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梁、張寶這些張家人那和張角一樣,能大殺特殺已經美得不要不要的。但是,王世充、劉武周、蕭銑等人都是一方霸主,本身沙場經驗和武功都不差,平常的廝殺根本滿足不了他們。
而陳勝和吳廣則是當年揭竿而起大鬧了大秦朝的造反王,秦王朝都掀翻過,雷公戲給的這點勝利,對他們而言,實在不夠看。
他們玩完後覺得,雖然不錯,但是比起大唐幻世即將面臨的戰鬥,那是差點意思。這一次跟著浮生會作戰,一下子如果能造出一百個妖將,那就能把整個人類文明掀翻,建立起妖族的文明,把整個世界變成他們奴隸場。
這比起改朝換代還要刺激得多。
就在他們即將離開仙隱圖的時候,一場新的排位賽找到了他們。他們覺得還要來嗎?這幫入畫人輸得還不夠嗎?那就來吧,讓你們見識見識大玩家的實力。
然而,迎接他們的是恥辱的失敗和比失敗更恥辱的勝利。
這是一場讓他們重新品嘗到當年藍海星位面恥辱的戰鬥。
陳勝、吳廣想起了他們在沉迷享樂之後的慘重失敗,劉武周、王世充和蕭銑則想到了他們與大唐戰神激戰的絕望。而童環和金甲則想起了他們與二十五路總兵蘇蓋文苦戰的悲慘往事。
尤其最後幾個隊友對他們的殘酷評價,更讓他們心火大勝。
絕對不能讓玩雷公戲的王八蛋看扁了。他們重整旗鼓,再次殺入雷公峽谷。
這一次,他們開始老老實實研究起雷公戲的講究來,一點點摸索升品和合成魂核的規律。但是,光是一場兩場比賽他們根本研究不透。
他們的隊友永遠走在他們的前列,就算是贏得比賽,他們也只是全程旁觀,有的時候,他們甚至覺得隊裡有一個高手比對方有一個高手還鬱悶。因為他們根本撈不到任何戰鬥,全都是在己方高手背後吃塵。對方有高手至少還能被人秒殺一把。
連續到了幾十場,這幾個人感到自己沉浸在雷公峽谷里出不來了。兵線、防禦塔、野怪、戰鬥路線的選擇,戰友的配合,還有靈寵的配合,這都讓他們無限著迷。這種著迷甚至淡化了他們對一局勝負的執著。
他們想要的不再是一場勝利,一場雪恥,一場大殺特殺,他們想要的是永遠大殺特殺下去,通過千百場壯懷激烈的勝利,登上雷公戲榮耀的巔峰,成為雷公排位賽的王者!不,他們要成為第一王者,成為眾王之王。
也許,為了這個目標他們會付出五年,十年,甚至永生的時光,他們也欣然願往。因為,向著這個目標努力而產生的沉浸感和專注感,已經足以讓他們著迷。
突然間,所有沉迷在雷公戲裡的浮生會成員全都被粗暴地踢出了入畫匣,他們的神識昏昏沉沉返回了自己的軀體,但是他們的條件反射仍然沉浸在雷公戲中。
這就導致當這些人站起來的時候,他們都是下意識擺出了畫中英雄各種絕技的起手式。
「怎麼回事?」
「突然就被趕出來了?」
「還能這樣嗎?我自己的神識居然我自己都控制不了?」
「還能進去嗎?」
「進不去了怎麼整!」
「嚓,張角呢?張角呢?」
被趕出來的人急得到處找張角,但是張角已經無影無蹤。荒寺的門口,站著白起以及妖魔聯盟的所有高層大玩家。
「你們幹什麼呢?」白起冷然問。
「……」眾人沉默地閉上嘴,不想做出頭鳥。但是他們下意識地並肩站在一起,擋住了丟了一地的入畫匣。
這給了白起一個錯覺,他們想要並肩對抗他。這讓他的眼中殺意如霜。然而,他並不能夠殺他們,除非他能把這幫大玩家都綁起來,鎖在棺材裡,丟進長江。讓他們無限復活,死亡循環。又或者,在一個大庭廣眾之下,讓上萬大唐土著目睹他們的處決。他們的玉符絕對沒辦法改變這麼多土著的記憶。
不過,他目前還沒有這個閒情逸緻。更何況浮生會的大計就在眼前,決不能因為這一點小事而自毀長城。
「都回去繼續潛伏,大事將起,我們一刻也不能疏忽。」白起努力放緩了聲音。
「是……」眾人面面相覷,同聲道。
「還不走?」白起冷然道。
張梁、張寶帶人挪到隊伍的前列擋住白起的視線。其他人偷偷撿起地上的入畫匣揣在兜里,紛紛低頭走出了荒寺。
白起回頭望著這幫人的背影,微微皺眉,他感到他們身上的氣息和以前有什麼不一樣了。他用力搖了搖頭,最近江南各方勢力鬥法越來越頻繁,他神經緊張得太久了。
白起環視了這個荒寺片刻,發現已經人影皆無,也帶人走了。
他走了之後,張角才從荒寺庭院裡的一口枯井中爬了出來。他被白起守屍了半個月,對於他身上散發的殺氣太熟悉了。在荒寺里替張梁張寶等人護法的時候,一感覺到白起來了,立刻跳到枯井裡躲了起來。
恰好在這個時候,雷長夜也感到這幫人玩了一整晚,大概已經沉浸其中不能自拔,是時候斷網讓他們感受一下癮症發作的痛苦了,於是將他們踢出了仙隱圖。
他的這個騷操作,正好讓這幫網癮青年有時間藏好入畫匣,避免被白起發現。
張角爬出枯井後,絕對不敢離開這個荒寺。因為這裡剛被白起看過一遍,正是揚州最安全的地方。他在這裡一直躲到二更時分,苦思冥想著接下來怎麼辦。
但是,荒寺里再次出現了一堆鬼鬼祟祟的身影。張角嚇得再次想要跳進枯井。
「大哥莫慌,是我們!」張寶的傳音入密傳來。
「是你們?怎麼又跑來了?」張角有些吃驚。白起已經查過這裡一次,並且警告過眾人,他的手段何等厲害,怎麼張寶這幫傢伙膽子這麼大,還敢來。
「大哥,我們想了想,猜到你還在這裡,所以全來了。」張寶激動地說。
張角探頭一看,昨天夜裡在這裡玩雷公戲的四百多人全來了,一個沒落下。
「你們幹什麼?還想要再玩?不怕被白起抓住?你們可別連累我啊。」張角很慌。他可不能再被殺了,一點玉符都沒有了。
「張角哥哥!」金甲一把攬住張角的肩膀,「你這雷公戲怎麼進不去了?我們嘗試了一天都鑽不進去,是不是摔壞了?」
「對對對,張角哥哥,給我們看看唄!」童環也湊了上來。
「起開,讓我們先來,給我們看看這個。」陳勝、吳廣擠到他們前頭,將手裡緊緊攥著的入畫匣伸了過來,恨不能拍到張角的臉上。
張角在眾人你推我搡之下,不得不拿起他們的入畫匣,裝模作樣地看了看。
「啊,我知道了。」張角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這個是雷老闆設下的禁制。」
「他這是何意啊?」陳勝忙問。
「各位,這雷公戲可不是免費的,一個月的會員是一百八十八貫。昨天晚上讓你們玩那麼久,已經是雷老闆格外開恩了。」張角低聲說。
「他缺錢想瘋了?一百八十八貫?我給他一百八十八個嘴巴。」吳廣大怒。
「各位,不付錢,別想玩。錢財而已嘛,都是身外物,心情舒爽最重要。」張角連忙說。
「江南現在哪兒有這麼多錢?大家全都鬧錢荒呢!」陳勝攤手,「我們刷玉符都換不到錢了。所有錢都拿去買裝備,買寶材,亂世人準備開爐煉妖,不知道消耗多少天材地寶。我們既要資助浮生會圍獵江南大營,又要資助寶宮宮主維持融妖爐,現在浮生會的人各個身無分文。」
「這也無妨,要不說雷老闆體貼呢?」張角眉花眼笑地說,「各位我這裡還有兩千一百個入畫匣,只要你們誰能發一百個入畫匣給浮生會的同僚,就可以得到一年的貴賓會員。不但免費入畫,而且吃喝全免,在飛魚大娘船上,你就是大爺。」
「發一百個?拿來拿來!」陳勝、吳廣、劉武周、蕭銑、王世充全都往上湊,他們人人手下管著一百多個大玩家,發一百個入畫匣簡直不要太簡單。
童環和金甲也搶了一百個入畫匣,他們兩個愛交朋友,親信死黨也不少,好歹能湊一百人。其他人也拿了不少入畫匣走,嘗試著發發看,說不定互相合夥湊一湊,就能發滿一百人。
剩下都是知道自己絕對湊不足一百人的浮生會玩家。他們不懷好意地看著張角,如果玩不了雷公戲,他們絕對要來硬的。
「幹什麼?幹什麼?你們想怎樣?」張梁、張寶、張燕和臧霸連忙護住張角,現在張角就是他們的大爺,沒有他的見證,他們在雷長夜面前可得不到一年貴賓會員。
「張角哥哥,我們都是要錢沒錢,要人沒人。不如哥哥給指條明路吧,總不能讓我們玩了一天就不給玩吧?這也太損了!」一個大玩家冷冷地說。
「就是就是!」眾人紛紛圍攏過來,氣勢迫人。
「各位,我有個大膽的想法,僅供參考啊。」張角心裡一發狠,露出一絲陰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