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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三章 圖窮匕見

2024-10-02 18:46:40 作者: 花生白露
  這話一出,屋子裡頓時一片寂靜,所有的人,都看向了顧老太爺。閱讀

  各種眼神都有,有驚訝,有詫異,有震驚,還有失望……

  顧老太爺的老臉在這些眼神下,頓時火辣辣的作燒,可一想到這涉及到大兒子,又撐住了,故作鎮定的只看著謝氏。

  謝氏已經對顧老太爺這偏心套路,太過熟悉了,熟悉得已經都沒有之前的憤怒情緒了。

  反而還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諷刺笑容來,比起她大怒大鬧更宛如一記耳光,直接甩在了顧老太爺的臉上。

  謝氏只淡淡的道:「好叫老太爺知道,當初大老爺給妞妞的那些東西,都在我收著,不僅妞妞的,就是長卿和長即兩兄弟的,也一併在我這裡。若是老太爺不信,我讓人拿來,請老太爺過目。」

  說著扭頭就吩咐身邊的丫頭回二房裡去將東西取來。

  顧老太爺的臉上臊得通紅,勉強為自己打圓場:「老二家的,我這不是隨口一說麼?你別多心——」

  謝氏冷笑:「老太爺一貫如此的,我們二房要是多心,早就氣死了。兒媳婦倒是要問問老太爺,在老太爺心裡,我這個兒媳婦是有腦子還是沒腦子?能提前知道我閨女會走丟,別的都不干,先往她的小襖子裡頭縫上些東西?就算如此,我們二房是窮得揭不開鍋了嗎?不往裡頭縫些銀票,倒是縫些隔房大伯給的金葉子?這是什麼道理?」

  直接問到了顧老太爺的臉上。

  顧老太爺訕訕然的強笑:「是我失言了!我這不是想著,這中間肯定有誤會,怕你們多想,這不才多說了一句麼?」

  顧老太太冷哼一聲:「到底是誰多想了,老爺心裡沒數?我們誰都沒說這事跟老大有關係,可是老爺你先跳出來,把老大牽扯進來的——」

  可不是,顧家二房的人,可都沒說話呢。

  顧老太爺頓時又羞又愧,還帶著幾分惱意,的確二房是什麼都沒說,可都看著他,不就是這個意思麼?

  再說,再說,他那也不是下意識的反應麼?

  這麼一想,越發心虛了,為什麼他會第一時間替老大辯解,是不是,是不是?

  他不敢再深想下去,帶著一點惱羞成怒,不耐煩的道:「行了行了,今兒個到底是孩子回來的好日子,別為了這些小事鬧得一家子都不高興!更何況這麼多年了,妞妞這孩子也說了,她被收養後發燒,將之前的事情都忘記了,估摸著也查不到什麼了!既然孩子回來了,人也沒事,雖然吃了些苦,咱們努力補償一下也就是了。」

  輕描淡寫的就想將事情這麼揭過去。

  這下二房人的臉色都沉了下來,尤其是兩個孫子和老妻,看著顧老太爺的眼神充滿了譴責和失望。

  顧老太爺心虛的避開了幾個人的眼神,很快給自己找到了藉口,不管這事跟大房那邊有沒有關係,都必須沒有關係。

  本來兩個兄弟當年因為那件事,就生了罅隙,若是真查下去,沒事也就罷了,就怕真有牽扯,到時候兩兄弟如何相處?

  顧家出了這樣大的醜聞,以後還怎麼出門?

  只怕顧家在士林中的清名就要毀之一旦了,總不能顧家百年的基業,毀在了這點小事上吧?

  大不了,大不了以後對二房多補償一些。

  對於找回來的小孫女,顧老太爺到底是心生了愧疚之意,琢磨著,多補貼一點,將城外的溫泉莊子,還有那百頃的良田補償給她,也就行了吧?

  做好了心理建設,顧老太爺又理直氣壯了起來。

  這一切都是為了顧家!對,沒錯!為了顧家!身為顧家的子孫,為了顧家的清名,受這麼點委屈算得了什麼?

  饒是謝氏已經看透了顧老太爺的偏心,此刻聽了這話,也忍不住心涼。

  閉了閉眼睛,謝氏心裡發狠,這個家是呆不下去了,倒不如趁著這次,索性鬧開了好,能分家最好,不能也要讓顧老太爺和大房狠狠的出一次血,給他們一個難忘的教訓,拿捏住他們,讓他們以後再也不敢如此看不起二房,輕視二房才行!

  不然,就顧老太爺這德行,就算看中了自家兩個兒子將來的前途,可真有事的時候,還是大房最重要!

  憑啥!既想要自己兒子為他顧家增光添彩,還想讓他們二房忍氣吞聲?


  說來說去,都是顧文錚那個軟蛋,不是個男人!連自己的妻兒都護不住!

  不過還好,她早就清醒了,不指望他了!不然今天只怕又要被傷透心了!

  正要開口,就聽到上面一個清脆的聲音,在屋裡響起:「祖母,我父親他不是祖父的孩子吧?是不是我父親是祖父撿回來的?「

  不是張春桃是誰?

  「啥?」顧家老太太被問愣住了。

  下頭的謝氏,還有顧長卿兩兄弟聽出來這話的意思,不約而同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來。

  這笑容看在顧老太爺和顧文錚眼裡,格外的刺眼。

  顧老太爺臉色一沉,「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什麼?你父親怎麼就不是我的孩子了?」

  張春桃一臉的無辜:「我也覺得奇怪,若我父親是祖父的兒子,這誰家當爹的,自家兒子被害得差點家破人亡,當爹的還要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這其中沒有貓膩,誰信啊?就拿我以前的養父母家來說,之前沒有孩子的時候,對我這個撿回來的還算湊合,畢竟指望我將來給他們招婿養老呢!」

  「可後來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就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了!看我哪哪都不順眼,我做什麼都不對!他們親生的做什麼都對!我是草,人家親生的就是寶!如今我聽著,你們這家裡,跟我養父母家也沒啥兩樣啊!」

  「那位我沒見過的大老爺,那就是祖父手裡的掌中寶,我爹麼,就是那沒爹疼的狗尾巴草唄!不然誰家當人爹的,能偏心成這樣?」

  「你們這樣的大戶人家,好歹也要個名聲面子的,起碼面子要做的過去吧!像祖父這樣,面子情都不做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呢!這除非不是親生的,不然誰能這樣?您說是吧?」

  一席話,真是字字如刀,戳在了顧老太爺和顧文錚的心上。

  顧老太爺氣急敗壞的一拍桌子:「胡說八道!果然是鄉下養大的孩子,一點都沒有規矩!居然敢這樣對長輩說話?這是忤逆!忤逆!」

  這話一說出來,滿屋子都變了色!

  尤其是顧家二房和顧老太太,看著顧老太爺的眼神都充滿了憤怒和恨意。

  顧老太爺作為一家之主,居然對她們剛認回來的閨女(妹妹、孫女)第一次見面,就下了這樣的評語,這讓張春桃以後怎麼在顧家立足!

  張春桃呵呵一笑,毫不客氣的反唇相譏:「我本來就是鄉下養大的孩子,是不如你們這百年的世家,當爹的偏心一個兒子,將另一個兒子往死里逼呢!我這叫忤逆,那你這叫什麼?人家虎毒還不食子呢,你這連人家畜生都不如呢!」

  她早就看顧老太爺這個糊塗老頭不順眼了,先前他還勉強露出幾分做人祖父長輩的慈和,張春桃也不好意思懟他。

  此刻對上了,自然要抓住機會好生損上兩句,好出出氣。

  顧家二房,和張春桃姐弟一輩子的悲劇,都和這個糊塗老頭有關!若不是他一味的偏袒大房,何至於此!

  顧家老頭,不,顧老太爺哪裡被晚輩這樣當面頂撞辱罵過?

  差點沒氣得背過氣去,指著張春桃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張春桃撇撇嘴,這才兩句話都受不住了?

  上到顧家老太太,下到顧家二房,誰不曾心裡有怨氣,此刻見顧老太爺被氣成這樣,忍不住都心裡暢快無比!

  顧家老太太甚至心裡已經都想好了對策,就算這個糊塗老頭子真被氣出個好歹來,可到底是在她壽慶堂,到時候只需要對外說,是糊塗老頭子因為孫女被找回來,一時歡喜過頭了,也是說得出去的。

  到時候就算糊塗老頭子清醒了,想必也只能認了,他也沒臉說他是被人氣暈的吧?那可是醜聞!

  還好顧家老太爺沒這麼脆弱,畢竟是天天上朝,跟那些對家死敵磕了這麼些年,都沒被氣死的男人,抵抗力還是有的。

  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穩住了心神,看著張春桃的眼神,再無半點慈和了。

  這個孫女,認不得了!就算認了,也不能留在顧家了!這才回家第一天,就這麼鬧騰,真留在家裡,就憑這一張嘴,只怕二房和大房真是不能相處了。

  得將人打發走了才行!

  顧老太爺下定了決心,就要開口。

  剛張開嘴,就聽到一個嘶啞的聲音,在屋裡響起:「父親,妞妞這話,倒正是兒子心中一直來到疑問,兒子到底是不是父親的孩子?不然為何您唯一的孫女,我唯一的女兒被人害得跟我們失散十四年,吃了十四年的苦,在您的心裡,這只是一點小事?」


  「這麼些年母親的痛苦,我們二房一家子的痛苦,在您的心裡,就是一點小事?妞妞回來了,難道她受過的那些苦,那些傷害,就這麼抹平了?隨便給點補償就想糊弄過去了?」

  「就算事多過年,真要想查,總有蛛絲馬跡,更何況,這不就是證據?這金葉子從哪裡來?查一查不就知道了?父親在害怕什麼?還是在隱瞞什麼?」

  是顧文錚。

  這個看起來風度翩翩的儒雅男子,一臉的痛苦之色,眼尾泛著猩紅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眼裡有複雜的情緒在涌動,眸色黯黑,深沉得讓人看不清。

  顧老太爺和顧家其他人都訝異地看著顧文錚,誰都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一貫隱忍,為了所謂的顧家名聲的兒子,此刻居然也在責問他?

  條件反射的就想呵斥兩句,可看一看,此刻只有老妻和二房的人,還有那認回來的死丫頭的幾個乾親,到底忍下了。

  頓了頓,才竭力的放緩了聲音,只是怒氣怎麼都沒壓制住,還是泄露了幾分出來:「老二,你也跟著孩子胡鬧不成?你跟你大哥兩個都是我的孩子,我這些年,雖然因為你大哥早年喪母的原因,對他是略有偏袒了些,可你們都是我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張春桃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補了一句:「都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可這肉也有厚有薄啊,要護著手心,自然顧不得手背了——」

  被張春桃這麼一打岔,顧老太爺剩下來想說的話一下子就卡殼,又頓了頓,瞪了張春桃一眼,又走起了最拿手的懷柔哄騙路線:「我其實對你們哥倆也是一碗水端平的啊,你這些年讀書舉業,我哪一樣沒有關心過?你當年說要娶謝氏,就算謝氏門第低,可我也疼你,不也答應了麼?」

  「還有你跟謝氏成親後,不想擔起顧家這個膽子,要去荊縣教書,我也允了。只要你要做的事情,我這個做父親的,哪次沒有答應?你細想想去!」

  「再說了,你有你娘疼,你大哥沒有,我這個做爹的不得多疼疼他?再說了,你大哥他是兄長,偏各方面都不如你,我這個做爹的不偏著一點,這府里豈還有他們一家子站的地?」

  「做父母的,都是希望你們好的!你聰明懂事,做事顧全大局,父親對你一貫放心的很!你可大哥不如你,我這個做父親的總不能放棄了他是不是?」

  隨著他的這番話,顧文錚本來痛苦憤怒的神色,漸漸的緩和了些。

  顧老太爺心裡鬆了一口氣,只要老二還聽得進去他的話,就還好。

  誰知道一旁的張春桃又開口了,「唉,我那單蠢的親爹啊,你咋不會聽話呢?你沒聽出來這話的真實意思啊?來,做閨女的給你翻譯一下。」

  「祖父通篇的話的意思是這樣的,你跟老大雖然都是我的孩子,可是呢,他是我原配老婆生的,自然比你地位高些,我也更疼他一些。雖然說手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你就是那手背,肉薄的那一塊,真有什麼事情,我也只能顧著你大哥,顧不上你了!」

  「這些年來,你想幹啥,我不是都由著你了!你想娶個小門小戶的,你不思上進,要去教書,我也都由著你!那自然是怕你跟老大搶家產啊!你要是娶個高門大戶的媳婦進來,你那麼聰明本事,要是靠著媳婦家,進入仕途,哪裡還有老大站的地?這顧家豈不是就成了你的了?」

  「老大可憐,從小沒了娘,所以我要多疼他!你我就顧不上了!反正你聰明懂事,又傻乎乎的,只要一提顧家名聲大局,就能委屈求全!既然你能委屈,那就都委屈你好了!反正你大哥是受不得委屈的,我得護著他不受委屈就行!至於你,你多委屈委屈就習慣了!」

  顧老太爺本來還一臉老父親委屈,老父親為難,老父親就是不說。

  可聽了這話,頓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整個屋子一片死寂。

  誰都沒想到,顧家老太爺的遮羞布就這麼,被第一次見面的小孫女毫不留情的給扯了下來,露出裡頭那些骯髒見不得人的小心思來。

  一時間只能聽到顧文錚重重的喘息聲,宛如一頭困獸一般。

  張春桃眼珠子一轉,看了看這一屋子人,然後才十分造作的捂住嘴,做出驚訝狀:「哎呀,不會吧!我居然把大實話都說出來了!哎呀,這多不好意思啊!這遮羞布都扯掉了,哎呦,以後祖父,你怎麼再好意思哄我那蠢爹呀!」

  「怎麼辦?可我就是故意的啊!」

  說著沖顧老太爺露出一個讓他頓覺不妙的笑容來。

  然後上前一步,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來。


  別人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可賀岩是知道的,也曉得他媳婦要放大招了。

  當初從這小棉襖里找出來了這金葉子和銀票,後來收了起來。如今這小襖子裡頭的先前那翻出來的一片金葉子,還是在來京城的路上,又拆開了那小棉襖,將金葉子塞進去的。

  至於這其他的金葉子和銀票,都放在那個布包里,若是說一片金葉子是偶然,那這麼多金葉子,還有那兩張百兩的銀票,要怎麼說?

  布包被解開,攤在了那件小棉襖旁邊,張春桃慢悠悠的道:「這些金葉子,還有這兩張百兩的銀票,可都是藏在這小棉襖裡頭的——」

  話音未落,顧文錚先沖了上前,一把抓起那兩張銀票,只看了一眼,臉色就白了。

  扭頭就看向了顧老太爺,搖晃著手裡的兩張銀票,慘笑著問道:「恆昌錢莊的銀票!這上頭的日期,正是十四年春,四月初三!恆昌錢莊在直隸,十四年前的四月,我在京城,而大哥,大哥正好在直隸!父親還有什麼要說的?」

  顧老太爺看著那兩張銀票,再看看桌上那十來張金葉子,就算再想替顧文鍾辯解兩句,也實在說不出口了。

  好半天才期期艾艾的道:「這裡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會不會是老大下頭的人,背著他做的——」他自己都說不下去了,下頭的人,沒有上頭的主子示意,怎麼敢去拐騙自家主子的親侄女?

  事情已經至此,以顧老太爺對大兒子的了解,恐怕這事還真跟他脫不了關係。

  搜腸刮肚的想找兩句話來,替大兒子說說,卻發現實在詞窮。

  若不是這是他一貫偏疼的大兒子,他都要罵一句畜生了!

  偏生張春桃看了看顧老太爺和顧文錚的模樣,又丟下一個大炸彈來。

  「祖父是說大老爺的下人麼?是指顧七?還是他的一干兄弟?」

  顧長卿先反應來,立刻變了臉色:「小妹,你怎麼知道顧七?他是大老爺的心腹侍衛,去歲就被大老爺派出去說是辦事去了,他是不是去找你了去?」

  顧長卿的這話,立刻提醒了顧家二房的其他人,都看了過來。

  張春桃這才慢條斯理的道:「可不是呢!大老爺可真是個好心人啊,這麼些年來,一直惦記我這個大侄女,在鄉下過得好不好,有沒有死!專門收買了我們鎮上一個掌柜的,盯著我,有什麼消息,及時給他匯報呢!還讓那掌柜的兒子娶我做填房呢!」

  「然後前些日子,大老爺大約知道了我沒按照他的安排嫁給人做填房,反而跟張家鬧翻了,被張家除族,除了身上一身衣裳,和這一件小棉襖,就這麼被趕來出來。居然沒有餓死在山裡,還跟賀大哥成了親,日子越過越好,就派了顧七和十來條好漢找到了當年幫著他丟掉我的那個婆子家——」

  說到這裡,張春桃停頓了一下,看向了顧老太爺,然後笑眯眯的問:「祖父還想繼續聽嗎?」

  顧老太爺此刻終於意識到,這個孫女這次認親可不簡單!

  只是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幾乎是圖窮匕見了,他再說什麼也遲了。

  一貫挺直的腰背,一下子就佝僂了下來,一雙渾濁而精明的老眼,帶著幾分求懇的看著張春桃,艱澀的開口:「孩子,你,你能不能看在同是一家人的份上,你——」

  張春桃嗤笑出聲,帶著幾分嘲弄之意的看著顧老太爺:「那麼,祖父也應該先去問一下大老爺,當初做下這些事情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是一家人?」

  顧老太爺啞口無言。

  半日後,才憋出一句話來:「到底不能只因為你們一席話,就定了老大的罪!說不得老大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者有什麼迫不得已?」

  顧老太太終於忍不住了,將手裡的茶盞往地上一砸,怒罵道:「顧澤成你個老王八蛋!你到底是不是人啊?到了這個份上了,你還替老大那個畜生不如的東西說話?迫不得已?是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了?這麼些年來,除了那一年,我被迷了心竅動了心思,想讓老二掌握顧家,自認為沒做過半點對不住他的事情吧?」

  「他為何這麼心狠手辣?他還是個人嗎?就算對我,對老二不滿,衝著我們來不行嗎?用得著對付妞妞那麼一個小丫頭?沒種的畜生!這得多狠的心啊!這麼些年,他看著我們為了妞妞痛苦,為了妞妞,二房家不成家,夫妻反目,父子生分!他明明知道妞妞被拐賣到了哪裡,知道妞妞過得是什麼日子,他卻眼睜睜的看著!」

  「更不用說,後來他也有了自己的兒子了!他們一家子和和美美,看著二房一家子這樣,是不是心裡還特別高興?」

  「這樣惡毒的畜生,你居然還要護著他?為他說話?顧澤成,既然你這麼心疼你這個兒子,你當初娶我做什麼?你乾脆不要續弦啊?你就守著你原配的牌位,守著你這個心狠爛肚腸的兒子過一輩子就好了!你禍害我做什麼?你禍害我的孩子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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