一此時已經崩潰的不成樣子，一副隨時都會煙消雲散的樣子。
他看向周易的目光中，充滿仇恨。
他咬牙切齒的低吼：「我詛咒你，我代表超凡詛咒你，我代表所有有志於突破天道枷鎖的超脫鬥士詛咒你！」
「抱歉，我無法全部接受。」周易道：「你代表不了超凡，超凡是天道賦予此界的一個狀態，一個階段。
你也代表不了所有的超脫鬥士。你代表的、是那些吸血的、啃老的、為了超脫傷害孕育自己的世界，甚至不惜令其毀滅的不孝派。
你最能代表的，是神系所囊括的既得利益者。為了自身長久，拖延乃至開倒車，阻止萬事萬物的正常衍化發展。
你們早就清楚，天道是一，天道是萬，天道衍化的終極目標是飛升，囊括了曾經在世界中出現的所有生靈和意志。
如果天道成功，每一位真靈的付出，都將充滿意義，也都將受惠，但你們寧肯世界停止衍化，像一隻不再振翅的鳥，沉淪黑暗。
所以，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
我可以接受你的詛咒，但不會接受你的污衊。」
周易話音剛落，恆一身上，便有千萬道黑光升騰而起，黑光中隱約有猙獰的面孔，各具特色，無一相同。
周易張開雙臂，微笑著坦然接受。
這也是一樁因果。
周易斷的是整個神系的前途，自然要承受神系的詛咒反噬。
當然，具體是可以通過技巧來化解的。
周易也確實使用了技巧，包括先跟恆一打一架，打到對方不得不服，這是對神系力量的一種全方位放血，包括情緒上的。
若是讓神系的諸神個個憋著一肚子邪火，七個不服、八個不忿，十二個不樂意，那反噬的力量就會非常強大且集中。
至於現在嘛……
就見承受了千萬道黑光之後，周易身體中，走出一個身穿十二種花紋的袞袍、頭戴十二旒冠冕的周易走出。
閻羅王。
以周易現在的能力，直接拔擢一個詭帝的身份，還力有不逮，但閻羅王，是沒有問題的。
這閻羅王，背負因果，然後以地藏王的大願破解：地獄不空，不成功。
這就是要超度諸神怨念。
但那可是諸神，除了神念本身難以磨滅的特點，還有富集信息，然後以玄不可言的神異之力加固的特點。
且不說化解這樣的神靈殘魂需要耗費多少精力和時間，光是要構架這麼個磨滅諸神殘魂的磨盤格局，就是天文數字的消耗。
周易必然是拿不出這個費用的，怎麼辦，只能是向天道借。
天道垂青，周易具備了借的資格。
但天道無心，一碼歸一碼，你借就得有抵押物，拿什麼抵押？
地獄不空，不成功。
不光收拾諸神，還替天道收拾現在的、和以後的，所有難啃的靈魂，只要送來了，就幫天道超度，免費打工，直到世界盡頭。
這要換個人，天道估計會啐一口：這你不等於是跟天地同壽了？想的美！
但周易不同，周易本是逍遙子，不需要趟這個世界的渾水的，但現在肯豁倒身子當麥客，這樣的技術型人才，天道還是比較稀罕的。
於是，契約成立。
閻羅王化作流光飛走。這個世界是有冥界的，也有地獄，閻羅王屬於會念經的外來和尚，此去冥界，便是要劃地占山，搭建班子，開府建牙，玩爭霸。
不是有稱霸的癮，而是想要效率幹活兒，就得有足夠的吞吐能力，那麼擴產就是必然。而要擴產，就得占領靈魂棲息地才能開基業，不給就得打。
不過這些，閻羅王分身就能搞定，周易比較直接的付出，就是閻羅王這個分出去的號，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收不回來了。
這是一種幾位特殊的剝離，在收回來之前，不會再有第二個閻羅王可用。
恆一見最後最後的毒招也被周易輕鬆化解，徹底無語，也確實不需要再說什麼了。其神情反而恢復平靜，苦澀一笑，化做億萬螢火蟲般的光芒飄散消失。
恆一逝去，納坦的軀殼顯現，神智也復甦，就是狀態差了點，宛如大病一場，懨懨的。
周易先前之所以選他做恆一甦醒的錨點，主要還是沖其血脈。
用偏宿命論的說法，這貨腦後長反骨，天生梟雄。
這不是他本人的錯，而是神系命格的必然。作為神系的代表，恆一需要的是一種假眠狀態。
從而做到能有效的監控時局，以免錯過甦醒的時機。
每次甦醒，未必是復辟神系，而是階段性總結，並親自觀察，然後微調計劃。
當恆一不甦醒的時候，背負血脈者，就需要活躍，以保證恆一處於假眠狀態，而不是假眠變成深睡。
從這個角度理解，神系血脈者，就像是天生背負罪惡的人般，是動亂之源，生來就是為了要搞事的。他要活躍，他要讓恆一假眠，就不能光是收集資源，讓自身強大，還得引發足夠的超凡混亂。
當然，納坦不是一個人在幹這種事，而是所有神系血脈者都自然而然的幹這種事。
他們互不統屬，互不知曉，彼此廝殺也是常態，這都是恆一的需要。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人，戰爭從未遠離這個世界。
而從今往後，這個世界的人類文明，再也不會因為有這麼幫居心險惡、能力極強的神裔而引發戰火了。
從這個角度講，周易拯救了無數蒼生，也為無數過往慘死的生靈報了仇，遂人道功德瘋漲。
就這樣，帝國精心炮製的超凡高端戰爭，以崩盤的劇情和匪夷所思的結局落下了帷幕。
這次，周易沒有清晰眾人的記憶，他需要這些人作為喉舌，傳播他的名。並藉此終止戰爭。
這個目的很快就達成了。
帝國皇帝宣布，無條件投降，並為此承擔後果，提前退位。
按照周易的要求，事件真相，只在一小群人中得以傳播，大部分人都以為是安托萬夠牛嗶，一挑三成功。
為此，共和國的人還難得的說了帝國皇帝幾句好話，金口玉言，說到做到，私德很高。
而帝國陣營的其他國家也紛紛表態，安托萬宗師在世一日，就絕不對共和國刀兵相向。
當然，知情人都明白，這個表態對象不是安托萬，而是周易。
周易對此無感。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人類在飛升進入全新的階段前，即便成為銀河霸主，也照樣會撕嗶不斷，只不過戰爭與和平的周期可能更長些。
而作為長壽種，他如果一直待在這個世界，將會一次次見證。
他當然可以憑藉一己之力，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裡，平息這種紛爭。
但那只是治標不治本。
並且終有一日，會有人高喊著：只要神亮出血條，我就能屠神。向他發起挑戰。
尤其是在他的干預止戈操作下，這一天只會來的更早。
只有飛升，或者說，只有全民的精神文明方面的下限和上限達到一個層級躍升，問題才能部分解決。
不是全部，因為從沒有一勞永逸。
舊的問題解決了，新的問題會出現。
就像是他，曾以為只要實力達到某個水平，就能解決所有問題。
結果別說所有，連大多數都作不到，甚至感覺更多了。
無非是有些問題，已經可以忽略不計，就像嬰兒沖你撒了泡尿。
這不是問題不存在了，而是自己的心靈境界提升了。
而那些無法釋懷的問題，想要解決，則往往是浩大工程，甚至看不到解決的希望……
總之，周易覺得自己已經悟了，花開見我，我見花開，每個個體，都在屬於自己的命運軌跡上前行，一邊鋪軌，一邊前行，從人格角度講，沒有高低貴賤，有的，只是高-潮低谷。
像他現在，就處於高-潮狀態，而那些不斷陷入生死輪迴，真靈入世出世狀態的，則是低谷。
低谷者，有天道托底。除非天道橫死，否則差，也不過是重新創世，重新開始。所有的記憶信息都在，並且理論上有找回來的一天。
而他，就需要自擔風險了。不說是徹底消亡吧，就算是落敗，真靈流放迷失在無盡深邃虛空中，那也基本跟永恆滅亡沒多大區別……
時間荏苒，一晃就是幾十年。
期間，周易以雨果·萊昂的身份生活，娶妻生子，然後看著兒女長大成人，娶妻生子。
雨果·萊昂為共和國，乃至這個世界做出許多貢獻，一生致力於超凡力的可持續利用和發展這一課題。而人與自然和諧生存，則是他始終秉持的主張和理念。
而實際上，周易除了恢復靈魂活性，主要的經歷，都投入到閱覽諸神記憶信息的事情上。
也由此，他確定了很多事。
比如，這個世界，就是曾經跟綠星天軌交錯的那個超凡世界。
又比如，包括他的金手指，他的穿越，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更高位的他的布置。
綠星，和這個世界，就是超凡與平凡的兩極，當兩極交錯，他就會甦醒，所有的那些諸天投影世界，都是假的，也是真的。
它們確實存在過，但後來就變成了高位的他的記憶，以及太虛創世的存在。
可以理解成造物主級別的虛擬世界。所有信息要素，都是人為添加的數據。
而創造這些虛擬世界，高位的他僅僅用了兩個借用了兩個單體宇宙，就是綠星和眼前這個世界。
所以說，高位的他，即便在造物主中，也是上級的存在。
但仍舊有問題，有死敵。
這名死敵，甚至一度派了分身，坐鎮此世界，等他入彀。
是諸天冒險欠下了一屁股因果債，導致了二十六萬年煉心，也成功拖到了死敵的分身離開。
時間流速的問題，讓這個世界過去了遠不止二十六萬年。
並且這個是貫穿真實多元宇宙的時間，不是投影世界的那種虛擬時間。也即是說，他的那個二十六萬年，其實是假的，但效果是真的。
我思，固我在，我見，是真實，也是虛妄，全在一念間。
信息足夠，一念萬物生，我便是造物主。
周易知道，屬於他的路還很長。那些夢界通聯的諸天萬界，是高位的他留給他的財富，他需要將之消化。
然後，就像一個分身般，繼續前行，走自己的道路。
有一天，他將跟高位的他匯合，齊心協力，打敗死敵，然後攀登更高。
現在嘛，他的超凡人生暫時落幕，他要回歸平凡，他要輪迴轉生，將平凡人生的課程補一補，這方面他還欠缺很多，不入世，永遠不可能出世，他的人格曾經就是個虛空捏造出來的影，他需要知行合一，將之都變成真，然後心靈飛升。
另外，他也想學高位的他，創造一個變數，一個新的可能，作為後路，也作為奇兵。
於是他捏了一個人格。
這個人格信奉信息為王。
這個人格身上有他的影子，但也有很多不同。
這個人格被他投射向多元宇宙的一個黑暗區域。
這個人格名叫周卓，他希望其能卓爾不群，超越他……
（本書完）
PS：新書《道主從擬化萬物開始》已經35萬字，起點獨家，講述的就是周卓的故事，是本作後續，有興趣的讀者老爺請多多支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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