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平等。記住本站域名
這是眾人從未聽過的新奇論調。
從小到大,他們一直學的都是三綱五常,聖賢道理。
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
除了自己母親以外。
他們對女人雖然沒有輕蔑對待,但潛意識的就認為低自己一等。
而現在,這位新夫子卻告訴他們男女地位平等。
這無疑刷新了他們的三觀。
當然,並非是無法接受,只是覺得實在太過於驚世駭俗。
比前面提議帶他們去逛勾欄更加瘋狂。
但細細思考,又覺得很有道理。
女人為什麼比男人地位低?
母親也是女人,其他女人也是女人,難道母親比自己身份要低?
更何況,沒有女人懷胎生育,哺乳餵養,縫製衣裳,也就沒有了現在穿著衣冠得體的他們,那他們憑什麼輕視女人?
此時,看著學堂內一個個沉思的學生。
蘇長歌有些欣慰。
還好,他們的思想沒有徹底成型。
沒有一聽到男女平等就急的與他對質,而是思考其中的道理。
這也算他對這群學生的一次考驗。
如果沒有通過,那他依舊會做好老師的本分,但也僅僅只是本分。
道不同,不相與謀,不單單是指同輩,教學生也是一樣,理念從根本上都不相同,還指望繼承衣缽,薪火相傳?
所幸,這幾人目前來看都很不錯。
只不過蘇長歌也知道。
自己這番論調,對古代人來說確實有很強的衝擊力。
畢竟男尊女卑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
因此,蘇長歌也不強求這群學生一時半會就能接受他的觀點。
過了不久,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
「蘇狀元,在下受教了。」
只見趙恆放下二郎腿從座位上站起,拱手朝蘇長歌行禮。
他心中雖然依舊瞧不上蘇長歌,覺得他誇大其詞,沒有自知之明,但卻不得不承認,這位夫子確實有幾分學問。
當然,想要讓他完全認可。
那除非等下蘇長歌去勾欄,把之前吹噓的話給實現了。
不過,那絕無可能實現。
尤其是在今日...
這時,旁邊幾人看到趙恆起身,也都紛紛站起來朝蘇長歌拱手行禮。
「蘇狀元,在下受教了。」
很顯然,他們的想法和趙恆差不了多少,認可了學問,但依舊不信任他。
就如此,大約又過了半刻鐘。
換好衣服的慕子清從外面走了進來。
換上男裝後。
身材高挑的她,穿著寬鬆的夫子袍正好遮擋住曼妙身姿。
精緻無暇的五官,搭配上白膩若雪的膚色,好似翩翩貴公子,儒雅瀟灑,氣宇軒揚,讓眾人一時不由看傻了眼。
整個學堂內,能在容貌上比肩她的。
大概只有蘇長歌了。
「這真的是姐姐嗎?」
慕子白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他沒想到,自己家姐姐穿上男裝,居然比自己還要俊俏的多。
「還好你姐她不是男人。」柳詠跟著感嘆一句,「否則跟她站一起,估計沒什么女人會看上我。」
「咳咳...你們都盯著我幹什麼?」
慕子清輕輕皺了下眉,但被人夸俊俏,她的心情還是很不錯。
隨後,她邁動輕盈步伐走到蘇長歌面前,「夫子,明日學生讓人做兩套新的衣裳送你,這衣裳便送於學生了。」
「好。」
沒有細想,蘇長歌點頭答應下來。
他為人正直,還沒猥瑣到貪圖一個十六七歲少女穿過的衣服。
更何況,借一還二。
這波不虧。
隨即,他轉身面向眾人,「如若沒什麼問題,那就現在出發。」
趙恆和慕子清等人對視一眼。
確認沒問題後,齊齊點頭。
見狀,蘇長歌說道:「那好,柳詠,你來帶路。」
別看他說的頭頭是道,但穿越過來也就幾天時間,前身又從來都沒去過勾欄,所以壓根不認識去勾欄的路。
不過眾人看到蘇長歌那淡定的神色,壓根就沒往這方面想。
很快,柳詠就聽話的走在前面帶路。
因為這一次是夫子出聲提議。
所以他的底氣非常足。
絲毫不怕被太學院教習抓住,就連走路都帶風,沒有以前那麼猥瑣。
而蘇長歌則壓根沒把校規當回事。
早在來太學院教書前。
他就讓兄長請求陛下答應『不干涉他教學』的條件,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再者說,蘇長歌也沒影響或者慫恿其他學生。
只是教導自己的學生而已。
這能算違反校規嗎?
就如此,一行眾人安然無恙的出了書院。
可能是逃課慣犯,又或者是黃字丁班的原因,所以也沒什麼人關注他們。
柳詠大方的雇了兩架馬車。
四人一架,蘇長歌和慕子清三人坐在同一架馬車上。
路上,一道青澀的聲音響起。
「夫子,你剛才講的男女平等,學生還有些不懂,想請教一下。」
慕子白拱手執學生禮問道。
與趙恆等人不同。
他們這三人看上去顯然要乖巧許多,也挺尊師重道的。
一旁的慕子清聽到『男女平等』四個字,美眸中不禁露出光亮,瞬間朝蘇長歌投去好奇的目光。
顯然,她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問吧,有哪裡不懂。」
見學生們好奇,蘇長歌出聲說道。
師者,傳道受業解惑。
學生既然有問題,他作為幾人老師自然要予以解惑。
再者,剛才慕子白想替姐姐出頭的舉動,讓他對此子的印象很不錯。
「夫子,按您所說的。」
「女人懷胎生育、哺乳養育,缺了她們就沒有我們。」
慕子白滿心好奇的問道:「那麼為什麼聖賢書上會說夫為妻綱,男尊女卑?為什麼只有男人才能繼承家業?」
一瞬間。
車上三人格外好奇的蘇長歌。
尤其是慕子清,身為女人,她比她弟弟更想知道為什麼。
「這個問題很複雜。」
看著面前三人,蘇長歌沉思了一小會,然後用他們能理解的話語來解釋道:「而且聖賢書上講的未必就全是對的。」
此話一出,幾人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聖賢書上講的未必全是對的?!
夫子,你真是讀書人嗎?
你這樣說就不怕聖人降下天譴,天下讀書人戳你的脊梁骨嗎?
慕子清三人六目相對。
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眼神中的驚駭,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他的這番話。
這時,蘇長歌繼續道:「拋開那些複雜的道理不談,其實就是因為男人的體格,普遍要比女人更加強壯。」
「躬耕田壟,捕魚打獵,保家衛國,戰場殺敵。」
「在體力勞動上,男人遠比女人更具有優勢,背負的責任也更多。」
「能力越強,責任越多,相對應的權利也會越大。」
「在男人中,有人藉助這些優勢,制定了各種律法制度,鞏固男人的權利和責任,剝奪女人權利,形成男尊女卑。」
一聽這話,眾人陷入了沉思。
確實,女人是很偉大,但承擔最多責任的還是男人。
這種情況下男人權力要比女人大。
似乎沒什麼不妥?
心念至此,慕子白出聲追問道:「那夫子為什麼講男女平等?」
「平等是一種態度。」
蘇長歌繼續解釋道:「男人承擔的責任多,獲得的權利大沒錯。」
「但不應該因此輕視女人的付出和尊嚴,剝奪她們上升的權利,這種行為和態度是錯的,男女之間理應相互平等。」
聽到蘇長歌的話,三人陷入了沉思當中。
慕子白和沈福雖然是男人。
但因為和慕子清接觸的多,所以對女人並沒有太過輕視。
不僅如此,在他們兩人心中,慕子清各方面要比男人更優秀。
只可惜是女兒身...
忽然,一道宛若黃鸝的清脆女聲響起。
「夫子高論,學生佩服。」
慕子清朝蘇長歌拱手行禮。
這一刻,她心中對這位新來的夫子充滿了好奇。
她原本覺得蘇長歌就會耍嘴皮子,沒有多少真才實學。
但對方剛才解釋『男女平等』問題,僅僅只用三言兩語,就將她一直深埋在心底問題解釋清楚。
這份學識,令她對蘇長歌印象好上不少。
也正是在此刻。
她將蘇長歌身上『只會耍嘴皮子』和『與趙恆等人一丘之貉』的印象抹除。
畢竟有學識說出男女平等的人。
怎麼可能沒有真才實學?怎麼可能是趙恆他們那樣的好色子弟?
「多謝女夫子誇獎。」
見到三人面對自己如此拘謹,蘇長歌隨口開了句玩笑。
這讓慕子清幾人懵了一下。
夫子不是你嗎?
等很快就反應過來他指的是慕子清身上的衣服,不由莞爾而笑。
一時間,生疏的關係拉進了許多。
沒過多久,馬車停下了腳步。
「夫子,前面就是百花樓。」
柳詠的聲音從外面響起。
車內三人相互對視一眼,目光齊齊看向蘇長歌。
意思很明顯,接下來就看老師你為我們親身示範怎麼『白嫖』花魁了。
當然,更多的是想看笑話...
注意到眾人的目光,蘇長歌不以為意,瀟灑走出馬車。
映入眼帘的是條張燈結彩的熱鬧花街。
此時雖然是白天,但花街上空有塊巨大的黑幕,遮擋住了陽光。
讓這裡變得儼然與夜裡一般。
這並非普通的黑幕。
據說是花街背後的主人請仙門道人施展法術,可以屏蔽白日。
放眼望去,花街兩側樓台高築,寶馬雕車停在門口,極盡奢華,還有數名身姿曼妙的姑娘站在閣台或門前搔首弄姿。
「當真是銷金窟,溫柔鄉。」
看著滿目的紙醉金迷,蘇長歌心裡不由感慨一句。
「蘇狀元,忘了告訴你。」
這時,柳詠湊上來賤兮兮的笑道:「就在昨日,丞相家公子與靖親王世子打賭,賭今日兩人誰能一搏花魁青睞。」
「為此,他們肯定準備了價值不菲的寶物,或者是討花魁心喜的文章。」
「學生們倒想見識下,您今日要怎麼不花錢讓花魁主動。」
此番話說完,趙恆幾人偷笑起來。
很顯然,他們此前故意隱瞞了這件事,為的就是想看蘇長歌笑料。
畢竟原先的難度就很大,現在還多了丞相家公子和靖親王世子,除非蘇長歌有非凡手段,否則這件事根本不可能實現。
「你們這不是故意為難蘇夫子嗎?」
因為剛才車上的交談,慕子白挺身而出為蘇長歌說話。
「這件事可是夫子自己說的,跟我們可沒什麼關係。」
趙恆聳了聳肩,不以為意的說道。
聞言,慕子白還想爭辯。
蘇長歌的聲音卻在此時響起。
「大丈夫一言九鼎。」
「既然是本夫子說的,那肯定會做到,你們在旁邊的看著就行。」
說完之後,蘇長歌瀟灑的抖了抖衣袖,負手向著花街深處走去。
眾人看他信心十足的模樣。
不由搖了搖頭,這位夫子還真是死鴨子嘴硬,真當自己是大儒文聖了?
但他們心中又有那麼一絲絲好奇。
難道夫子真有什麼獨特的長處,可以保證用文采吸引到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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