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希月在靜室之中打坐了良久都沒有辦法入定,她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在她看來,想要贏過火德宗,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個火雲真君突發惡疾,沒有辦法前來。
否則的話,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苗柏真君贏不過那個火雲真君,甚至苗柏真君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可能贏過他。
他們的一切都將付諸東流。
聚落之中的大多數人都是這樣想的,但是沒有人離去,眾人只是想著,哪怕只有一天,這不離宗也是他們的家。
他們要守在這個家裡,等待著這個家最終破敗,坍塌。
無法入定的喻希月最後嘗試著前來敲響舒秋巧的房門,但是奇怪的是,房間之中並沒有舒秋巧的氣息。
其中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給人一種人去樓空的空蕩之感。
「李道友,你不會.......」
喻希月遲疑了一會,最終壓下了腦海之中不好的想法,搖了搖頭,不去想這些。
而此時,在距離不離宗的遠處..........
舒秋巧疲憊的坐在山腳下大口的喘著粗氣,真是累壞了。
平心而論,火德宗距離不離宗並不算太遠,甚至是不需要在外留宿,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出門就可以的距離。
但是那是對合體修士來說的,對於一個元嬰修士來說,這個距離,光是跑過來就已經足夠消耗掉半條命了。
「累死了......怎麼這麼遠啊......」
舒秋巧無奈的站起身來,稍微放鬆了一下身體,壞了,真氣快用完了。
之前還真就沒有考慮過真氣會用完的場景,現在竟然還真用完了。
舒秋巧往口中塞進了一顆丹藥,隨後就這樣沿著山路,拾級而上。
「何人?」
「元嬰修士?你要做......」
「神通——屠殺血獄。」
兩個修士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直接丟進了屠殺血獄之中,舒秋巧並沒有傷害他們,而是用屠殺血獄的特性,直接將他們丟出去了老遠。
隨後,舒秋巧繼續上前,不斷的有修士發現她,又不斷的被她丟進屠殺血獄之中丟出去。
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踏過了山門,身前無人,甚至沒有觸發警報。
身後,同樣無人。
「上山也好累......」
舒秋巧疲憊的嘆了口氣,又往口中塞進了一顆丹藥,隨後一步一步的跨過重重陣法。
這些護山大陣和各種警戒陣法,在她面前竟然如無物一般,不會被觸發,甚至不會對她的存在有任何反應。
就看她一路向前,一路走向火德宗的中央,看著眼前的建築,這個建築,應當是火德宗的祠堂吧?
對於大多數有點傳承的宗門來說,祠堂都是一個宗門的臉面,是宗門傳承的象徵,巴拉巴拉。
總之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大概吧。
舒秋巧沉吟片刻,終是緩緩從腰間抽出長劍,劍身寒光四溢,猶如清夜流霜。
剎那間,她的氣息如潮水般爆發,渾身修為氣勢再無絲毫隱藏,盡數散發而出。
這一刻,天地仿佛為之顫抖,護山大陣驟然被激發,靈光沖天,漫天警戒陣法如雷霆怒吼,震響於天際。
她的存在,如一口千年古鐘被重重敲響,迴蕩於整個火德宗。
劍光如日,熾烈鋒芒映得天色驟黯,整個宗門仿佛籠罩在她的氣勢之下,無人可忽視她的鋒芒。
這安寧的宗門,也隨之開始熱鬧了起來。
而舒秋巧僅僅只是一手平舉長劍,看著眼前的祠堂,緩緩吸入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神通——斬妖除魔飛升時——斬天一劍待飛升!】
劍光璀璨,如星河倒懸,熾烈光輝劃破長空,威勢震懾寰宇。
輝煌威武的祠堂上,層疊陣法霎時間齊齊綻放神光,宛如亘古星辰復甦,光輝耀天。
然而,下一瞬,劍芒如雷霆乍現,鋒芒無匹,斬碎虛空,那固若金湯的陣法竟在一劍之下盡數崩毀!
連同那代表著宗門門面和傳承的祠堂,也在這一劍之下,被斬為兩半!
待火雲真君趕至,眼前唯余滿目廢墟,斷壁殘垣之間,煙塵未散。
那戴著面具的身影靜靜佇立於廢墟之前,三千青絲如瀑垂落,微風拂動,散發淡淡光輝。
她孤身立於荒蕪,恍若九天神女降臨,遺世獨立,仿佛下一刻,便要羽化而登仙。
「在下舒秋巧,來贈火德宗各位黃粱夢一場,小睡片刻,睡到明日子時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