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說不定就是了。」
我從他懷裡接過瘋狂撲騰的小土狗:「寧醫生,進來喝杯酒嗎?」
寧如琢拒絕了我的請求,這個吻於他而言太過于越界。
一生保守的寧醫生,應該做夢都沒想到會在酒店門口被強吻。
我送別了寧醫生離去的身影,眼神在他的腰臀上打轉,頗為不舍的輕嗤了一聲。
嘴真軟,還透著一點香味。
潮濕的感覺,仿佛現在還殘留著餘韻。
不對,怎麼越來越濕?
我低頭一看,趴在我懷裡的小土狗,不知道什麼時候伸著腦袋爬了上來。
它在我的下巴上用力舔了一口,嘿嘿的喘氣。
「我騸!你這嘴吃過屎沒!」
小土狗更加熱情地在我懷裡撲騰,像極了一隻加肥加胖版的蠶蛹。
我被動抓起它的脖頸,頓時什麼心思都沒有了,滿腦子都在懷疑它吃過屎。
.......
選擇在山漸過年的人不少,每層樓全部排滿,只有四樓空出了幾間房。
上回的輿論公關做的及時,現在網上基本看不到相關的負面消息。
比起那一點點負面評價,山漸這一次舉辦的焰火節,顯然更吸引客人。
「定製的橫幅海報已經貼上了,印有山漸logo的伴手禮很受歡迎。」
元宇分了根煙給我,笑著道,「思榆,你說你這腦子怎麼就這麼好用呢?我怎麼沒想到做一個系列的分發地推。」
「巧合。」我道,「伴手禮有十比一的概率,開出限定款徽章,我打算讓拿到限定徽章的客人,抵消一次住宿費用,這樣能激發顧客的熱情。」
「這裡你說了算。」
元宇道:「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一律支持,等會我去城裡,把你之前定製的裝飾拉回來。」
「別太累了。」
我看著她眼下的青黑道:「你的黑眼圈怎麼一直消不下去,這點活讓別人干就行了,用不著你出手。」
元宇似乎是為之前的錯誤感到愧疚。
前段日子的公關輿論處理,她出了所有的費用。
現在又幫著忙上忙下,該她做的,不該她做的,全都由她一力承擔。
連帶著前台和專門負責採購的人員都輕鬆許多。
倒是她這個大老闆,一整天都開著貨車進進出出,忙得腳不著地。
元宇態度擺的好,犯的錯也被及時解決。
但凡是個人都沒法子繼續生氣。
可我對她的態度,尚且保留質疑的權利。
一方面我覺得元宇不太靠得住,作為老闆和合作夥伴,做出的那些事讓我沒法繼續信任她。
另一方面,我又覺得她似乎有些過於主動。
歸根結底,還是元宇在我這的信任完全被消耗了。
我對她,現在是亮起了紅燈警報。
儘管心底尚存疑慮,面上我對她的笑容依舊。
獅群交替時,統治者願意主動退位讓賢。
從原本的領導者變成輔佐者,繼位者便不能將她徹底趕盡殺絕。
在長期合作的夥伴們面前,我裝也得裝的利落大方。
得裝出個體面人的姿態,才能保住我自己的產業平穩發展。
「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多做點事就當做是運動了。」
元宇笑著道:「我這黑眼圈,純粹是晚上和周樂玩出來的,跟我白天做事沒關係,我就算白天不做事,也是被他黏著,還不如搞搞事業。」
「姐夫這麼黏人?」我道,「好久沒見他了。」
「他去打暑假工了,想嘗試一下外面的生活。」
元宇拿著鑰匙上車,衝著我喊道:
「我去拉貨了,記得讓廚師中午多煮點魚,別放那麼多麻椒。」
車開了出去,留下了一隻在原地瘋狂追著尾巴咬的小土狗。
我一把抄起了土狗肥嫩的肚皮,在它脖子上摸了兩把。
不知道在哪滾的一身灰,糯米糰子變成了驢打滾。
「等過完年再帶你去洗澡。」
我抓起土狗的爪子,跟黑黢黢的小眼睛對視道:
「下回我跟小寧醫生上床的時候,一定會提前把你關在外面。」
小土狗衝著我吐舌頭,小尾巴一下又一下地抽在我的手腕上。
我招貓逗狗玩了狗一會兒,還沒捏夠它肥嫩的肚皮,就被旁邊顧客的小孩眼巴巴地瞅著。
迫不得已的將土狗放了下來,讓咪咪大總管也出門幹活。
快過年了,山漸從頭到尾沒一個人能閒著,連來山漸打臨時工的狗也要上鍾。
我嘆了口氣,剛想背著手混水摸魚,進去裡面享受一下老闆的特權,就被前台大聲叫住:
「白總!別跑,有客人問公司團建三十人以上,能不能有更優惠的方案。」
邁出去的步子轉了個方向。
我視死如歸地走進了店裡,接過了她手中的電話。
人一旦忙起來,時間的流逝那是成倍的快。
往往腦子還沒意識到什麼,身體就已經遵循本能開始幹活。
等到山漸的客流量減少,入住的客人將民宿所有的區域占滿。
大家都穿的跟個紅包一樣,連小土狗的脖子上,都被人扎了個紅色的蝴蝶結。
我才在熱鬧的氛圍里感受到了年味。
前台搬著兩大箱焰火發給客人。
等到凌晨的時鐘一敲響,山漸的上方就會燃起煙火,歡慶度年。
我帶來的小土狗,像小嗲夫回了爹家一樣上躥下跳,嗚嗚咽咽地夾著尾巴,在前台腳底下搗亂。
把前台的褲腳蹭上了好幾個狗爪印。
我全當作沒看見。
狗祖宗鬧騰起來是真煩人,我無心照料它。
好在就算沒我的看管,它一隻狗也能在農家樂混的風生水起。
從前台到廚師,再到進門的客人,沒一個不喜歡它的。
「白總,我炸了點油酥角。」
「謝謝。」我躺平在躺椅上的身子坐直起來,從筐子裡夾起來一塊油角。
外表金黃酥脆,裡面裹的是芝麻花生糖餡。
咬下去酥脆爆油,甜香可口。
「味道不錯。」
「特別熱銷。」廚師笑道,「四樓的客人拿了四五個油酥餃,說要給他妹吃。」
「兄妹?」
回答問題的卻不是廚師,而是懶散輕柔的嗓音。
「姐姐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蘇慕白小心翼翼地抱著我,像捧著一捧雪般溫柔。
像是無比渴望,卻又不敢太用力,擔心一過界,就會被我驅逐的害怕謹慎。
我都記不得多久沒見到他了。
吃到嘴裡的男人,向來不會被我放在眼中。
只有沒到手的新鮮挑戰,才能源源不斷給我帶來刺激感。
蘇慕白漂亮主動,膽子大又放得開。
和傳統觀念里的保守男人大為不同。
我在閒來無事的時候,最愛招惹的就是像他一樣有趣的人。
可到了過年這種與家人相伴的時節,我卻壓根沒想起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