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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老路,我跟你說過的,還有你們也都知道,我那祖傳的也就是半部的十六字風水秘術,我也僅僅是知道全了這十六字的內容而已。
看這樣子,解密是需要擺出完整的十六字天卦才行, 而不巧的是這一部分的內容不在我那半本上,可是難為我了。
我現在想想,除了我祖父的師傅陰陽眼孫先生死而復生,不然,恐怕這世上真都找不到能懂這十六字天卦的人了!」
胡八一望著雪莉楊、胖子眼中的期望之色,雖說不願提起這事兒, 但也不得不再說了說其中的隱秘。
這話一出口, 三人瞬間沉默了下來。
剛開始聽著雪莉楊還心存有僥倖,這下子路可全被堵死了。
「嘖嘖, 那可不一定,說不準事情還有轉機!我暗自算了算,咱們要解除詛咒,這生機可是在西方!」
見到幾人這幅模樣,路易搖了搖頭,也沒有多說,話里閃爍其詞的。
路易這實際上是在提醒胡八一的,可惜,這會兒他可心亂如麻的,只覺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麼記憶一般。
但是想了半天始終不得要領,一臉的茫然之色。
如今,擺在四人面前的難題就只有這些,那就是解開雮塵珠與龍骨天書中的秘密。
單純的將雮塵珠拿到手,幾人也無從知曉究竟該如何解除這鬼眼詛咒。
不過此時已經沒有再待在沄南的必要了,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趕緊回到四九城, 先找人把雮塵珠取出來再說。
商議完畢,拾掇拾掇, 一行人便順著原路返回。
還是老樣子, 到了遮龍山洞口處砍了些竹子,配合著剩餘的繩索和山間堅韌的藤蔓扎了個筏子。
幾人一路逆流而上,行了大半天時間,總算又回到了彩雲客棧。
這回程中可謂是風平浪靜,再沒有別的么蛾子產生,這讓幾人皺緊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一些,心裡略微有了慰藉。
「嫂子你快看那兒,路大哥、胡大哥、還有雪莉楊姐姐,他們回來了,太好了!」
老闆娘和孔雀都是實在人,看到幾人平安歸來也是喜不自勝。
不用多說,又是一桌子的當地特色美食招待上了。
來不及多作寒暄,路易四人對著這些美食已經忍不住狼吞虎咽起來。
這幾天嘴裡都淡出個裊來了,肚子裡肥油也是被刮掉不少,真是遭了罪了。
簡單休整過後,幾人給老闆娘和孔雀留下幾張大團結之後,婉拒了讓一行人多待幾天的請求,這才踏上了回程的道路。
與來時一樣, 班車、大巴, 外加綠皮火車,眾人花了將近一周的時間才回到這四九城。
看著四九城熟悉的藍天白雲,幾人一時之間憑空生出一種恍然隔日的感慨。
倒也難怪,仔細算了算,畢竟這一趟足足都過去了大半個月了……
「老路、老胡、胖子、楊小姐,這兒呢,這兒!」
因為收到了提前通知,大金牙老早就待在車站門口迎接幾人了。
「喲,老金你這可是鳥槍換炮了,小汽車都整上了?難道?」
幾人寒暄著走出站台,路易一眼就看到了這充滿年代感的拉達,安耐不住激動,忙對著大金牙說道。
汽車在這時間那可是稀罕物件兒,要不是他目前還開不明白,否則……
「害,還不是拖你們幾位爺的福,那尾款結啦,不然單靠我那個鋪子可倒騰不上。
原本我想著買個摩托的,但咱想著那位子可不夠哥兒幾個坐,於是找了找關係,一咬牙就買了!」
大金牙也是與有榮焉,忙抽出煙給三人點上,幾人好一陣騰雲駕霧的,這才上車殺向了潘家園兒。
而就在一行人離開之後,遠處恰好一男一女走出火車站。
這兩人突然之間停下腳步,眼神看向了路易幾人離去的方向。
「文錦姐,看啥呢?不就一輛車嘛,有啥好看的!」
見到兩人這動作,剛到車站接人的霍玲也循著目光看了過去,然而只看到了前方的汽車尾氣,一臉不解的問道。
吳三省、陳文錦聞言沒有多說,他們這是既看車也在看人。
他們可沒打算將在火車上的發現告訴霍玲,畢竟海底考古這事兒馬上就要開始,應該和路易幾人也不會有交集。
有些事兒回來再說也不遲!
……
「哎,陳大師,我這次專程過來就是想請您給算上一算!」
眾人剛收拾完一身,便來到陳瞎子的算命館子,一看有客在此,索性就在門口聽了起來。
「嗯,稍安勿躁,我就先給你算上一卦,我問一下,你家中是否養狗?」
「陳大師,您神了,我家裡還真養了條狗!」
裡面那客人一聽這話,還激動的上手比劃著名,心上又信了陳瞎子三分。
得,有譜了!
陳瞎子老神自在的,掐指一算,接著說道:
「你看真讓我說著了吧,哎,養這孽畜是何苦來哉?」
「這……陳大師,這又關我家狗啥事兒?」
「哎,你哪裡知道這些,我這一算之下,這孽畜前世與閣下結下了血海深仇,來到你家就是為了報復你的。
所以你才會諸事不順,雖然現在只是略微有些麻煩,但這長此以往,必定會有血光之災……!」
說到這兒,陳瞎子暗自得意,穩穩拿下,嘴上不停,接著忽悠。
「陳大師,那我應該怎麼辦,您可要救救我,我可以加錢!」
那客人此時已經是被牽著鼻子走了,心裡一陣忐忑!
「別!錢財對我來說就是些黃白的腌臢之物,不提也罷。
只是老夫心善,不忍坐視不理,哎,這樣,你回家之後,就在家中假裝睡覺。
趁著那條狗沒有反應過來,你用衣服做成個假人,放在它的身邊,然後你趕緊帶領全家人離家遠行。
等狗醒來之後,發現找不見了你,便會暴怒而亡,你再將它的屍體放在深山古樹之上,另其自行腐爛化解。
切記,不可土埋,不可火燒,如此一來,便可徹底化解你與它之間的夙怨!」
陳瞎子說的煞有介事,還裝作愈來愈虛弱的樣子,像是天機透漏過多,遭了反噬。
「好好好,我回去就按你的吩咐辦,如果我躲過一劫,一定在家中給你燒香祈福!」
那客人看到陳瞎子這副模樣,連連感謝道,說著膝蓋就彎下去了。
「哎哎哎,你這是幹啥,咱們之間不必弄這些虛禮,承慧十張大團結!」
「哎,差點忘了,多謝陳大師了!」
那客人說著便放下一疊錢,提包急沖沖的走了。
這一幕看的路易一行人目瞪口呆的,想不到幾天不見,這老爺子的功夫是蹭蹭往上漲。
但聽著怎麼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胖子見狀趕忙衝著幾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順勢坐下了。
「陳大師,請你也給咱倆算上一卦唄!」
「對對對,白姐說的不錯!」
胖子先是捏著個嗓子模仿起鄉下白寡婦的聲音,接著又扮作了隔壁的老王。
這讓幾人聽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路易是差點沒忍住笑,一張臉憋的通紅。
這都是胖子丫的從哪聽來的!
「嗯,妮子,先把手伸過來,我摸上一摸再說!」
陳瞎子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葷素不忌的,就這,小場面!
胖子聞言,轉過身子,對著胡八一挑了挑眉毛,示意他過去試試。
胡八一倒是由著他鬧,便把手伸了過去,乾脆再稱稱陳瞎子的斤兩。
「啪!」
這陳瞎子迫不及待的接過胡八一「細嫩」的手臂,哪知道摸著摸著突然就狠狠給了他一下。
「哎呦!」
胡八一沒有防備,這猝不及防之下,給陳瞎子打實了,嘴裡不由痛呼一聲。
「胡八一?路易?雪莉楊?……你們回來了?」
這會兒陳瞎子徹底確認了心中的猜想,不由得驚呼出聲,言語間滿是激動。
「行啊,老爺子,這就認出來了?」
「嘿嘿,老爺子,咱們都平安回來了!」
幾人一看也裝不下去了,索性就跟陳瞎子說笑起來。
「好啊好啊!回來就好啊!」
「我說,老爺子,那個咱們幾個看您跟人算命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講真的,乾脆您真就給咱們也算一卦!」
相互感慨一番之後,胖子是真有點相信陳瞎子算命的本事。
「取笑了,取笑了,說白了,我那也是忽悠,什麼天機神數啊,不過是妄言而已。
自古算命批相,講究的是察言觀色,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全在機變之上,內中大有技巧啊」
都是自己人,陳瞎子當然據實而論,他也看出胖子是被他震住了。
「老爺子您就別逗我們了,您這察言觀色,不是老爺子您兩眼睛都看不見,您察什麼言,觀什麼色呀?
不是,您就告訴我,裡面到底有什麼玄機吧!」
陳瞎子這麼一說,胖子反而著急了。
「就這麼說吧,老夫最初問的是他家中有沒有養狗,他如果說沒有,我便會說是他家就缺這一條鎮宅。
要他說養了,那麼我說是狗的問題,這也就說的通了,至於暴斃而亡嘛,這一來一去,必得餓上十天半個的,還活得下去嗎?哈哈!」
「哈哈哈哈哈!」
陳瞎子這一番話,惹的眾人哈哈大笑,頭一次見讓狗背鍋的。
敢情這陳瞎子使的就是一活話,兩頭蒙呢!
「行了,咱這趟過來是接您一塊兒吃飯去,好好說說下邊的事兒,走吧!」
眼見說笑的差不多了,路易打斷道,說著將鋪子大門一關,領著幾人直接趕往老地方,唰羊肉。
「來,老爺子,老路……還有楊小姐,咱老金先敬上你們一杯,給你們接風洗塵。
這獻王墓如此兇險異常的,千百年來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的校尉、土夫子們,關鍵是一些要麼連邊都沒摸著,要麼就是乾脆喪命在蟲谷之外!
而老路你們幾個竟然能夠毫髮無傷的走出獻王墓,甚至還找到了傳說中的雮塵珠,咱實在是佩服!」
吃著吃著,大金牙忍不住起身給幾人續滿了杯子,這話雖然還沒說上多少,但他可以想像到其中的千難萬險。
他也是暗自慶幸,當初和老路幾人不打不相識,這真誠相待之下,別的不說。
就憑眾人在之後的名頭,他和幾人的關係,大金牙在倒賣古董這一行當,那身份絕對是排的上號的!
想到這些,大金牙感激地望向幾人,端起杯子就來了個一口悶。
「嘿嘿,得了老金,你這身體還是自己注意點!」
看著大金牙苦著一張臉強自裝成豪爽的模樣,又想到他在龍嶺迷窟中半死不活的樣子,幾人都忍不住輕笑了兩聲。
「哎,咱們這次真可謂是險死還生,你是不知道,要是沒有咱老路帶著,恐怕真就要和老爺子當年一樣折戟沉沙了,現在想想還有些後怕!」
胡八一喝的差不多了,想起獻王墓中的種種,滿臉通紅的說道。
在他看來,這一路上要不是路易走著層出不窮的手段,恐怕真的就是世事難料了。
畢竟拋開獻王的暴虐狠辣不說,他在風水瘄術以及道家機關的造詣上,可以說是學究天人。
「老胡說的不錯,老路這一路上救了咱哥兒幾個不知多少次了,不然別說雮塵珠了,胖爺我整個人都要被獻王老賊留下來陪葬了!」
酒一喝上,幾人的情緒都上來了,胖子也是忍不住感慨起來。
別看胖子平時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但是他自己藏的事兒也不少,只是不想再給幾人多出一分壓力,就都放在心裡埋起來罷了!
「哎,說起這個老夫就慚愧不已,當年一意孤行就去倒那獻王墓,結果手底下的兄弟損失殆盡,最後自己還毀了這對招子。
現在想想真是悔不當初啊!
如今你們幾個毫髮無傷的,倒了那老賊的墓室,還做了這麼些驚天動地的大事兒。
也算是幫咱報了仇,想必我那些留下的兄弟們若是泉下有知,也該瞑目了!
咱們也都是爽快人,廢話不多說,陳瞎子我也敬你們一杯!」
「來都滿上,咱們哥兒幾個的都不說這些客氣話!」
一時間,幾人開始談笑風生,借著酒勁追憶往昔。
聊著聊著,路易又想起了和胡八一在崑崙山服役的日子。
對他而言那可是生命最開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