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反擊
自己就要這麼死了嗎？
還沒有享到曜兒的福，她不甘心……
不甘心吶。
柳氏絕望極了，不妨沈星辰突然放開她，嫌惡的「嘖」了一聲，大步拐進左手後廂房，那裡如今是他們家湊合改造的廚房。
劫後餘生的柳氏想要謾罵，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兀地住嘴——這死丫頭竟然會武？
怎麼可能？
她什麼時候學的，自己怎麼不知道？
她還有多少事瞞著自己？
她細思極恐，不寒而慄……
沈星辰拐進廚房，對著滿噹噹的水缸打量如今的模樣。
她前世雖然不怕髒、累、苦，但內里是一顆年輕女孩愛臭美的心，但凡有機會都會將自己收拾的芳香美麗。
原身記憶里，現在這幅身體的容貌非常出眾，比年輕時的柳氏還要美上幾分，但記憶終歸有點虛幻，她想親眼瞧一瞧。
遺憾的是，他們家沒有鏡子，這個時代也只有銅鏡，她只能藉助水缸。
初秋時節，天光明朗，水缸照影清晰如鏡。
看著那一身月白色棉布漢服，美目盈盈、粉唇桃腮的少女倒影，她滿意的點了點頭。
和前世這個年紀的自己一模一樣呢，挺好，她喜歡。
欣賞完自己的美貌，沈星辰環視了一下廚房，見裡面沒有什麼食材，嘴角挑起一抹譏諷，循著記憶取下牆上的水囊，將灶台上一壺涼茶盡數灌進去，別在腰間，拿起角落裡裝了一把揪柴刀的背簍，大步出門。
她一出門就看到了門邊縮著身子坐在石頭上的五歲小豆丁。
這是柳氏五歲的幼子沈雲軒。
柳氏不知出於何種心理，之前一直不讓他與原身親近。
原身原以為他的日子不會比她慘，某次無意看到柳氏虐打他後，立刻重金收買了他身邊的小廝。
是以，別人都以為這「兄弟」倆感情淡漠，其實不然。
這次沈雲軒本不在流放之列，是沈三爺為了報復柳氏，故意塞過來。
那天沈三爺就是為了這個與柳氏翻臉，不小心讓原身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世。
原身這些天渾渾噩噩，沒有心思照顧他，短短十多天，他不僅瘦了很多，性格也更加內向。
沈星辰嘆息一聲，伸手將他撈在懷裡，大踏步往前走。
沈星辰前世因為工作需要，到過很多地方。
看到厚土村與別處不太相同的石屋風貌，並沒有納罕。
沒錯，這個依著山腳的村子裡的茅草屋都是柴房和茅廁，住人的都是年代久遠的石屋。
不高，頂上是茅草和板瓦，但牆壁都是石頭壘的，好處是，野獸進不來，抗造。
沈星辰抱著輕得可憐的小豆丁拐上去往後山的小道，溫聲開口，「小軒，現在什麼辰光？」
她也曾懷疑沈雲軒如原身一般並非柳氏親生，但他與柳氏容貌極為相似，如出一轍的桃花眼、桃花唇、瓜子臉……
唉，柳氏應該只是嫌他殘疾。
前世這種事她聽說過不少，柳氏這種心態雖然可恥，不是唯一。
雖然二姐的親近驅除了他所有的驚恐，但沈雲軒依然怯怯的，聲音有點抖，「……大概是未時。」
「你中午吃過東西嗎？」
沈雲軒收回目光呆呆的搖頭。
沈星辰柔和的笑了笑，「現在先忍一忍，以後，阿姐不會再讓你餓肚子。」
原身的記憶中，現在是初秋時節，山上物質豐富，雖然山的外圍被薅的差不多，但內圍猛獸兇悍，尋常人不敢進去，原身和她身手都很厲害，進去打個獵不是問題。
路上的村民見一直渾渾噩噩的她不僅目光變得清明，現在竟然帶著跛腳的弟弟上山，都有些訝異，但沒人搭理他們。
不是不願，是不敢。
原身三人到來之後，村長立刻對村民千叮萬囑，這家人既不能欺負也不能交好，不然惹怒天子很可能有滔天大禍。
沈雲軒一直悄悄打量阿姐，見她神情越來越冷，忍不住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糯糯說道，「阿姐，你別難過，那些都不是你的錯。」
又不是阿姐自己要從小女扮男裝欺人欺君，她也是受害者，為什麼要罰她？
特別是娘親，他從記事起就知道她心眼壞，可是，讓阿姐從小女扮男裝的是她，如今事發，她憑什麼恨阿姐？
明明應該阿姐恨她才對。
沈雲軒雖然說的含糊，但沈星辰明白他的意思，很為小傢伙的智商欣慰——不是個傻蛋就好。
她彎了彎眸子，「我明白，我只是一時接受不了，不過我現在想通了，比起京城的爾虞我詐，這裡的平靜日子其實更適合我們姐倆。」
沈雲軒到底是小孩子，聞言不由嘆息，「是這樣。
不過，阿姐你沒把自己藏的錢交給……娘親就好了。」
這樣他們就可以自己拿錢和老鄉換吃的，不用餓肚子了。
沈星辰微微一笑，「沒事，你別忘了，我從小被當成男子培養，箭術和身手都很不錯，想找東西吃不是難事，之前是沒有緩過勁，以後我會時常上山打獵，我們姐弟倆不會再愁溫飽。」
沈雲軒眼睛亮了亮，但很快就黯淡了。
他恨自己殘疾，無法跟著阿姐學本事。
所以，如果阿姐養活他並不吃力，他就苟活著陪阿姐，若是阿姐沒有能力養活他，他就……
沈星辰此時已經找到了一大堆……好寶貝。
山路邊一個兩分多大的深溝里竟然長滿了芋頭。
她搜索原身記憶，發現原身也認識這個東西。
不過原身與這個世界的其他人一樣，因為尋常人接觸生芋頭全株會過敏，認定它是毒草，別說吃，連碰都拒絕。
兩分多地的芋頭，正是收穫的季節，且容易保存，只收取這些就能吃好一段時間……
沈星辰一時有些猶豫，要不留下來收芋頭，不再上山？
不，只吃芋頭……沒意思，還是趁天色尚早找點別的吧。
這麼大一座山，相信還有很多寶貝等著她撿漏。
果然，走了沒多遠，她就發現了大量無人問津的木耳。
她，「……」
好吧，還是一樣的故事。
想著摘了也沒有地方放，而且暫時沒人跟她搶，沈星辰抱著弟弟繼續往山上走。
半個小時後，沈星辰在山上一個小溪旁烤起了剛捕到的一隻肥兔和一隻大野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