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橋聽到這聲音，一回頭就看到秦穆站在身後，由於靠得太近，林橋隱約能看到秦穆眼下的烏青格外的嚴重。
「你昨晚幹啥去了？怎麼一臉的憔悴？」林橋往後退了一步，退到正常社交距離上，才問：「要不要我去給你泡個咖啡？」
秦穆搖了搖頭，大約是想打哈欠，又覺得不雅，嘴張了張，又合上了。
「不用了，你給我泡杯茶過來吧，記得要濃一點的。下午是產品部的會議，待會你過來的時候帶上手提，我有事要跟你說。」
林橋輕輕「嗯」了一聲，秦穆從她身側走過，她也回到自己辦公室內，拿了桌上的杯子到茶水間，泡了兩壺濃茶倒好後，如秦穆說的那樣，抱著手提進了秦穆辦公室。
秦穆指了指他辦公桌一旁的椅子，示意林橋坐下，林橋走到秦穆旁邊，將兩杯茶放好，才坐了下來。
打開手提，接收秦穆發過來的幾份文件後，秦穆瞬間進入工作狀態。
「上面發的是產品部最新一期的企劃案，我在文件內都做了標註，你提前看下，免得等下開會出岔子。」
林橋快速瀏覽一遍，在覺得關鍵的地方增加高亮，在看到秦穆標註了可以這套方案擴充的PPT最下方，顯示的是沈妙妙三個字時，林橋的心如被無數根細細綿綿的針扎過一般。
她強迫自己面不改色，往後翻看，可她總覺得此刻她的眼尾是濕的，她控制不住。
林橋覺得，自己一定是得了病，得了那個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不然她明明期待看到秦穆按劇情線往下走，可在看到秦穆真照著原著線走時，她為什麼會這麼難受？
她吸了吸鼻子，秦穆看了她一眼，溫柔的說：「是空調太冷了？要不要披個外套再過來？」
林橋搖了搖頭，輕咳一聲：「我沒事，秦總繼續往下講就好。」
「你看完那幾份文件了？」
「嗯，大概瀏覽了一遍，關鍵地方都記好了。」
林橋這句話說完，又收到秦穆的文件傳輸邀請，林橋接收後，發現是一份將近1G的報表。
林橋愣了愣：「這是……」
「這是產品部去年2月份至今的金費申請表，你按照月份規整好，另外去統計一份同類營銷報價出來，記住也是按月份整理好。」
林橋聽到秦穆的話，有些沒聽懂，可在她瀏覽過報表內容時，她大概就明白了。
「秦總您是覺得……」
「我只是懷疑，在沒有實質性證據之前，我不想聽到任何關於這件事的話，你先去把報表整理好，下午三點是產品部會議，你兩點前交給我。」
林橋看了看這1G的報表，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秦穆把東西都給了林橋，又交代些瑣碎的事，就讓林橋退了下去。
林橋回到辦公室後，幾乎是沒有一刻停下，不停的羅列各種公式統計。若只是簡單的規整還好，可秦穆還要有對照組。
從去年二月開始的同類對照，要找出來哪有這麼簡單？做到對照組時，林橋都覺得自己胸口疼。
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幹完這堆事，她覺得她就是呼吸急促，頭昏腦脹。
總算是忙完這堆事發給秦穆時，是剛好卡了個2點整。林橋在這幾個小時裡，連水都來不及喝一口。
不過她做完對照表，明顯能感覺到秦穆要查這個不是無端生事，而是在去年二月至今，產品組的經費申請比市場調研出來的同類報價，高了百分之三十不止。
最明顯的最後統計的兩個數字之差，是將近七位數。
產品組是Laura全權負責，秦氏對於這部分老員工，雖沒有股份贈予一說，可給出的工資只會比其他公司的股份分紅多。她應該不至於這樣才對……
林橋看不穿這背後的東西，此刻她嘴唇乾燥，端起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秦穆那邊接收她的表格後，一句話也沒說，林橋想了想，直接出門吃飯去了。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怎樣，她剛出電梯，就看到Laura從她旁邊的電梯裡出來。林橋看了Laura一眼，Laura是想直接無視林橋走掉，可林橋還是喊了她一聲。
Laura一頭黑長直配上同樣是黑色連衣裙、黑色背包和黑色高跟鞋，聽到林橋叫喊，先是將頭轉了過來。
她今天的妝畫得很白，配上同款牛血色口紅時，給人一種厭世且平等的看不起眾生的感覺。
林橋對著Laura笑了笑，她其實有點想提醒Laura，秦穆已經在查她了，她要是沒做過，或是做過了但有苦衷，可以趕緊去找秦穆解釋，說不定還能洗脫罪名。
但她動了動嘴唇，還是一個字都說不出。
今天的Laura難得的好脾氣，站在原地等林橋磨蹭了半分鐘，才一臉不耐煩道：「你要說什麼趕緊說，我的時間很寶貴。」
林橋被Laura這一催促，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僵硬的笑容，只能稍微提醒一句：「Laura，今天下午秦總與產品部的會議，也許討論的並不只有產品部新方案一事，你……」
Laura聽到林橋的話，似乎是覺得林橋的話說得莫名其妙的，眉頭蹙了蹙，沒等林橋說完，就直接打斷了。
「不用你說，秦總要說什麼，我下午去聽就知道了，你閉嘴吧。」
Laura說完這句，直接按了按喇叭，找到自己的車後，上車離開了。
林橋看了一眼，現在已經接近兩點半，她不是很懂，Laura這會出去做什麼。
她從車庫繞出去，到便利店買了份拉麵，吃完就直接回總裁辦，把資料收拾好，隨著秦穆下到19層的會議室。
今天的會議只有秦穆林橋和產品部眾人，秦穆坐到會議桌最前方的主位上，林橋則是坐在秦穆右側。
產品部十幾人看到秦穆和林橋都恭敬的打了招呼才坐下，林橋坐在位置上，強迫自己看著電腦屏幕，只是眼睛總是忍不住往沈妙妙身上瞥。
一直到三點零五分，所有人都到齊了，偏偏就少了Laura，秦穆皺著眉，又等了五分鐘，終於不耐煩的問：「你們部門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