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玄沉聲:「那我每天多喝點水。」
他的聲音不高也不低,看似只給沈嫵說,但在場的人都聽得到,臉色還是冷淡的。
眾人心裡說不出的奇怪。
人怎麼頂著這張臉說出這樣的話?
不過沈嫵天天和這人在一起,已經習慣了。
馮二寶原本還準備耍賴呢!
總不能把他殺了。
這下。
可不由他耍賴了,不說沈嫵給他施壓,知青點的人想想這個畫面都受不了,先去主動找馮二寶和季小強施壓去了。
最後。
倆人還借了一塊錢。
由李明智交給了沈嫵。
沈嫵收了錢:「李知青下次可別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覺得老崖村的村民欺負了你們,本來是個人素質的事情,你非要上升到村民和知青的對立,你思考下對你們知青群體好嗎?」
李明智有些羞愧,朝著馮二寶和季小強揮手:「過來道歉!」
有許茵在那站著,這倆人還是有些膽怯的——
「對不起!」
「對不起!」
沈嫵指揮著:「把門上地上給我弄乾淨。」
倆人又灰溜溜的去知青點弄了水,拿了東西,蹲那擦自己尿的……
麥苗娘感嘆道:「就是以為人家男人不在家,欺負人家倆女人!沒想到碰到鐵板了,現在舒坦了。」
「可不是嘛,沒聽說,專門趁著陸玄陸燁不在家弄這些的。」
……
沈嫵笑道:「今天也多謝大家為我說話了,要不然說不準我一個女人就白受這委屈了,恰好昨天去縣城買了瓜子,大家都來抓一把。」
沈嫵說話之間,陸玄已經進屋拿了瓜子。
這下眾人都覺得沈嫵這人幹事情漂亮。
都替沈嫵盯著那倆知青。
陸玄把多出的瓜子給麥苗娘,又低頭和她說了幾句話。
「好說,好說,這幾天就生了,到時候,你抱走個。」麥苗娘拿著瓜子,準備回去給自己閨女吃。
陸老太還在等著自己兒子把多的給她呢,沒想到,竟然一起給麥苗娘了。
嘀咕著:「這缺德的。」
馮放屁笑道:「活該不給你,給你多了,估計你還惦記著給你二兒子送呢。」
「你那兒子都那麼丟人了,你還給他寄東西,我看著,就得讓他吃吃大苦頭。」
陸老太翻白眼:「好好替我老陸家養孩子吧。」
「你就慶幸,我兒子去勞改了,要不然,你兒子能娶到金寡婦嗎?」
「哎!你說什麼……」
吃也堵不住倆老太的嘴,差點打起來。
沈嫵指揮著那倆知青,又弄肥皂水把門上刷了一遍,用手刷的,等徹底清理乾淨了,眾人也散去。
她拿著錢回家。
給許茵分了兩塊五:「給你,今天你出大力了。」
陸燁瞧著她倆分錢。
連他媳婦都笑了。
心裡冒出來一個疑問,因為他,倆仇人真能這麼好?
*
陸老太回家,沒一會又想起來沈嫵今天給那知青要的五塊錢了,老五家也拿不出什麼東西,老大家那麼多嘴,也沒東西。
只有老三,老四,蓋了大房子。
陸老太猶豫一下,還是出門了。
聽到敲門聲的時候,沈嫵剛和許茵剛把雪人堆好,只差戳上胡蘿蔔了。
沈嫵去開的門,瞧見陸老太她還沒說話呢。
「我找我兒子。」
沈嫵也總不能不讓人家找兒子的,衝著院子裡喊一聲:「三哥,娘找你。」
「你要進來嗎?」
陸老太倒是想進去,進去她的事情還咋說,連忙擺手:「不去了,我就在這等老三。」
沈嫵覺得這蘭蘭也是反常:「娘,你不是憋著什麼壞吧?」
「去去去,有你這樣和你娘說話的嗎?」
陸玄來了,沈嫵也沒心思聽他娘倆說話,回去和許茵找胡蘿蔔,沈嫵不怎麼愛吃胡蘿蔔,家裡都沒有的,倆人圍著這沒鼻子的雪人發愁。
門外。
陸老太看到陸玄紅了眼圈:「兒啊,娘要過不下去了,娘借點你的錢成不?不多,就五塊。」
明擺著衝著那五塊錢來的。
陸玄眼底瞬間像是結了一層冰。
陸老太道:「我知道你有錢,當年,那老不死的跳崖死了,家裡都被小兵和村里人翻個底朝天,什麼都沒找到東西,五塊錢對你也不多…」
陸玄眼底更冷。
「二哥他凍不死,凍死也是他活該。」
說完轉身進門,把門關上。
任由陸老太在外面喊也不開門。
一會隔壁又傳來了喊陸燁的聲音,許茵跟著陸燁回隔壁了。
沈嫵找不到合適的鼻子,就去找陸玄了。
陸玄看下那雪人。
「我去給你用木頭削個。」
陸玄削木頭去,沈嫵手凍得紅紅的,塞進他腹肌上:「取取暖。」
若是平時,陸玄肯定不會不說話。
這會竟然沉默了,沈嫵後知後覺發現不對的,仰頭問:「三哥,你怎麼了?」
陸玄道:「沒事。」
「和你娘吵架了?」
陸玄搖頭:「不算。」
沈嫵也不取暖了,眼巴巴的看著削木頭的男人。
陸玄察覺到她的目光:「真沒事。」
說著把她抱住。
沈嫵感受著他的氣息,「算了,你不想說隨你吧。」
「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三哥,我知道你對我好就成了。」
說著踮著腳在陸玄臉上親了一口,她自己也有許多秘密,有些,就連最親近的許茵都難言的,別說隔著時代的陸玄了。
她剛要起來,猝不及防的被人抱起來。
另一邊。
許茵知道陸老太是來要錢的,陸燁還在犯難呢。
許茵一腳把門關上。
陸老太最後低落的走了,念叨著家裡各個都是娶了媳婦忘了娘——
陸燁還要去隔壁呢,剛走到門口,許茵就把人拉住了:「不去了,回屋。」
「我今天和三哥又去弄了些林蛙,上次麥苗娘怎麼做的,我已經學會了,要不咱倆還燒個吃?」
許茵想了想:「行,我會燒火。」
屋裡壁爐發出火柴的噼里啪啦聲,男人這發作的猝不及防,等沈嫵反應過來,身上的衣服已經褪去一層了,四周圍繞著他的氣息。
這天冷。
她穿的厚,腦子裡莫名的就想起來上輩子在網上看的段子,霸總撕開了她的棉襖,棉褲,棉馬甲,秋褲……
陸玄沒察覺到她腦子裡想的啥,盯著她的眼:「三個月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