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兩人倒在地上,鮮紅的血染在青草上顯得越發詭異。
蘇清瑤冷冷抬眸,視線繞著山林轉了一圈。
她脖子上繫著的鈴鐺,隨著她的動作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不是她原來待的世界。
蘇清瑤,華國最牛天才醫師。
家裡世代行醫,她從小被祖父逼著識草藥學醫術。
她在十六歲時便已精通各種醫術,更是熟練地掌握了中醫的望、聞、問、切。
後又被逼著考醫大,所有人以為她會成為一名醫生。
誰知天生反骨的蘇清瑤自己跑到一個神秘的島上報名了特訓,歷經九九八十一難,成為一名正義頂尖殺手。
因一次出任務,蘇清瑤被同伴陷害飛機爆炸她當場嗝屁。
再一次睜眼一股陌生記憶湧入腦海,還有人要輕薄她,這才上面剛才虐殺的一幕。
「該死的,這身體怎麼會傷得這麼重?」
蘇清瑤皺眉,滿是膿瘡和刀痕的臉上閃過一絲冰冷的怒意。
剛才腦海中的記憶使她知道自己沒死,反而來到這個名為南國的架空世界,靈魂附在這名與她同名同姓的女孩身上。
原主是將軍府的嫡女,全家超疼她。
可惜她被自己撿回去的一個白眼狼給害得家破人亡。
父母的頭顱被當面割下,妹妹哥哥生死不明。
「蘇芯,君長容!」
她呢喃著這兩個名字。
一滴血淚從蘇清瑤的左眼流出,滴在她的衣服上。
蘇清瑤知道這並不是她的眼淚,而是因為原主喜歡這個男人。
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蘇清瑤忍痛抬頭。
深山老林里一眼望不到太陽,左右兩邊全是茂密的大樹。
剛才擊殺掉那幾人,蘇清瑤已用盡全身力氣,如果繼續留在原地其他的官兵很快便會找過來。
以這身子和這傷口完全沒辦法讓她繼續戰鬥。
蘇清瑤轉身,正要離開手腳傳來的疼痛讓她眼前出現一陣眩暈。
她明知此時不應該暈,可最終還是沒堅持下去。
瘦小的身子輕輕搖晃兩下,猛地往前栽去。
前方是一片高高的懸崖,而懸崖腳下則有一條兩米寬的小道。
她的身子就這樣朝懸崖滾去。
「公子您覺得他此次召您回京所為何事?」
一輛豪華的馬車在山路邊緣平緩行駛。
車內坐著一名男子,渾身散發著一股慵懶的氣質。
男子頭頂戴著斗笠帽,看不出容貌,左眼角有一顆迷人的淚痣,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既妖媚又清冷。
身上披著一件大紅廣袖外衣,沒有束髮,長發隨意披散在肩膀上。
「蘇將軍被彈劾,將軍府三百零七口人被殺,許是因為這件事導致朝廷有了什麼變故。」
「對了,蘇清瑤的下落可有找到?」
司南聽著自家主子的話,低下頭:「屬下查了四個流放的隊伍,目前還未查到與她相關的事情。」
被稱作公子的人來回捻著佛珠,沒再說話,視線一直望著窗外的風景。
那雙明亮的眼眸死氣沉沉,給人一種活下去的錯覺。
多年前,所有人尊敬主子,對他既恭敬又巴結。
多年後,主子身受重傷,雙腿殘疾,容貌盡毀,一下子從神壇跌入淤泥里,成為人人嘲諷的廢物。
加上七王爺的挑撥,與皇上生了間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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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他便一直在西州,從未回過京。
如今,皇上突然召見,可見並不是什麼好事。
司南向來心疼主子為保家護國而受傷,皇上卻連瞧也不曾瞧一眼,更別說進行封賞。
他還想說些什麼。
「碰。」
一陣巨大的響聲導致馬車車頂上被人破了個窟窿。
一道人影直直砸在君無宴的身上。
「呃!」
君無宴,本就羸弱的身子完全承受不住這麼大個東西從空而降。
「公子。」
司南一抬手,猛地把摔在君無宴身上的這個髒東西拍開。
「碰。」
蘇清瑤小小的身子重重砸在馬車內。
本來昏迷的她被這一股巨大的內力給撞飛,一口鮮血吐在地上。
這一掌拍得恰到好處。
把她積壓在胸腔的一口瘀血給疏通了。
雖渾身上下劇痛無比,但迷迷糊糊的蘇清瑤到底還是清醒過來。
「這是哪?」
她艱難地給自己翻了個身,面朝上看著馬車頂上緩緩開口。
一開口,蘇清瑤自己嚇一跳。
沙啞的聲音,乾裂的嘴唇,滿嘴血腥味令她立即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
她才咳嗽兩聲,下一秒一柄銀光閃閃的劍便對準了她的胸口。
「說,誰派你來的?」
蘇清瑤聽到聲音,眉眼向上一挑,一眼便看到那位坐在輪椅上頭上戴著斗笠帽的紅衣男子。
微風透過馬車的小窗口吹了進來。
蘇清瑤聞到一股淡淡的龍涎香味道。
這是一種比較稀有的香料,多為皇族人使用。
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那人身上的氣場卻讓她微微一顫。
這男子真不簡單,馬車內有護衛,馬車外的暗衛。
蘇清瑤是頂尖殺手,就算沒有看到人的表情容貌,也會通過對方的動作服裝來判斷他人的身份。
在蘇清瑤看向君無宴時,君無宴也看向蘇清瑤。
透過一層輕紗,兩人四目相對,
君無宴微微一震。
眼前髒亂不堪醜陋無比的女子,正冷冰冰地盯著他!
這女子到底是何人?
對方刻意隱藏了眼中的殺意,可君無宴依舊能感受到她的警惕與敏感。
有點意思,他走南闖北這麼久,第一次遇見這樣烈性的女子,像一匹烈馬,一種令人想馴服的衝動。
「我勸閣下還是別用這玩意兒指著我。」蘇清瑤見君無宴除了打量並無傷害她的舉動,這才收回自己的視線。
「你……」
「把劍放下。」
君無宴垂眸,伸手端起桌上的一杯茶。
手指細長,因常年不見陽光而白得有些不正常,在對方端起茶杯時手腕上寬大的廣袖外衣往下滑動,露出一小節性感的手臂。
蘇清瑤半眯著眼睛,這個男子已經病入膏肓了。
「是,公子。」
司南把劍收入劍鞘,他不明白公子為何要讓他收劍。
眼前這女子來歷不明,她身上還帶殺氣沾著血,萬一這女子是七王爺或者皇上派來刺殺公子的,那不等於放虎歸山?
「多謝公子,想必你也看出此刻我身受重傷,公子不如好人做到底替我請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