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飛歌悠悠醒轉的時候,已然是躺在自己屋內的床上,身前一名中年素衣女子正用濕毛巾輕輕地擦拭著柳飛歌頭上的冷汗,眼神里滿是擔憂。
「娘!啊呀!」柳飛歌喚了一聲,剛要起身,便感覺小腹一陣劇痛,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豆大的汗珠順著額角淌了下來。
「快躺好,別亂動!」素衣女子趕忙將柳飛歌輕輕扶著躺下。
柳飛歌閉上眼睛,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石亭內的一幕幕頓時在腦海里浮現出來,手微微抬起,默運功法,頓感體內空虛,渾身無力,以往熟悉的元力白光絲毫也沒有浮現出來,心頓時一沉,自己的先天元晶果然被挖走了!
「歌兒,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昨天柳家主派人將你送了回來,說你前天夜裡和人爭凶鬥狠,受了重傷,歌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素衣女子便是柳飛歌的母親蘭月琴,看上去柔柔弱弱,說話的聲音也是柔弱。
「爭凶鬥狠?」柳飛歌聞言,胸中一陣憤懣,正要說出實情,轉念一想,自己和母親在柳家寄人籬下,如今元力全無,說出來於事無補,只是讓母親徒增擔憂而已。
柳飛歌思及至此,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
「娘,沒事兒,過兩天就好了!您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蘭月琴眼中有淚花閃現,點了點頭道:「歌兒,娘聽你的,你好好休養,娘已經失去了你爹,可不能再失去你了!」
蘭月琴站起身來,轉過身子抬手拭淚,微微嘆息了一聲出了屋子。
柳飛歌臉上的笑容漸漸地凝固了,伸手緊緊握住胸前散發著陣陣涼意的石珠,如同受傷的野獸一般,發出低沉的嘶吼:「柳綺夢,你好狠的心!柳家,你們好毒!」
柳飛歌心中暗恨,他最信賴的柳家家主柳世境,最要好的朋友柳天龍,還有早就在他心裡刻下烙印的柳綺夢,竟然都是這般的狠辣陰毒,枉他還想著進入化凡境便迎娶柳綺夢,然後為振興柳家打拼,可萬萬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只是一頭早就註定了命運的待宰的「豬」!
「此仇不報,枉活人世!」柳飛歌暗暗發誓,牙關咬得咯咯作響,眼睛通紅,幾乎要滴血!
可是自己的先天元晶被挖,修為盡失,如今已然是個連普通人都不如的廢人,拿什麼來報仇呢?此時的自己,廢人一個,在劇陽郡三大家族之一的柳家面前,就像是一隻可以隨時被碾死的螻蟻一般!
「縱然我此時已然成了廢人,但是只要我有一口氣在,便是用牙咬,也要生生地咬下柳家一口肉來!」柳飛歌將那石珠攥在手中,心中恨意滔天。
柳飛歌緊握的手掌太過用力,指甲都深深地刺進了掌心,鮮血滲出,將那石珠浸染得一片血紅。
嗡嗡嗡!
柳飛歌掌中的石珠突然劇烈地震動起來,並且變得異常滾燙起來。
嘭!
柳飛歌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那石珠便化為齏粉,那些粉末如同有生命一般,順著柳飛歌的掌心鑽了進去。
緊接著,柳飛歌感覺到一股熱流順著掌心流入小臂,分成無數道細流,須臾間流轉全身經脈,最後匯聚在了小腹處。
柳飛歌不明所以,只覺小腹處似乎有什麼東西生長一般,整個小腹變得滾燙無比。
緊接著,柳飛歌的腦海中,轟然炸響了一句話。
「混沌重開,大衍造化!混元不滅,元晶重生!」
「元晶重生?難道我的先天元晶又生出來了?」前面十二個字柳飛歌不大懂,但是最後四個字卻是聽得真真切切!
元晶是武者的標誌,這個世界上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只有少數人體內有元晶的存在,而這元晶又分成四種品質,由低到高分別是黃階、玄階、地階和天階,每階又分為上、中、下三個等級,絕大部分武者都是黃階,玄階便已經算是武者中的佼佼者了,地階已經是極為稀少了,至於天階,在劇陽郡乃至晉國,都是個傳說,根本沒有出現過。
柳天龍的先天元晶是玄階下品,柳綺夢的則是玄階中品,在劇陽郡都算得上是不錯的資質,至於柳飛歌,地階下品,整個劇陽郡屈指可數,這樣的天賦加上柳飛歌的刻苦修煉,讓柳飛歌年僅十五便突破至凡階九品,躋身於劇陽郡潛秀榜之首。
柳飛歌想著,只覺小腹處持續發熱,還帶著絲絲縷縷的麻癢,似是有什麼東西慢慢地生長了出來。
「怎麼回事?」柳飛歌此時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麼。
半個時辰過去,柳飛歌身上的異樣終於慢慢的消失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詫然發現自己小腹的傷口竟然不再像之前疼痛難忍了,之前的無力感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元晶重生?先天元晶還能重新長出來嗎?」柳飛歌一念至此,一顆心禁不住砰砰地劇烈跳動起來,元晶被挖竟然能夠重新長出來,這可是亘古未有的事情啊。
柳飛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強自按捺心中的激動,抬起手運轉功法,只見掌心中果然泛起了絲絲微弱的白光,柳飛歌頓時大喜,這分明就是元力,自己體內竟然真的是重生元晶!
重新擁有了元晶,那就意味著自己可以繼續修煉武道,然後可以變強,向柳家報仇雪恨自然便不再是空想!
「柳少爺,你這是做什麼?」柳飛歌正想著,突然外面傳來了蘭月琴驚恐失措的聲音。
「哼!滾開,我看看那個廢物醒了沒有?」柳天龍粗獷無禮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緊接著,門砰的一聲被踢開,柳天龍壯碩的身體出現在了門口,後面還跟著一臉惶恐的蘭月琴。
蘭月琴雖然害怕,但還是搶在了柳天龍前面,將柳飛歌擋在身後,身子微微顫抖著。
柳飛歌怒火中燒,正欲一躍而起,繼而心中微微一動,用被子遮住身體,故作費勁地坐起身來,聲音中帶著幾分虛弱:「龍哥,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