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請放她離開

  或許是知道顧雲川快要走了，所以白清雅和李芙蓉也不再吵架了。反正房子也分好了，兩個人過不了多久就不會在同一個屋檐下了。

  老侯爺留下的別院，特別好。李芙蓉過去看過了，她很滿意。

  至於她到底能夠分多少銀子，她心裡也有數，畢竟這些年，顧家一直都是她在管。

  錢姨娘雖然管著家裡的鋪子，但是銀子都是按時上交給她的。

  顧雲川是真的不行了，太醫也已經讓顧家人準備後事了。

  顧蘭曦聽完太醫的稟告之後，她站在窗戶前站了半個時辰。

  蕭景煜過來的時候，她還站著，一動不動的樣子，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蘭曦，別難過。我知道，即便你心裡不認她，但是他也是你的父親。他快要走了，你心裡也會難受。」蕭景煜揉了揉她的腦袋。

  顧蘭曦低聲說道，「我只是沒有想到他竟然走得這麼早，明明他還很年輕。」

  「你要去看看他嗎？哪怕是看他最後一面？」蕭景煜問道，「你若是想要去的話，我讓人陪著你一起過去。」

  顧蘭曦想了想說道，「讓寧嘉姑姑陪我去吧。」

  蕭景煜應了一聲，點頭，「好，那就讓寧嘉姑姑陪著你一起去一趟。」他讓人給寧嘉傳了話，讓她明日進宮一趟。

  寧嘉郡主來了之後，她低聲說道，「陛下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我就打著我的名號上門去見顧雲川。」

  寧嘉郡主去了一趟顧家，她是帶著顧蘭曦一同過去的。

  白清雅和李芙蓉都嚇了一大跳，但是還是乖乖地讓開了，留下顧蘭曦和顧雲川單獨說話。

  「我就是來看看你。」顧蘭曦在床邊的圓凳子上坐下，她低聲說道，「我過得很好，以後若是顧家需要我照拂一二的時候，我也不會袖手旁觀。但是顧家也應該明白自己的身份，否則京城難留。」

  顧雲川點了點頭，「我知道，我會囑咐他們的。」他頓了頓又說道，「我給你準備了及笄禮；我一會讓人拿給你。」

  顧蘭曦是過來見顧雲川最後一面的。她在顧家逗留了半個時辰。她離開的時候，手裡拿著顧雲川給她準備的及笄禮。

  顧雲川是第二天的上午走的。他見到了該見的人，也把所有該囑咐的話又再說了一遍，毫無遺憾地離開了人世。

  他這一輩子，大概最後悔的就是和薛玉瑤和離吧。若是當初沒有和離，或許，如今，他和她還在一起。

  顧敬愛為顧雲川舉辦了簡單的葬禮。顧蘭曦倆給顧雲川上了一炷香之後便離開了。

  她和顧家的羈絆本來就沒有什麼，如今更是什麼都沒有了。

  等到顧雲川的葬禮一結束，李芙蓉就帶著兒子和分到的銀子離開了顧家，搬去了當初宣平侯留下的別院。

  白清雅和錢寶珠坐在一起喝茶。

  「你呢？要離開顧家嗎？」白清雅低聲問道。

  錢寶珠搖頭，「不離開，除非你趕我走，你若是不趕我走，我就一直留在這裡。我那院子，可是我母親花了不少銀子幫我修繕的。我還沒有住夠呢。」

  白清雅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人也穩重了很多，她微微點了點頭。

  「那好，我們兩個就一起把安兒養大。我們兩個一起過日子。這樣，我也不會覺著冷清。這偌大的家，最後就成了我一個了。想想老夫人和夫人在的時候呀，還挺熱鬧的。現在呀，就只有我的了。」

  錢寶珠淺笑，「行了，別感慨了。如今，你有兒傍身，又有我幫你看著鋪子，我們不缺銀子，你又不用伺候婆母，也不用看誰的臉色，這日子多麼地快樂呀。」

  「其實，你也應該找個人嫁了，你難道還真的一輩子就一個人？連個孩子都不要？」白清雅問道。

  錢寶珠搖頭，「我長成這樣，有幾個人能夠看上我，即便是看上我的，也是貪圖我的銀子罷了。」

  「我這樣挺好的，人呀，生來一個人，離開也是一個人。所以，我挺好的，再說了，你也不會趕我走，你也沒有道理趕我走。」錢寶珠笑著說道，

  白清雅點了點頭，「我不會趕任何人走，若是想走，那就自己走。」她頓了頓又說道，「李芙蓉離開了，我也輕鬆了。」

  顧家，以後就真的是顧家了。

  攝政王殿下和薛玉瑤是臘月初八回京的。

  「母親，你們若是再不回來，我都怕你們要過完年才會回來了。」顧蘭曦即便是大姑娘了還是抱著薛玉瑤不撒手。

  薛玉瑤唇角含笑，「我們家蘭曦要及笄了，我這個當娘的肯定是要回來的。」

  蕭景煜牽著遲兒的手，帶著攝政王先進了宮。

  「好了，我們先進宮，別再外面了。」薛玉瑤給顧蘭曦擦了擦眼淚，笑著說道。

  薛玉瑤一邊走一邊和顧蘭曦講了很多他們這三年走過的地方，遇到的事情，也包括她回京的時候生病這些事情。

  「母親，你以後再也不要離開我了，一步都不要離開我。」

  薛玉瑤微微點了點頭，「好，以後不離開了，再也不離開了。我一直都陪在我們家蘭曦的身邊。」她眸光含笑，問道，「你的及笄禮是回府辦，還是在宮裡辦？」

  顧蘭曦笑著說道，「母親，在宮裡辦，我們不請別人，我們一家子坐下好好吃頓飯。到時候請大長公主給我上笄。」

  薛玉瑤點了點頭，同意了，「好，那就把大長公主一家子還有寧嘉他們都喊上，把你外祖母他們也喊上，我們自家人給你慶賀。」

  顧蘭曦應了一聲，笑著說道，「好。」

  吃過晚膳，蕭景煜認真地說道，「皇叔皇嬸，我想等到蘭曦及笄之後就迎娶她進宮。我保證，我只她一人，不想要別人。我知道這很難，但是我會努力去做到的。一個君王，有的時候不需要靠女人來維持權利。」

  顧蘭曦不知道他以後會不會變，但是她知道，此刻的蕭景煜對她是真心的。

  薛玉瑤想了想，認真地說道，「若是有一天，你們兩個不能夠繼續走下去了，還請陛下能夠放她離開。」這是她唯一能夠為她的女兒爭取的。

  蕭景煜想了想說道，「皇嬸，我答應了。若是有那麼一天，我一定會放蘭曦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