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岩的話音一落,院子裡安靜的有些嚇人,不知道哪個角落裡傳來一聲沒壓住的憋笑聲來。
送賀岩回來的幾個小廝,也是忍笑忍得渾身都抽抽,臉都憋紅了。
沒想到素日裡一貫話不多,高大威猛的姑爺,在自家大姑娘面前,居然,居然這樣的小鳥依人,咳咳,實在是,實在是意想不到啊。
張春桃這麼厚的臉皮,也忍不住有些發燒,有心懷疑賀岩是不是故意的?不過聞著這渾身濃厚的酒氣,還有那沉甸甸的重量,再一想以賀岩的為人,也做不出當著外人的面,這般撒嬌的事情來。
估摸著還是喝醉了!
跟喝醉的人是不能講道理的,反正明早起來清醒後,丟人尷尬的不是她。
因此張春桃也就十分順從的,一把攔腰將賀岩一個公主抱,抱在了懷裡,還掂量了兩下。
唔,自家男人這在顧家半年了,怎麼感覺倒是比以前在荊縣石橋鎮還輕些了?若不是今兒個上手掂了掂,還不能發現呢,明兒個等他醒了,得好好問問。
院子裡伺候的下人們,眼睛瞪得像銅鈴,幾乎沒從眼眶子裡飛出來。
這是什麼西洋景兒?
不是該大姑爺將大姑娘給抱起來嗎?怎麼著到了他們家姑娘這裡,就變成了大姑娘將大姑爺給抱起來了呢?
看著大姑娘似乎還有餘力,掂量大姑爺那架勢,就跟掂著兩顆大白菜一樣輕鬆。
這讓他們不得不懷疑,是他們眼睛花了呢,還是這大姑爺太輕了?
偏生賀岩被抱起來後,還不滿意,嘴裡嘟囔著:「還要親親,舉高高——」
張春桃臉要忍不住黑了,咋滴,這喝醉了,還要跟自己演一出霸道女千金和她的鄉下柔弱丈夫巧取豪奪的戲碼不成?
今兒個這抱就夠出格了,一會子親親舉高高了,她倒沒啥事,賀岩以後只怕不敢出門了。
為了自家男人的臉面,張春桃只得瞪一眼這院子裡還沒眼色,不知道退下去的下人:「行了,你們都下去吧!一會子將解酒湯和熱水送進來就行了。」
那些丫頭婆子和幾個小廝才如夢初醒,忙忙的告退了下去。
張春桃看人都退了下去,這才將賀岩給抱回了屋。
賀岩此刻吹了風,酒意涌了上來,口齒綿軟,渾身無力,躺在炕上還嘟囔了幾句,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到解酒湯送上來,被張春桃強拉起來灌了幾口下去,又讓人打了一盆熱水,給賀岩擦洗了一番,這才給他蓋上了被子。
還好賀岩睡著了挺老實的,也沒有吐,也沒有鬧酒,安安靜靜的一夜就到了大天亮。
等他醒來,因為被強行灌下了解酒湯的緣故,也沒有宿醉過後的頭疼,只是還有些昏沉沉了的。
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就對上了張春桃似笑非笑的眼神:「賀大哥,要不要親親抱抱舉高高啊?」
大型社死現場!
賀岩尷尬得不僅臉通紅,就連脖子跟耳朵,都紅得快要滴血了一般。
偏生張春桃還不放過,湊過去,十分驚訝的道:「哎呀,大兄弟,你這是咋滴啦,被煮啦——」
賀岩又羞又惱,還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一把將張春桃給拉到懷裡,就要真的來一場親親抱抱舉高高。
被張春桃十動然拒了!
「快點洗漱去!一身的酒臭味!一會子大哥大嫂還要去請安敬茶,咱們可不能去得太遲了!」說著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按在賀岩的臉上,然後爬了起來。
賀岩再尷尬,也只得爬起來。
時候還算早,張春桃也叫了熱水一直備著。
賀岩先去洗了個熱水澡,換了一身乾淨衣裳,這才清清爽爽的出來了。
兩人出了院子門,賀岩還是渾身不自在,被張春桃寬解道:「這有什麼,只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再說了,誰好意思笑你?你昨兒個那是為了大哥才喝醉的!大哥好意思笑你?爹娘和祖父他們都是長輩,更不會笑話你了!剩下的二哥和三弟,誰敢笑,我替你揍他們——」
賀岩這才略微好些了。
等到了壽慶堂這邊,他們前腳到,後腳顧長卿就帶著曲氏來請安敬茶了。
曲氏果然是大家子精心培養出來的姑娘,一舉一動都十分合乎規矩不說,還賞心悅目。
給每個人都十分體貼周到的準備了禮物。
當然,顧家這邊的長輩,個個也都出手不凡,畢竟是顧家未來的宗婦,那見面禮給的就格外的厚重。
等到敬完茶,才擺下早飯來吃。
果不其然,顧長即早起就聽說了賀岩昨兒的笑話,忍不住就擠眉弄眼的要調侃賀岩兩句,才開口:「妹夫,聽說你昨兒個喝多了,回去院子裡,還是讓我妹子抱回房的?」
賀岩牢記自家媳婦說的,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十分淡定的點點頭,一副我媳婦抱我回房我好驕傲的表情。
讓顧長即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顧長卿瞪了他一眼:「你還好意思笑話妹夫?昨兒個要不是他,我只怕就要被灌趴下了!你倒好,平日裡自誇酒量如何如何,結果三巡沒過,你先倒下了。還不是抱著柱子喊娘,要娘也給你說個媳婦呢,還有臉笑別人?」
顧長即頓時啞了火,只覺得這個大哥實在是太善變了!之前是誰說要給妹夫下馬威,要好好調教妹夫,不能給他好臉色的?
這才擋了回酒,就這麼護著人家了?
哼!果然親哥都是現實的!
謝氏也知道了昨日自家閨女院子裡的事情,也是好笑。
沒想到平日裡人高馬大,看著就威風的女婿居然還有這樣小女兒態的時候,不過也看得出來,小夫妻兩人感情極好,才會這樣鬧呢。
因此也嗔怪的拍了顧長即一下:「既然這麼想找媳婦,可有中意的姑娘了?跟娘說,娘去幫你看看!」
張春桃想起農女書中,顧長即找的那個性格古怪執拗的全氏,嫁進來後,全靠曲氏這個大嫂帶著,後來又將孩子都丟給曲氏養大,讓曲氏受了不少委屈。
忍不住就半開玩笑的側面提醒了一句:「娘的眼光好,給咱們挑的大嫂就是極好的,想來二嫂也不會挑錯!若是讓二哥去挑,萬一挑一個跟二哥似的,那咱們家可就熱鬧了。」
顧長即不幹了,跳到張春桃面前:「像二哥怎麼了?怎麼就可熱鬧了?」
張春桃就笑:「像二哥,跟皮猴子似的,可不就熱鬧了?俗話說的好,一山不容二虎,一家不容二猴——」
顧長即氣急,做勢要捏張春桃的腮,被賀岩和楊宗保齊齊護在了身後。
一個沉默的站在前頭擋住了顧長即的手,一個著急的道:「二哥,你要捏就捏我,別捏我姐!我姐臉皮嫩——」
顧長即氣笑了,真捏了楊宗保的腮一把,氣哼哼的道:「就顯得你是她親弟弟是吧?我這個兄長難道是後的?」
楊宗保連忙拱手討饒賠罪。
這樣笑鬧著,倒是讓曲氏緊張的心都放鬆了下來。
看得出來,這新認回來的小叔子和小姑子,都是極好相處的,一家子也都是親親熱熱的,並沒有太多的心思。
吃飯的時候,也就只讓曲氏意思意思的布了幾下菜,就讓她也入席跟著一起用了早飯。
本來曲氏還想伺候謝氏和顧老太太的,被謝氏直接給讓顧長卿拖走了,只說難得新婚,院子裡只怕都還沒安置妥當呢,顧長卿又只有幾日的婚假,小夫妻好好回院子去親香去,很是不用在她們面前伺候。
不然這滿府的丫頭婆子是做什麼用的?又讓曲氏一會子跟廚房那邊去交代一聲,自己的飲食忌諱什麼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這以後就是她的家了,千萬不要矜持好面子,委屈了自己。
又讓顧長卿多陪陪曲氏,這幾日別又惦記著弟弟們的功課,有他老子和祖父在家呢,哪裡用得上他?
一席話,說的曲氏臉上飛紅,卻還端的住,大大方方的謝過了長輩和婆母的體諒,這才跟著顧長卿回院子去了。
曲氏很快就在顧家站穩了腳跟,等到顧長卿銷了婚假,她也就每日送走顧長卿後,就來謝氏和顧老太太這邊請安陪伴著。
謝氏處理家務的時候也不瞞著她,偶爾還問她幾句意見。
過了沒多久,見曲氏處理的遊刃有餘,就開始將府里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慢慢往曲氏手裡交了。
張春桃見曲氏跟謝氏相處得果然十分融洽,曲氏是個十分聰明又賢惠的女人,不僅謝氏跟她相處的好。
就是顧老太爺和顧文錚,對這個孫兒媳婦(兒媳婦)也是極為滿意的。
下頭的顧長即和楊宗保,沒多久,也對曲氏這個大嫂滿心尊敬和接受了。
這讓張春桃徹底的放下心來,再一次提出了要回荊縣去。
顧家人從上到下都捨不得,可張春桃去意已決,顧家人就是再不情願,也沒辦法了。
顧長卿和顧長即唯有威脅賀岩,回去後,功課不能丟,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顧文錚又給賀岩寫了一封推薦信,推薦他去長青書院,可比在鄉下跟著一個老秀才學強多了。
謝氏這邊,只恨不得將所有的東西都給張春桃裝上帶回去,就怕她委屈了。
又有顧老太太和顧文錚,私下補貼給張春桃的莊子和鋪子,這自然帶不走,都留下來,讓謝氏幫著照管著就是了。
楊宗保最捨不得張春桃和賀岩,可他這半年進步飛速,人情世故很是通達了些,知道若是賀岩一直留在顧家,對賀岩和張春桃不好,只得叮囑賀岩,別欺負了他姐姐。
又讓他回去努力讀書,先考中秀才,再考中舉人,然後再進京趕考,那他們就又能相聚了。
楊大春和趙嫂子將家裡的安排都交代給了賀岩和張春桃,也就放心了。
這邊,尋了個宜出行的好日子,再不捨得,也只能將兩人送出了顧府。
來之前一輛馬車,回去的時候,後頭跟了七八輛馬車恨不得還沒裝下。
謝氏恨不得連丫頭婆子都給張春桃帶上,都被張春桃婉拒了。
她回荊縣,那地方可供不起顧家養出來的丫頭婆子,只將她們路上買的方婆子給帶上了。
這回去有顧家的安排,自然事事順心,包了一艘船,跟在一艘官船後頭,順水順風,先是到了青州府。
杜爺早就接了信,一直讓人在碼頭守著,見他們到了,忙不迭地趕來。
在青州府最大的酒樓包了廂房,請他們夫婦二人。
如今知道賀岩和張春桃身份不一般,可不再是山里出來的鄉下漢子和婆娘,杜爺的態度跟以往就有了不同。
雖然還是親近,可親近中就多了一些什麼。
不過這都是人之常情,賀岩和張春桃也並不太覺得有什麼不好。
一頓飯吃下來,杜爺將兩人關切的賀林和李家還有楊家村賀家的情況,一一都給兩人說了。
楊家村賀家那邊,孟氏如今兒子出了這麼遠的門,幾個月都不回來,她也慌了,以為兒子這是不要她了,把她丟在鄉下了。
天天跑去賀家二叔那邊鬧,尋死覓活的,說要賀二叔將銀子錢拿出來,讓她去縣城尋兒子去。
又口口聲聲說什麼,若是尋不到兒子,這賀家的家業也不能便宜別人,要麼分給兩個閨女,要麼給賀岩名下過繼一個孩子。
被賀家二叔罵了個狗血淋頭。
她還不死心,又讓人帶信和賀娟和賀嬌,說如今賀岩一出門就沒有音訊了,她心裡害怕,將來說不得無人養老送終,問兩人願不願意過繼一個孩子到賀岩名下來,以後這賀家的東西都是這個孩子的。
賀娟從賀岩和張春桃離開後,在馬家的日子也不好過,如今好不容易才懷上了個孩子,馬父和馬母態度才略微和轉些。
賀娟也才敢說回娘家一趟。
馬家知道賀岩出去幾個月都沒回來,這才鬆了口,讓馬遠志將人送回娘家。
沒想到到了賀家,迎頭就是這樣一個消息,馬遠志當場翻臉,就要將賀娟給帶走,他馬家再窮酸,他馬遠志再無能,也不至於養不活自己的孩子,還要去搶大舅子的家業去吧?
別的不說,大舅子只是出門幾個月,又不是不回來了,這像什麼?
看賀娟居然還有幾分心動,被馬遠志直接撂下了狠話,若是還要做馬家婦,那就立刻跟他回去。
若是想要隨著丈母娘胡鬧,那就別回去了,明天他就送休書來。
賀娟立刻被嚇住了,也顧不得哭哭啼啼的孟氏,拔腳就跟著馬遠志回了馬家。
馬父和馬母聽了這個消息,差點沒氣死,下了死命,不許賀娟再出門,只要出了這個門,賀娟就不是馬家人了。
這才將賀娟給制住了。
賀嬌那邊,王家上下都十分心動。
別的不說,就賀家那新舊兩個院子,還有那麼多土地,這可都是好東西啊?多少人家幾輩子都積攢不出這樣的家業來。
若不是只有王老三的兒子,跟賀家有關係,王家其他幾兄弟都想把自己兒子給過繼過去了。
只能一邊羨慕嫉妒的看著王老三天天發愁,是過繼哪一個好,一邊哀嘆,為啥自家媳婦沒有這樣家業豐厚,還跑出門沒了音訊的大舅子呢?
別的不說,就算那大舅子最後沒事回來了,可這人已經過繼過去了,那可就是賀家的人了,那賀家的家業無論如何都有那過繼過去的孩子一份。
還得把那孩子養大,給他娶妻生子呢!就這麼養大娶媳婦,那可是極大的開支,能不用親爹娘管,就有人給負責了,簡直不要太美了。
更何況,這王老三的幾個兒子可都記事了,兩家有是這樣的親戚關係,這兒子過繼不過繼出去,有什麼關係?肯定還是親自己爹娘的!
說來就是自己的兒子,別人白幫著養大,給娶妻生子,給房子給地,傻子才不干呢!
開始賀家二叔沒接到賀岩的信,心裡還七上八下的,其實有些動搖了,不管怎麼說,給賀岩留個後,好歹也有血緣關係不是。
再後來,接到了賀岩的信,知道他有大造化,娶的那媳婦居然是京城大官家早年丟失的千金小姐,如今去京城認親了。
哪裡還能同意?
偏偏孟氏也不知道被賀嬌還是水灌了迷魂湯,只覺得那張春桃本來就是個母夜叉一樣的人物,如今聽說還是管家的千金小姐,那更不得了。
賀岩又這麼久不回來,保不定就是被留在京城做人家的上門女婿去了。
這家裡肯定是丟下不要了的,她一個老婆子,自然要有人養老送終,過繼個大外孫過來,不挺好的麼?
更何況,既然那張春桃是京城大官家的千金小姐,家裡肯定有錢,拔根毫毛比他們腰都粗呢,哪裡還看得上他們這鄉下一點房子地?
送給大外甥和姐姐一家怎麼了?也沒便宜外人呢!
李家那邊,從京城來的消息,說肥皂和那幾樣香皂十分出名,帶動得本來還有些觀望的人,都紛紛也去搶購了,如今青州府和附近的兩個州府,都有了李家的肥皂,生意那是極為火爆。
無數人想摻和一腳進去,李家再是青州府的地頭蛇,可在別的州府,那也得盤著。
不少比李家厲害的人家,本是要對李家動手的,後來被李家扯虎皮拉大旗,將顧家給搬了出來,才算勉強保住了。
當然,李家這邊也有了妥協,又入了幾個厲害的股東,聽說最近為了那肥皂方子,鬧得厲害。
李家那邊都吐了口,只可惜方子不在李家手裡,倒是那錢掌柜的東家那邊,卻怎麼都不肯將方子交出來,說這本不是他們的方子,而是顧家那邊提供的方子,除非顧家那邊同意,否則就是死,他們也不同意。
倒是一時僵持住了。
張春桃聽了這消息,倒是沒想到。
青州這邊居然鬧成這樣?可李家在給顧家的信中怎麼沒有提起?
不過來不及細想,就又說了賀林。
賀林跟李家如今倒是貌合神離,李家要將賀林架空了,而賀林也不是好惹的,反手就搭上了其他人,就是那眼紅肥皂生意,入股的其中一人。
也就是這個人,讓李家都忌諱,不得不退讓。
那人敢逼著要方子,聽說了是顧家提供的,都沒有收手,自然也是有賀林的關係在裡頭。
因為賀林到處宣揚了,顧家跟他可是親家,他的唯一的嫡親的大侄子,可是顧家的唯一的女婿,嫡親的女婿!那肥皂方子本就是他侄兒媳婦在沒回顧家之前折騰出來的,裡頭可還有他大侄子的份,說不得就是他們賀家的家傳手藝。
有了這層關係,他搭上的那個人,才這般行事。
畢竟,這賀林可是顧家女婿的親大伯,顧家女婿父親早年就去了,就這麼唯一一個伯父,想來跟親爹一樣吧?
賀林嘴裡說出來的話,也就被相信了。
如今賀林春風得意,倒是將李家壓了一頭呢!
聽了這些消息,賀岩眉頭就一皺。
沒想到賀林此人如此不要節操,為了能攀附上官,居然這樣的瞎話都能編出來。
張春桃冷笑,賀林不就是仗著他是賀岩的血親,說不得還以親爹自居呢,所以自然而然的就認為,她張春桃的就是賀岩的,賀岩的就是他賀林的,這不就等於張春桃的也是賀林的麼?
做什麼美夢呢!
若是賀林識趣些,知道自己跟賀岩不待見他,不主動挑釁,其實張春桃並不打算對賀林出手。
畢竟以賀林的為人,知道她是顧家的女兒,那還不得更狗皮膏藥一般貼上來,撕都撕不下來。
所以讓李家借了顧家的勢,就是想讓李家壓制一下賀林。
沒曾想李家這麼不中用,居然還被賀林借著勢力反壓制住了。
不過他們已經回來了,這賀林的好日子自然也就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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