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小音咽了咽口水:「你們是,那個垂釣文明嗎?七殺。七殺文明。」
四周寂靜無聲。
太清生物似乎在交流。
過了一會,低沉的聲音再次出現:「不是。」
郎小音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人類,再問一遍,你為什麼會在這?旁邊那個又是什麼?」
郎小音轉頭看向蠟燭,安心了,師父還在旁邊。她喘著粗氣,臉色煞白:「你們知道我是人類?」
又一道聲音傳出,很尖銳,更帶著強裝的威嚴:「人類,回答我們的問題,否則我們可以把你交給七殺文明。」
郎小音??
七殺文明,是她編的。
陸隱…
「你們知道七殺文明?」郎小音故作恐懼。
「當然,那是一個強大的垂釣文明,我們與它們有過戰爭,最後再說一次,回答我們的問題,不是讓你問我們。」
郎小音臉色難看,忽然吐出口血,無力趴伏。
「人類,你為什麼會在這?」
郎小音深深吐出口氣,「我,我們文明遭遇七殺文明襲擊,族內人幾乎滅亡,我逃掉了。無意中流落至此。我向你們保證絕對是碰巧,在此之前根本沒見過你們。」
「你們文明叫什麼?」
「你不是知道嗎?我們是人類。」
「你們人類文明,叫什麼?回答我。」
郎小音虛弱道:「第,第八,壁壘。」
再次沉默,而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
「你們的文明之主叫什麼?」
「神劍師。」
「他還活著?」
「早就死了。」郎小音目光黯淡,帶著悲戚:「很久以前神劍師就死了,據說因為一場波及很廣的戰爭受了重創,一直在恢復,可沒能恢復好,卻又遭遇七殺文明,最終被七殺文明最強的生靈所殺。」
陸隱一直在觀察周圍太清生物。
其實郎小音的說話有漏洞,就是邏網。
邏網覆蓋周邊,太清宇宙若非被聖殤隱藏,也不可能避開未邏文明。可如今郎小音說她所在人類文明與七殺文明有戰爭,涉及到垂釣文明的戰爭怎麼可能瞞過邏網。
但這些太清文明生物相信了。
這意味著它們,對外界完全不了解。
這也與陸隱所料重合。
聖殤不僅封鎖太清文明,也在太清文明內對外封鎖,讓外界與這裡都彼此不了解。
剛剛如果太清文明知道邏網,揭穿了郎小音的謊言,陸隱還教了她另一套說法,不過用不到了。
「人類,除了你,還有誰活著?」
郎小音苦澀搖頭:「不知道,應該沒有了吧,七殺文明包圍了第八壁壘,如果不。」說到這裡,她下意識瞥了眼蠟燭,然後急忙道:「如果不是我運氣好,也肯定死了。」
「你旁邊的是什麼?」
「我們的移動工具。」郎小音直接道。
「人類,你撒謊了。」
郎小音目光一閃,有些驚慌的樣子。
陸隱在問心燭內盯著外界。
「你是因為這個工具才逃離的。」
「你們怎麼知道?」郎小音不安。
「告訴我,這是什麼?」
郎小音咬牙,聲音低沉了一些:「只是一個工具,不錯,正是因為它我才能逃離,它速度很快。」
「它叫問心燭。」
郎小音大驚:「你們怎麼知道?」
「你還會心技,我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心技的力量,你到底是第五壁壘的人還是第八壁壘的人?」尖銳的聲音震盪在郎小音耳邊,郎小音再次吐血,不可置信望向四周。
那些銀色生物不斷接近,無數眼睛轉動的盯著她,從四面八方壓迫來的視線讓她絕望。
她此刻是真的害怕,也噁心,微微顫慄:「七殺文明都不知道第五壁壘,你們到底是誰?」
「人類,回答我,你到底來自哪裡?」
郎小音不斷喘著粗氣,不斷被壓迫,最終承受不住,大喊道:「我是第八壁壘的,但師父來自第五壁壘。你們既然知道第五壁壘,必然也清楚曾經有過一場席捲九壘的戰爭。在那場戰爭前,我師父來第八壁壘做客,卻再也回不去了。」
「我跟隨師父修煉心技之法,被神劍師壘主看重,同時得到第八壁壘傳承問心燭,所以才能逃離。」
「我肩負人類文明傳承的希望。」
「這就是我的全部。」
一口氣都說完,郎小音昏了過去。
問心燭內,陸隱驚嘆,這丫頭演技可以啊。
而在郎小音昏過去後,周圍聲音多了起來:「原來如此,看來真是巧合來到了這裡。」
「方寸之距那麼大,豈會那麼巧合?」
「但也無法否認這種巧合。」
「她受的傷是真的,周圍我們能探查的極限範圍都探查過了,沒有人類痕跡。」
「那位還在這,倒也不用擔心。只是這個人類怎麼處置?」
「哼,修煉第五壁壘心技,殺。」
「太便宜她了,奴役她,最好再找到人類,讓他們繁衍後代,奴役人類文明。」
「這些都是後話,我在想要不要上稟那位。還請老祖決斷。」
再次沉默。
太清生物一個個都不說話。
陸隱靜靜聽著,來了,能不能賭贏就看這一把。
過了好一會才有聲音傳出,是那位老祖:「沒有什麼可以瞞過主宰,你們忘了嗎?」
陸隱心一沉,不好。
「是啊,還是上稟吧。」
「很久以前主宰發怒,我們差點被抹平,這種事不能再出現第二次。」
「但主宰在閉關,誰敢打擾?」
「等,這種事並不急,等主宰出關再說?」
「同意。」
「同意。」
陸隱鬆口氣,這就好,還有時間。
「現在怎麼辦?這個人類女子可以不殺,而這問心燭可是第八壁壘鎮器濁寶。那場九壘戰爭,鎮器濁寶的強大我們通過族史都看過了。」
「我是唯一一個參與過九壘戰爭並存活到現在的,親眼見過相城。」那位太清文明老祖開口:「鎮器濁寶的強大無與倫比。既然主宰尚未出關,我們可以先替主宰分憂,研究一下,也節省了主宰的時間。」
陸隱好笑,心懷貪念卻說的振振有詞,既怕聖殤怪罪,又想要鎮器濁寶。
這是拖著整個太清文明生物一起下水。
「這,可以嗎?」
「老祖,要不等等?」
那位老祖開口:「我只是提議,主宰早已剝奪了我決斷整個文明的權力,大家一起決定吧。」
「我同意老祖的說法,可以替主宰節省時間不是更好?我們一定會上稟主宰的。」
「不錯。」
「我也同意。」
陸隱呼出口氣,成了。只要沒立刻告訴聖殤,他就能拖。接下來看他的了。
「也不知道這問心燭有什麼能力。」
「問心,難道要問?」
「我問問?」
「你問吧。」
「咦,你們看,變了。」
巨大的蠟燭表面浮現出朦朧光暈,緊接著,光暈擴大,將郎小音包裹了進去,不斷閃爍。
「這是原寶陣法。」
「怎麼會?問心燭哪來的原寶陣法?」
「你見過問心燭?」
「可族史沒提過問心燭有原寶陣法。」
那位老祖道:「我都不知道問心燭的能力,有原寶陣法不是不可能。看來這鎮器濁寶在護主。」
「有意思,在我們太清文明用原寶陣法對抗,看我破了它。」
一個銀色生物上前,觸鬚不斷探入原寶陣法內打算破解。
但過了一會,沒用。
它急了。
然後又過了一會,後面一個銀色生物走出:「讓開,我來。」
這個銀色生物也沒能做到。
一個個銀色生物走出,都是當今太清文明最厲害的,可都失敗了。
它們根本不知道與自己比拼原寶陣法的是誰。那是陸隱,以當前時代絕頂認知,一眼可看穿六耀的能力,這原寶陣法再怎麼複雜也會被看清,可以隨意掌控。
只要進入他的節奏,就由不得太清生物做主了。
比的就是原寶陣法。
唯有原寶陣法能引出太清生物的勝負心。
「我來。」那個老祖出聲了,「人類的原寶陣法豈能擊敗我太清文明。」
隨著這個老祖出手,陸隱順理成章將原寶陣法變換,擴大,同時,問心燭也在擴大。
太清生物不意外,在它們族史記載中,問心燭本來就很大,大到可以承載一個宇宙。
問心燭擴大了,陸隱掌控的原寶陣法也在不斷擴大。
「不行,居然破不了。」
「老祖,這問心燭還在擴大,如果繼續下去會不會打擾主宰?」
「要不我們還是先稟告主宰吧。」
陸隱一聽,暗道不好,他心急了,不行。想著,將原寶陣法變換。
之前的原寶陣法之所以沒被破解,是因為複雜,而今變換的原寶陣法來自坨國那個生靈,那個生靈的原寶陣法與太清文明原寶陣法一樣,以原寶殺機作為解語手段。
「等等,這是,我太清文明的原寶陣法?」
「真是,問心燭怎麼會有我太清文明原寶陣法的?」
「弄醒那個人類問問。」
「先破解了再說。」
「那主宰那裡?」
「如果真接近就稟告吧,現在距離主宰閉關方位還有很遠。」
很遠嗎?
陸隱看向四周,最終確定一個方向,要說遠,只有那個方向了,其餘幾個方向都在蔓延,唯有那個方向最遠。
這次慢慢來,一步步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