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的公關團隊處理著山漸的負面訊息。
男人卻不肯接受任何和談。
要不是我提醒公關人員,不要留下任何能被抓住的把柄。
他估計會直接在網上反水,將山漸洽談的消息曝出來。
「他說要麼一次性給二十萬賠償金,要麼他就繼續在網上發聲明,他已經做好了跟黑心商家奮鬥到底的打算。」楊姐說道。
「這坑根叫什麼名字?」
我問道:「黑心商家會賠他錢?他小孩摔的那點口子,還沒我小時候騎自行車摔的嚴重。」
「是這麼個道理,但是網上那些人不相信。」
楊姐道,「公關說這是一批有素養的水軍在進行輿論發酵,目的是要徹底搞垮山漸的名聲。」
「還真是看得起我們。」我嗤笑一聲,微蹙著眉頭思考。
山漸一個小小的農家樂,不應該如此惹眼。
就算是有些敵對的商家想要動手,也不會花大價錢,只為了整垮山漸。
唯一的可能,是前段時間的山莊開發項目走漏了風聲。
山莊項目一旦落實,再加上a計劃近三年的開發計劃。
山漸作為距離a計劃最近,又占據最大資源面積的農家樂,含金量將直線上漲。
屆時可以壟斷整片區域的客源。
間接性因為山漸成長,受到利益損害的老闆,都有可能是這次輿論的助推人。
樹大招風,不外乎至此。
我道:「姐,那男的叫什麼名字?把他地址和信息發給我。」
「你要幹什麼?」楊姐敏銳道,「違法犯罪的事不能幹。」
「不違法。」我微眯著眼道,「他不是說我們是黑心商家嗎?我就讓他看看什麼叫做真黑心。」
「不要鬧出人命。」
楊姐默認了我的舉動。
她知道我有分寸,也知道這事不能繼續發酵下去。
尋常的公關手段,不外乎用更大的輿論壓下此事,亦或是買通稿買水軍。
但常用手段對於山漸通通無效,能壓得住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爆雷。
不解決根本性的問題,主動權永遠掌握在他人手中。
山漸的名聲一旦徹底毀了,還沒建起來的山莊也會受到阻礙。
牽一髮而動全身,損失的可不是幾十萬上百萬,是近千萬的利益。
來文的不行,那就動用武力。
一味的給白眼狼投食,只會把他的胃口越養越大,指不定哪天就反水倒咬。
敲斷他的尖牙,我倒要看看這條惡狼有幾個膽子來找事。
「要聯繫安保公司的人嗎?」
「一個男人而已,用不著。」我道,「山漸的員工我調走一部分,對了,首都哪個店的棺材便宜又時尚?」
「你要幹嘛?」
「送他個大禮。」我合上手裡的煙盒,嗤笑一聲道。
........
「這事根名字叫做匡飛,今年27歲,住在楊西大道二胡同163號。」
前台小劉說道:「他前妻在化工廠上班,離婚後每個月會給他定期打一千五,他本人沒有任何工作,有時候會接點零工,或者做點手工活,對了,他孩子讀的是私立小學。」
在首都一千五,連生活費都不夠。
他孩子還要讀私立小學。
也難怪一咬上山漸,就像是咬住了肉不松嘴的豺狼一樣,拼命想榨出更多的錢。
「小劉,等會你去門口接一下拉棺材的老闆,讓她把棺材拉進來一點。」
瘋狂匯報情報的小劉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鴨子:
「白總,你真定棺材了?」
「你以為我跟你開玩笑的嗎?」
我推開車門懶散道:「醒目點,等會看見我招手再拉過來,時機要恰當。」
胡同外有輛賣糖炒板栗的小車,散發著甜蜜的氣息。
跟在我身後的全是山漸內部員工,一個個板著臉,像是要拆家一樣,看著我買了一袋板栗。
最高壯的廚師試探道:「白總,你是打算用這個砸死他?」
「買來砸死你。」我道,「老闆,你給我裝點炒板栗的沙,一點就行了。」
炒熟的板栗分給幾個不醒目的員工,空袋子裝一把黑沙,再去旁邊孩子玩的兒童沙池裡舀一把細沙。
搖一搖,泡一泡,一份栗子味的人工骨灰中看又中用。
在163號的門牌號前停了下來。
我禮貌地在他門口敲了三下,沒得到回覆以後,抬腳猛踹了門一腳。
砰的一聲響,裡面傳來男人的痛罵聲。
「誰那麼缺德,再踹我家門試試?」
鐵門打開,匡飛不耐煩的神情,逐漸變為了恐懼:
「你,你們是誰?站在我家門口乾嘛,再不說我就報警了。」
「我是誰你不知道嗎?」
我抬手按著房門:「匡飛,27歲,你小孩在二中學府上小學,前妻在啟明化工廠工作,她這兩個月都沒給你生活費,你是靠什麼生活的?」
「你敢調查我!」匡飛提高了音調道,「我要報警,你們這是違法行為。」
我懶得跟他多說,直接一腳踹在了他的門上。
強大的作用力逼迫匡飛後退了好幾步,手臂碰撞出一聲巨響。
「這怎麼能算調查呢?倒是你,敲詐勒索,違背合同協議,你知道二十萬,能請個多好的律師把你送進去嗎?」
匡飛捂著手,氣的直哆嗦:「有本事你現在就把我送進去!」
「你還真是要錢不要命,不知道我以前混什麼的是吧?」
我在後面招了招手,小劉和棺材店老闆拖著黑布蒙著的東西上前。
布一掀開,刷成藍色的棺材特氣派。
我屈指在上面敲了敲,勾唇笑道:
「藍色加寬加大版,把你全家裝進去都行。」
「你瘋了......」匡飛震驚地往後退了一步,表情里寫滿了不可置信,「你怎麼敢?」
「我有什麼不敢?」我抄起一袋子沙,直接撈起來往匡飛身上撒。
白沙混雜著糖炒板栗的黑沙。
乍一看像是燒焦的骨灰粉一樣,紛紛揚揚地落下。
匡飛尖叫著摔倒在地,雙手捂著頭,想要抬手阻擋,卻擋不住那一盒又厚又多的沙子。
誰受得了這種刺激?
先見棺材,再被疑似骨灰粉的東西灑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