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件事就不麻煩傅少了,白苓上學我會繼續想辦法。」季易安也認同孫予柔的話。
傅琛和白苓畢竟只是訂婚,不好為這麼點小事麻煩傅家。
季家的近況是一日不如一日,若孩子上學還得依靠傅家,傳出去,季家的地位恐怕會一落千丈。
「行。」
傅琛沒再說什麼,側眸看向白苓,「東西收拾好了麼?」
「好了。」白苓指了指身後的一個行李箱。
「一個?」傅琛顯然很意外。
他認為白苓至少會拿四個行李箱,即使她自己沒那麼多行李,季家也會幫她買一些。
眼下一個箱子,他的神色忽然就暗了。
他的未婚妻,豈能只有這麼點東西?
「嗯。」白苓把鴨舌帽戴在頭上,聲音聽著挺懶散的,「窮人。」
孫予柔一聽頓時來了氣,可看著白苓身旁陰沉著臉的傅琛,硬是把那口氣給咽了下去。
她明明買了一堆新衣服還有各種日用品給白苓,可白苓直接就把那些東西扔出了行李箱。
也不知道白苓那脾氣是跟誰學的,又臭又硬。
「可以走了麼?」白苓垂著眸,漫不經心的問。
傅琛眼眸輕抬,掃了眼孫予柔幾人一眼,淡淡的挪回目光,「邢宇。」
邢宇應了聲,提了白苓的行李箱就往外走。
走的時候,白苓只跟季易安打了聲招呼,至於孫予柔和季馨,她連一個眼神都沒給。
名苑是歷城的豪華別墅區。
季家離名苑有半個小時的路程。
上了車,白苓就用鴨舌帽遮住臉,睡著了。
季家規矩多,早上八點必須起床,白苓來歷城後,每天都睡不好。
事實上,她的睡眠一直很不好。
這幾年都得靠藥物才能入睡。
眼下沒人吵,她自然就心安理得的睡了。
傅琛坐在她旁邊,側首看她,她的臉被鴨舌帽擋住了,身上沒了在季家那般的鋒芒,挺安靜的。
過路的車按了一下喇叭,她身子下意識動了一下,儘管看不到臉,傅琛也能感覺到小姑娘那股不耐煩的勁又起來了。
「傅爺,你這小媳婦有點意思啊!」江時越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后座,見白苓睡著了,這才開口,語氣挺戲謔的。
「一個鄉下來的丫頭,看起來像是沒見過世面,卻好像什麼都懂,那條二十億的水晶之戀,她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
江時越嘖嘖了兩聲,「要麼她真沒見過世面,要麼,她在偽裝,我更相信後者。」
傅琛靠在座椅上,深邃的眸子掠過一道意味不明的光,修長的手指抬起,拿掉了面具,手臂搭在車窗上,緩緩敲打。
許久後,涼薄的唇微微勾起,「的確挺有意思。」
「不過有件事我挺好奇的。」江時越轉過身,兩隻手撐著座椅,「她說秦老給了她恆川高校的推薦信,是真的麼?」
江時越瞥了眼還在熟睡的白苓,「這丫頭看著不像是說謊的人。」
江時越從小看了太多戴著面具生活的人,他總能一眼看透對方是哪類人。
然而,他看不透白苓。
見了這丫頭兩次,她時而懶散,時而冷酷,對待別人總是截然不同的態度。
就比如,她對季家其他人,始終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對季易安,很明顯的,態度好了很多,甚至好幾次都在笑。
可對傅琛,總有一種漫不經心的感覺,不討好,不謙卑,挺隨性。
這還是江時越第一次看到有女孩在傅琛面前如此淡定。
所以,他看不透白苓,卻也能看出來,這丫頭不屑於撒謊。
傅琛的眉擰著,眸光深邃,神色多了份嚴峻,「你明天去趟恆川高校,找秦老了解情況。」
「行。」
江時越話剛落,傅琛忽然捂著胸口咳嗽,冷峻的臉煞白,嘴唇青紫。
邢宇猛地踩住剎車,焦急的從兜里掏出一瓶藥,倒了幾顆,「傅爺,藥。」
江時越急忙遞了水過去。
吃了藥,傅琛的臉色好了很多,不過依然喘著,還沒徹底恢復。
江時越眉頭緊緊擰著,「你發病的頻率越來越高了,再這麼下去,顧晨浩的藥也沒什麼效果了,要趕緊找到鬼面。」
江時越話一落,掩面睡覺的白苓忽然睜開了眼。
眸里瀲灩著一道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