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人類又回憶起被蕭宇支配的恐懼（六）
當西大區天黑的時候。
天就已經黑了。
但坐在辦公桌後的艾薇兒，卻整日未曾休息。
只顧著簽署一張又一張的文件。
似乎只有繁忙的工作，才能讓她暫時忘卻「蕭宇」帶來的恐懼。
她知道。
人類學會……
或者說人類聯邦。
已經走到它生命的盡頭了……
「砰砰砰。」
忽然，偌大辦公室的房門被敲響。
艾薇兒頭也不抬：「法克密。（進來）」
房門推開，紅髮女秘書躡手躡腳的走進來，遲疑片刻，將懷裡抱著的盒子輕輕放在艾薇兒的桌上。
「會長大人。這是高旋步槍的量產版。請您檢閱。（西大語）」
「打開。」
「是。」
紅髮女秘書吞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掀開盒蓋。
露出裡面精緻的金屬步槍。
「肯特實驗室的第三版嗎。」
「是的。」
「效果怎麼樣。」
「近距離命中目標，即便四段以上的實力，也能一槍斃命。」
「這個近距離，是需要多近？」
「兩米內。」
「兩米內。」艾薇兒終於抬頭。
「是…是的……」
「但正常情況下，有機會能在兩米內，準確命中一個四段的高手嗎。」艾薇兒直視紅髮女秘書，冷笑。
「……很難。」紅髮女秘書抿嘴。
「所以這種東西，研究它到底有什麼用。」放下筆，拿起箱子裡的金屬步槍，艾薇兒面無表情的擺弄。
從一開始。
她就清楚的知道，槍械這種武器，算是被時代徹底淘汰了的產物。
當初如果不是為了讓李·華德，能多那麼一點點的安全感，她壓根就不會耗費資源去研究這玩意。
「哐當——」
將步槍扔回箱子裡，艾薇兒看向紅髮女秘書：「白城的直播，布置的怎麼樣了。」
「都弄好了。」紅髮女秘書低頭。
「去了多少媒體。」
「三千多記者，六百多家媒體。網上的預熱也開始了。」
「好。」艾薇兒重新拿起筆，簽署桌上那迭厚厚的文件：「軍隊方面，那些『設備』還是進不去嗎。」
「是的。」紅髮女秘書遲疑：「白城周邊幾條路，全都是蕭宇的人。除了記者和大主播之外，誰也不讓靠近。怎麼交涉也沒用。而且……您也吩咐過了，不能偷偷潛入。會打草驚蛇。」
「行。那就這樣吧。」
耗時十分鐘。
繼續將所有文件全部簽完，艾薇兒平靜的站起身：「我一個人最多麻煩點。」
「……是。」
「安排飛機，立刻前往東大白城。」
「……」
沉默著後退兩步，紅髮女秘書眼神無比複雜：「會長大人……您真的要這麼做嗎。」
「你還有更好的辦法？」
「可同歸於盡……」
「比起無聲無息的消亡，我更願轟轟烈烈的死去。」
「……」
……
當東大區天亮的時候。
天就已經亮了。
睜開雙眼，蕭宇悠悠轉醒。
他就這麼靜靜躺在床上，看著那空蕩蕩的、無比熟悉的天花板，呆愣許久。
「砰！」
直到臥室房門被大力推開。
蕭亞亞嘴叼鴨腿，含糊不清喊了一句：「醒了沒。次飯了。」
「砰！」
房門又被關上了。
「……」
沉默著，蕭宇坐起身。
穿衣、下床、走出臥室。
就見客廳里，陳半仙依然習慣性的坐在餐桌旁抽菸。
蕭冠冠依然站在廚房裡烹飪。
蕭亞亞和蕭季季依然爭搶著餐盤裡的肉食……
除了每個人都年長了幾歲。
其餘的，仿佛和三年前某個日常的一天，並無區別。
「嘎嘣！」
蕭宇上前，掰碎了餐桌一角。
陳半仙：「……」
放下菸斗，陳半仙上下打量蕭宇：「你特麼有病嗎？」
「力量還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蕭宇拿起筷子，咧嘴：「不是做夢。」
「先別吃。」陳半仙用菸斗敲了敲桌子：「門外有人找你。」
「找我？誰？」
「那個谷里拉！」蕭季季和蕭亞亞「爭奪」之餘，抽空插了一句嘴。
「他啊。」蕭宇恍然，點點頭：「什麼時候來的。」
「早上三點多鐘吧？」陳半仙吸了口煙，吐出濃濃氤氳：「遛彎兒的時候看到他的。他說不著急，讓你先睡。」
在知道他外孫子蕭宇是「無敵」之資後，陳半仙整個人算是徹底鬆弛下來。
被「不明分子」堵在門外一個晚上，他也不當回事了……
「行。那你們先吃吧。」蕭宇放下筷子，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那人是你手下嗎？」陳半仙忽然問。
「算是。」
「哦……」
陳半仙若有所思：「所以最後，你還是要當皇帝？」
「當那玩意兒幹啥。」
「你不當？」
「不當。」
「那給我噹噹。」
「……」
咂咂嘴，蕭宇比了個「OK」的手勢，推開房門，走出單元樓。
來到摟外。
蕭宇一眼就看到了筆直站立的尼古拉·喬爾。
「元首！大人！」見到蕭宇，尼古拉·喬爾精神劇震，猛地鞠躬敬禮：「元首大人萬歲！」
「你來的挺快啊。」蕭宇伸手，拍了怕尼古拉·喬爾的肩膀。
「元首大人的意志！自然是要全力以赴！」
「差點就追上我姥爺那個老頭了。」蕭宇補充。
尼古拉·喬爾：「……」
他激動的情緒霎時冷卻，開始膽戰心驚：「組織的部隊太多，就耽…耽擱了一些時間……」
「噢。帶人來了？」蕭宇挑眉：「多少人？」
「五千四百人！」尼古拉·喬爾立正：「都是精銳的戰士。」
「他們會指揮嗎？」
「都經過專業的軍事訓練！」
「會不會指揮？你就說會還是不會。」
「會！」
「好。」點點頭，蕭宇開門見山：「我讓趙登做的事，你知道吧。」
「略有耳聞。」
「……你踏馬就說知道還是不……」
「知道！知道知道！」
「你接手他的工作，負責全局。」蕭宇下令：「讓你的手下們分成若干小隊，每個小隊就在東大境內各個城市清掃『學會』的地方官，然後拉部隊，繼續清掃，繼續拉。」
「我明白您的意思。」尼古拉·喬爾鄭重點頭。
「學會的軍隊，我來搞定。你多久能掃遍全球。」
「最多半個月。」
「我就給你一星期的時間。」蕭宇豎起一根手指。
「沒問題！」尼古拉·喬爾鞠躬。
蕭宇：「……」
蕭宇：「我就給你五天的時間。」
「沒問題！」
「……我就給你三天的時間。」
「沒問題！」
「你踏馬到底有多少水分？！」蕭宇麻了。
「是這樣的元首大人。」
尼古拉·喬爾正色：「東大、西大、北大、大洋四個區，幾乎所有人都佩戴了限位器。」
「沒有佩戴限位器的那些維穩警力，分散到各個城市，其實也就不算什麼了。抵抗能力有限。」
「只要您能搞定各大軍區，我們的工作就僅剩占領各個城市、以及擊殺學會的地方長官。難度不大。」
「所以。」
「您制定的『分裂式』戰略，沒有任何問題！」
說完這一大串，尼古拉·喬爾再度鞠躬：「甚至可以說，簡直太完美了！」
蕭宇：「你太有眼光了！」
「不不，是您太完美了！」
「是你太有眼光了！」
「不不不！是您太完美了。」
「不衝突。」
「對，不衝突。不衝突。」
「那你還愣著幹什麼。」蕭宇大手一揮：「行動吧。」
「是！」尼古拉·喬爾敬禮。
但他卻仍然沒有走。
「還有什麼事嗎。」蕭宇上下打量。
「元首大人。有一個集政團與資本為一體的大型家族族長，委託我，想找個機會和您見一面。這三年以來，就是他們在一直資助我。也一直是堅定站在您這邊的。」
「哦？」蕭宇詫異：「我蕭家竟然還有忠臣？」
「啪啪啪！」
尼古拉·喬爾立馬抬手，用力拍了三下。
立刻。
一輛黑色加長的MPV專車，就從貧民小區外迅速駛來。
「吱嘎——」
急停在蕭宇和尼古拉·喬爾身前。
緊接著車門打開，從車內走出一位穿著灰色布袍的東大老人。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見到蕭宇，老人撲通就跪下了。
蕭宇：「……」
蕭宇：「不至於。愛卿平身。」
「謝陛下！」
布袍老人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垂手而立。
「他找我有什麼事。」蕭宇看向尼古拉·喬爾。
「元首大人，這怎麼說呢……」尼古拉·喬爾撓了撓下巴，思考措辭：「他們家族，想和您通婚。」
蕭宇：「？？？」
「是的陛下。」布袍老人上前一步，深深鞠躬：「我有一個孫女，芳齡二八。覺醒了S級天賦。自三年前，您登上世界舞台之後，就對您……」
「二十八啊，年齡太大了。」蕭宇打斷。
「……是…是十六歲。」
「那你就說芳齡十六。二八是什麼玩意。」
「是是是。」
「還有，別搞這虛了吧唧的。」蕭宇眯眼：「直接說你的目的。我比較忙。」
「是。」
布袍老人直起身，思索片刻，開口：「我們清楚的知道，世界變了。以後，必將是強者為王的社會新形態。而您，就是最強的那一個。我們家族，想依附、想輔佐於您……當然，我們也知道，這是我們家族自不量力的高攀。但任何的新王朝，總需要最忠誠的支持者。而聯姻，永遠是擴展統治力的最好方式。」
「……」
「……」
「說完了？」蕭宇問。
「是的。」布袍老人低頭。
「那該我說了。」蕭宇雙手插兜：「我就問一個問題。」
「知無不言。」布袍老人將頭低的更深。
「之前聯邦時代的時候，你們家族，對轟炸我這件事，是否有過投票。投的什麼票。實話實說。」
「沒有投票。」布袍老人笑了：「我們家族當時的勢力還太小，只偏居東大一偶。進不去聯邦核心權力圈。」
「原來如此。」蕭宇冷笑：「那你們運氣還挺好的。」
布袍老人沒有回話。
「那你們現在進去了？」
「算是。您將世界升維後，我們家族的幾個小輩，都覺醒了不俗的天賦，被現在的『人類學會』總部重點培養。」
「你知道我升維世界的事？」蕭宇目光閃爍。
「是的。」布袍老人點頭：「我們學習了您昨天，在白城現身時說過的每一句話。」
「你相信？」
「當然相信。只要是您說的，就不會有假話。」
「……掃得死內。」
「所以，無論這次和您的聯姻結果如何，我們家族都將全力以赴，讓全世界人類都知曉、並相信您所做的一切豐功偉績。」
「元首大人。」一旁沉默良久的尼古拉·喬爾適時幫腔：「從昨天開始，他們家族就大批量收購全球各大媒體和網絡平台。」
「嘖嘖。」蕭宇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仔細打量布袍老人：「你還真有點東西啊。課題研究的挺紮實。」
「您過獎了。作為您最堅定的支持者，我們只是做了必須要做的事。」
「啊……行吧。」蕭宇咂咂嘴：「第一，我個人是沒打算建立什麼王朝。也暫時不想讓人們對我崇拜啊、臣服啊什麼的。你拍馬屁拍錯了點。」
「第二，你的善意我接受了。接下來對『人類學會』所有勢力的清掃，你的家族只要聽從我的一切命令，就可以倖免於難。」
「第三，通婚啥的免了吧。你以為我是那種……」
話未說完。
從MPV專車的後排，款款走下一位身材凹凸曼妙、面容精緻絕美、睜著一對水汪汪大眼睛，怯生生偷瞄蕭宇的少女。
蕭宇：「……」
「啪！」
伸手握住布袍老人的手，蕭宇點頭：「這門婚事我同意了。岳父。」
布袍老人：「……」
絕美少女：「……」
尼古拉·喬爾：「……」
布袍老人怔怔開口：「嫣然是…是我孫女，您應該叫……」
「岳爺！」蕭宇改口。
布袍老人：「……」
「美女，你叫什麼名字。」蕭宇果斷轉頭，看向那位絕美少女。
「大人。」少女猶如受精的小兔，連忙彎腰行禮：「我…我叫納蘭嫣然。」
「唰！」
蕭宇臉色驟變，瞬間鬆開了布袍老人的手。
「您怎麼了？！」布袍老人一驚。
「你孫女的S級天賦……是退婚吧？」
「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