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鑄就偉大，必有犧牲
「崩肘！」
「兩儀頂！」
「劈捶掛打！」
大開大合的八極中夾雜著形意的龍形虎撲，林猛越打氣勢越盛，連綿的攻擊化作洶湧的浪潮，誓要將白羽淹沒，
浪潮之中，被全程壓制的白羽如同風雨飄搖的扁舟，看起來隨時都要傾翻，再也不復剛才的閒庭信步。
「嘭！」
「沖拳」再次被「雲手」中途攔截，林猛早有預料，驟然扭胯又是一招「擺肘」，直撞白羽側臉。
如果是先前的狀態，白羽大可以輕鬆跟上，但此刻他的右臂已經一片紫紅，刺痛的神經嚴重影響發力，
他後退一步，用空間換時間，右手勉強撥走沉重的「擺肘」，
林猛不依不饒，腳下陰狠的「搓踢」緊跟著直擊白羽小腿迎面骨，
等白羽提膝去阻攔，林猛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容，「搓踢」轉換為「震腳」！
雖然他不清楚為什麼白羽的左手幾乎沒有受到「氣」的影響，
但廢掉右手也已經夠了，白羽剩下一隻手不可能阻攔他的絕技，他要抓住這個絕佳的機會，立刻解決白羽，再用剩下的體力去對付趙玲瓏。
「震腳！」重重落下，擂台表面升騰起一圈塵埃，單腳站立的白羽身形微晃，
與此同時，林猛鼻尖噴出熱氣，身體微屈，重心下沉，
「震腳」和擂台表面產生的反作用力，通過他的腳踝、小腿、腰腹，肩膀，中間二十六個節點，放大，最終匯集、傳遞到他的右手拳心，
磅礴的力量之下，絲絲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滲出，剎那間，又被指尖的高溫蒸發，化作霧氣。
這招是他最擅長的八極絕技，他也是靠著這一拳打爛銅鐘，才能出師下山。
「這次你還擋得住嗎？！」
林猛內心咆哮著，布滿血絲的眼球前凸，後腳猛蹬，
縈繞著血霧的拳頭自下而上沖向白羽的下頜——極武技·立地通天炮！
猶如火山爆發的炮拳轟出，滾滾灼熱、毀滅的氣息頓時侵蝕整個擂台，
現場眾多職業武師緊張注視著，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林猛這一拳，從變招到蓄勢再次出招，連一眨眼的時間都不到，極其敏捷，
威力更是遠超之前所有的招數，他們遠遠望著，都感覺頭皮發麻，
而反觀此時作為對手的白羽，舊力已發，腳下剛站穩，即便反應過來，真正能出招的只剩下一隻左手，
單憑一隻手能抵擋林猛全力打出的炮拳嗎？
他們思考著，心中各自有了答案。
其中青葉武高的老師們面帶喜色，感覺已經十拿九穩。
林猛這一拳，無論是技藝，還是氣勢，都十分完美，有古武大師的風範，
即便是他們站在對面，在沒準備的情況下，都難說用一隻手抵擋，白羽一個學生再強也不可能。
青葉武高的校隊成員們也準備起身鼓掌、歡呼，
林猛大發神威，可能真得要帶領寂寂無名的他們，拿下東部冠軍。
還在顧慮「幽靈」的王倩見此也是重振精神，握緊拳頭，
不管未來如何，當下林猛能戰勝白羽絕對是好事一樁。
同一時刻，距離場館十五公里外的關懷病房，
呂宏無聲看向了病床上呼吸越來越緩慢的呂豪，
「這就是你選的繼承人嗎？」
他眼神質疑著，周圍跟隨呂宏的一眾隊員也在等著看白羽的好戲，
林猛這一拳，勝負已分！
英雄遲暮的呂豪感受到了呂宏的態度，但他已經沒有了說話的氣力，
他撐著沉重的眼皮，盯著電視中的白羽，盯著白羽的左手，一動不動，接下來，白羽會代替他回應。
場館內，林嬌同樣在觀察白羽的左手，
她對白羽上次對陣的「毒蛇」和「頑石」的情形，記憶深刻，這一次，她期待白羽展露更多的秘密和天賦。
身處擂台的裁判，從剛才起就已經在專注白羽的左手。
他知道這隻手的不同尋常，但林猛這一拳，他也是看在眼裡。
「一隻手真的能擋住嗎？」
將信將疑中，距離最近的他率先看了答案——兩根手指。
不需要一隻手，兩根手指足以。
白羽食指與中指交錯，恰到好處的彈在林猛的手臂上，
霎時，林猛狂暴的炮拳改變了攻擊路線，拳面轉向了林猛自己的下巴，
白羽動作實在太快，林猛根本來不及驚訝，更來不及反應，
他本能想要收力，但「立地通天炮」的威力早已超出了他控制的範疇，
「砰！」
炮拳撞擊到下巴，林猛腦袋高揚，意識迷離，身體原地「蹦」起五米，
落地後整個人又是不受控制的連續側翻了十幾圈，等到最後停下，一手一腳已經懸在擂台邊緣。
場館內短暫的沉寂之後，
白澤武高的學生們打破靜謐的看台，一眾人齊聲呼喊起「白羽」，
古武也好，什麼也罷，白羽還是那個無敵的白羽。
白澤武高的備戰席上的眾人早就預見了結果，
王海嬉笑著搖了搖頭，
如果他在林猛對面，別說單手，就算是雙手雙腳都不可能擋住林猛這一拳，
但奈何林猛遇到了白羽，還是打算用左手的白羽，只能說「蚍蜉撼樹。」
錢濤扶了下眼鏡，嘴角微揚，
大多數的武師都是右手力量更大，現場很多人看到白羽右手的恐怖力量，也都以為那是白羽的慣用手，
其實不然，白羽的左手才是真正的慣用手，
無論是力量、反應，還是用出的武技，左手都是遠遠超出右手，只不過，平日很少刻意凸顯。
秦英指尖在手臂上愉悅敲擊著，想到了之前周玉蘭說過的趣事，
白羽小時候在一段時間內，痴迷用左手寫字，左手拿筷子、左手拿重物顯然，從那時起白羽就在刻意鍛鍊，現在成果顯現。
不過，從小就有目標的小孩不只白羽一個，同一時間，她知道有個女孩比白羽更努力，
古武二十一種「氣」，女孩全部掌握，
可惜的是現在對方放棄過去了的成果，似乎不打算再用。
秦英背後，林嬌壓抑著內心的熱烈，不再關注白羽充滿秘密的左手，
她轉向傷痕累累的趙玲玉，紅唇深呼口熱氣，一個宏偉的計劃躍然於心。
「你說的，趙玲瓏，鑄就偉大，必有犧牲。」
她跟隨現場白澤武高學生、老師們開心拍起手。
另一邊，青葉武高從上到下一片啞然，
他們所有老師都已經被白羽的「彈指」震撼、折服，
截擊拳路，以小博大，這是理論上才會出現的完美破招方式，現在白羽在擂台上做到了，而且就只用兩根手指，這樣的膽識和能力，已經超越了他們這些老師。
多數學生們也是偃旗息鼓，準備離場，失敗已成定局，但能安慰他們的是，作為普通武高拿到亞軍，也是很高的成就。
唯獨備戰席上，校隊成員們和王倩遲遲無法接受，
隊員們知道他們付出了什麼樣代價，他們臉色蒼白著開始思考，一個亞軍真的值得嗎？
王倩已經面如死灰，她之前期待有多高，現在就有絕望，林猛在這裡倒下，她什麼都得不到。
「林猛，站起來，你還沒輸！」
她歇斯底里著朝已經昏迷的林猛大喊著，
「給我站起來！」
「站起來！」
一聲聲的呼喊中，林猛似乎若有所感，睜開了布滿血絲的雙眼，
他看到現場已經起身要離開的青葉武高學生，看到身後王倩痛哭流淚的模樣，狂怒著，最後的力量從心底迸發，傳遞到全身。
「我還沒輸！」
他吼叫一聲，咬著染血的牙齒，一抹嘴邊的鮮血，單手撐地，重新站了起來。
頓時，要離開的青葉學生們停下了腳步，歡呼的白澤武高眾人也放緩了聲音，
全場矚目著，裁判將已經放到嘴邊的金哨子放下，
剛才白羽很大度並沒有乘勝追擊，不然他早就了吹響結束的哨聲，
現在，林猛的力場穩定度恢復到了百分之四十五，那只能繼續。
「比賽繼續！」裁判高聲強調。
所有支持青葉武高的人，點燃最後一絲希望，靜待林猛創造奇蹟，
王倩也是喊出「打敗白羽，我們就訂婚！」的話語來激勵林猛。
「我一定能贏。」
「一定能贏。」
林猛嘴巴不停念叨著，忽然，靈光乍現，
他雙臂一揮，上衣「滋啦」撕裂，露出一身古銅色皮膚，皮膚之間，不斷有鮮血滲出，高高隆起的肌肉卻是越發猙獰，
現在，他已經達到了肉體的巔峰極限，也想到了對付白羽的辦法。
白羽望著要血戰到底的林猛，神情依舊，淡然將左手的中指收回，只留一根食指。
不用多解釋，現場所有人都親白羽的意思，這是林猛最後一次出手機會。
此時此景，現場攝影師瘋狂按動快門，
如果白羽真的完成了賽前所說，還贏下比賽，那這場對決勢必成為一段個人傳奇。
這對林猛同樣，
如果林猛現在打敗了白羽，白羽就是他的踮腳石，傳奇主角就會變為他。
不過，令所有人意外的是，林猛沒有再像之前那樣積極進攻，而是擺好架勢等待起白羽出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