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的氣氛已經被推向了最高潮,誰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公子居然敢和魔界的摘花侯公開叫板,這難道是嫌命長嗎?
最終,裴蒼衣以五十萬兩成功拍得這位絕色美人的初次。閱讀
看著摘花侯陰沉的目光,老鴇也有些膽戰心驚,顫抖著腿說道,「那按照規矩,此次青狐美人就歸這位公子……」
她話還沒說完,摘花侯猛然踹翻了凳子,驟然爆發的魔氣濃稠如墨,「居然真敢跟老子搶人,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手中長鞭如蛇般向著裴蒼衣襲來。
裴蒼衣卻連頭都沒有抬,手在桌子上輕輕一拍,一個茶杯猛然飛了出去,在半空中和長鞭相撞,硬生生把那長鞭給壓了回去!差點抽到摘花侯自己。
僅僅這一個照面,摘花侯便知道這青衣男子的功力遠在自己之上,而且最為重要的是,這人長得似乎也很不錯。
摘花侯冷笑一聲,「閣下功力到是俊得很,也罷,這青狐美人就借你玩一夜也無妨。翌日本侯定當親自上門拜訪,將你和青狐一同接入府中敘舊……」
裴蒼衣笑了,合著這個豬一樣的侯爺不僅相中了青狐,還想把他也一併弄進府中?
看他的樣子勢力似乎極大的樣子,似乎是一方作威作福的霸主……他倒是沒什麼怕的,畢竟實力擺在這裡,就是一百個摘花侯加一起都打不過他。
不過,這似乎是個很好的機會……
想到這裡,裴蒼衣眸光閃了閃,隨後氣定神閒地一笑,「好啊,在下百里簇景,靜候侯爺大駕光臨。」
給糟心徒弟找了這麼有趣一個對手,他一定會高興地哭出來吧?
徒弟啊,你欠缺一頓來自社會的毒打,裴蒼衣笑眯眯地想到。
正在下樓的百里簇景驟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先是一愣,隨後直接氣笑了——
逛窯子和人搶小倌起了爭執,裴蒼衣居然面不改色地把他的大名報上去?
師父啊,你真的是相當欠收拾了……百里簇景磨了磨牙。
摘花侯一愣,沒想到這人居然如此痛快地將名字都報了上來,他就不怕他尋仇報復嗎?他冷笑幾聲,目光閃過一抹陰毒,「百里簇景?你倒是爽快地很,給本侯等著!」
眾人看向裴蒼衣的目光多了一絲同情,天啦嚕,這人居然自爆名號被摘花侯惦記上了,還長的這麼好看,指不定哪一天就被「摘花」了……
正這樣想著,一個清亮磁性的聲音忽然自樓上響起——
「師父,您剛剛叫我了?」
裴蒼衣:「!!!」這個聲音好生耳熟~
下一秒,喧鬧無比地大堂中忽然憑空多了一個少年,他一襲紅衣獵獵而舞,黑髮飛揚,眉眼如畫,氣質冰冷卻帶了一絲邪氣慵懶,似是紅楓畫中走出來的翩翩少年郎。
這紅衣少年生得過於驚艷,眾人一時竟沒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師父?什麼師父?他在叫誰?
百里簇景的目光逡巡了一圈,在看到面色發綠的裴蒼衣之後,忽然一笑,說不出的艷麗明亮,若無聲燃燒的白色火焰——
美麗而又邪氣。
他在萬眾矚目中滿是驚喜地走到裴蒼衣面前,「師父您居然也在這裡?好巧,您剛剛叫我何事?」
裴蒼衣:「……」
他的身上果然時時刻刻套著幸運負BUFF,難得想要栽贓陷害一次,居然一秒就被當場抓了個現行。
翻車來得如此突然,他難得有些猝不及防。
眾人有些懵,聽這個少年的意思,似乎他才是百里簇景?那這位青衣男子又是誰?是他的師父?怎會如此缺德的坑徒弟……?
「小公子,你師父叫什麼名字?」
裴蒼衣心猛然一跳,百里簇景微微一笑,充滿孺慕地看了一眼裴蒼衣,仿佛看的是天下第一好的師父一般,「我師父你都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
干!
百里簇景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下一秒就被裴蒼衣拎起衣襟原地消失。唯留一層白色水波在大堂中蕩漾開來,所過之處眾人關於此事的記憶一點點模糊……
片刻後,大堂中所有人都有些愣神,我是誰,我在哪?剛剛發生了什麼來著?
老鴇也明顯一臉懵逼,看見了身後的青狐後像是想起了什麼,鐺地一敲鑼,老臉笑成菊花,「諸位,我們今日要為一位絕色小倌拍賣初次……」
……
百里簇景任由裴蒼衣將自己拎起來,然後瞬移到了一處暗巷之中。
落地之後,他看著面色陰晴不定的師父,心情極其地舒爽,笑眯眯地問道:「師父,好巧喲~」
確實巧!巧得讓人咬牙切齒!
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
裴蒼衣微眯了眼睛淡淡看著他:「小小年紀不學好,你私自跑下山也就罷了,還逛起來了青樓,你將門規放在何處?」
說到最後一句,他稍稍有點心虛,也不知道天玄派的門規有沒有這一條。
他從穿越過來後,因為是掌門身份,所以一直沒注意門規什麼的,只隱約記得門規共有一百單八條。
說來令人扼腕,裴蒼衣這個做師父的,反而比徒弟百里簇景稍矮几厘米。
既然身高上形成不了壓勢,所以便只能在氣勢上找補,裴蒼衣將身上氣場全開,最好嚇得這小子忘記剛才被冒名的事兒。
百里簇景這次卻並沒有被他的氣勢嚇到,他神色很淡定:「師父,徒兒並沒有來逛青樓,而是路過,忽然聽到師父喚了一聲徒兒的名字,怕師父有什麼要吩咐,所以才進來看看的。師父,天玄派的門規是您訂的,裡面第六項就是不許和勾欄中人有來往,任何人都不許違背,不知道師父為何要來這裡?」
他這話明顯在指責裴蒼衣這個掌門違反門規了。
裴蒼衣自然不會被他問倒,所以他高深莫測地說了一句:「本尊做事自有道理,不是你這個小輩可以置喙的。」
「師父做事徒兒自然不想多過問,但師父剛才和人搶小倌的初次,卻報了徒兒的名字,這如果傳揚出去,徒兒的名聲被毀也就罷了,但對師父的聲名只怕有礙呢,師父您說是不是?」
今日的百里簇景格外的伶牙俐齒,讓裴蒼衣很有些意外。
當然,他不會被對方問住。
笑話,他可是師父,豈能被徒弟給堵住?
所以,他又莫測高深地一笑,微微有些漫不經心地道:「你想多了,為師如此做自然有如此做的道理,你年紀尚小無法理解也正常。算了,為師不想和你多計較,也不治你私自下山的罪了,速速回去罷。」
百里簇景:「……」
裴蒼衣轉身就想走,卻被人扯住了衣袖,回身便對上一雙深沉如黑夜的眼眸——
百里簇景的聲音似是微微帶了幾許涼意,「師父這是要去哪兒?」
裴蒼衣微微凝眉,一甩衣袖,「與你無關。」
他現在只想要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反省反省,自己最近是不是缺德事做得忒多了,所以上天都看不過眼了……
百里簇景卻再度扯住他的衣袖,慢悠悠踱步轉到他的正面,恰好將他整個人堵在暗巷之中。
外面便是繁華的街道,這裡卻十分寂靜避光,半明半暗中,百里簇景眸中神色如同一團夜霧般不真切。
他投下的陰影將裴蒼衣的影子籠罩在內,傾覆其上。
裴蒼衣皺了皺眉,本能感覺兩人距離有些近,稍稍拉開一點道,「還有何事?」
「師父,徒兒不是私自下山的,師父曾經囑咐徒兒每月要下山採買兩次,今日是採買日,師父不會忘記了吧?」百里簇景背著手,身子微微前傾,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裴蒼衣心裡一跳,他只有原主的功夫,並沒有原主的記憶,自然不知道原主有沒有吩咐過百里簇景這個……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呢?這個徒弟會不會在詐他?
遵循疑心從無的原則,裴蒼衣淡淡看他一眼,似是思索了一下,反問道:「有麼?為師怎麼不記得了?」
百里簇景默不作聲地看著他,隨後微微嘆了口氣,「師父果然對徒兒不上心,連說過的話都忘了……」
裴蒼衣:「……」看來是真的有。
微微一笑,看起來十分溫和的樣子,「既然你如此喜歡採買之事,那便去吧,為師還有事便先走了。」轉身離去。
百里簇景站在原地,目送著他的身影飄飄遠去,眸中划過一抹幽暗。
他這個師父最近幾個月變化太大,讓他有了一些懷疑和不確定,所以他剛才詐了對方一下,什麼採買日什麼的,都是隨口胡謅出來的,就是為了探測裴蒼衣的態度的。
蒼梧君記憶力驚人的可怕,連他半年前某一天穿過什麼衣服鞋子,都能毫釐不差地說出來,如果他真給徒弟規定了什麼採買日,不可能忘記的。
但剛剛他似乎並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順著他的話滴水不漏地回答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
總感覺這個師父越來越神秘莫測,越來越引人探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