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隨著一身黑衣,其貌不揚的男人一路通行,來到了御書房內。
「嘖~」花雲裳面露嫌棄。
想都不用想,必定是一個解釋一番,然後另一個懷疑,一個再解釋,一個再懷疑,反覆無數次才行。
前搖太長,花雲裳沒耐心,也不動用靈力,坐起身後慢悠悠的剝起了荔枝皮。
她仔細打量畫面中這位正值壯年的帝王。
皇帝嘛,天下獨尊的人物,威嚴霸氣,一眼就看得出來氣勢很強。
那都是久居高位養出來的。
骨子裡都透著高高在上與目中無人,一雙厲眼毫無感情波動,令人半點情緒看不出來。
他保養很不錯,看著很年輕,根本不像是四十多歲的人。
原文裡的皇帝,非常有手段,但是同樣非常冷血殘暴。
兒子們用來養蠱,女兒就是送人物品,後宮妃子只是解悶道具,臣子也是當工具人一樣使用。
至於其他人,呵呵,在他眼裡全部不算人。
是個標準的古代封建冷血帝王。
民間很多人說夏國多災多難,就是皇帝不行,御史讓他下罪已詔安撫大家,他直接殺人全家。
他根本不認為自己有罪,只不過是天災而已。
這點倒是半點不像歷代帝王那樣迷信。
有問題就解決問題,饑荒就賑災,流民就安撫打壓,洪水就派人去治,戰亂就狠狠打。
一到這種正經事,有人敢弄虛作假糊弄這位皇帝,等待他的就是誅九族。
他不缺當官的,這麼多人誰不能做?非要個沒能力或者拖後腿的?
也正是這位皇帝的殺伐果斷,夏國才沒被這麼多天災戰亂擊敗,還能處於大國地位中。
他養出來的皇子,個個都是人中龍鳳,能文能武,手段嘛……也是各有各的厲害。
同樣也是一個九龍奪嫡的大戲。
花雲裳讓朏朏給皇宮安上監控,最好還能順著摸清楚各位皇子的動向,她要吃瓜!
朏朏應了一聲,一道程序立刻就順著「網線」爬了過去,用道具監控了整個皇宮。
皇帝是重點監測對象。
花雲裳吃了半盤荔枝後,畫面里的人才算是步入正軌。
跪著的黑衣龍衛頭已經被硯台砸破了,鮮血直流,他表情一絲未變,仿佛習以為常。
皇帝沉默的坐在精美的黃金龍椅上,看著密信眼裡射出精光。
而他側後方的貼身太監福祿公公,腰都快彎到地下去了,主打一個聽不見看不見,裝木頭人。
「神女?」
皇帝隨意的丟下密信,靠在了龍椅上,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
「這世間還有神明存在?」
「行,天星不是在洛陽,讓他把那所謂的神女給我帶回來吧。」
說罷,就擺擺手。
龍衛立刻跪拜,隨即悄無聲息的彎腰倒退出門。
皇帝根本沒信神女是真神女,只以為是什麼手段高明的,弄虛作假的人。
亦或者是有些本事,故作高深想要搞事的存在。
他都沒把這事放在心上,要不是信是沈天星發回來的,他都能砍了送信人。
最近他忙的很,根本沒空搭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皇帝繼續批奏摺,福祿公公也依舊站在後面裝木頭人。
花雲裳讓氣呼呼的朏朏關掉光屏,依靠在沙發上笑著說道:「這位帝王可真是驕傲自大,比書中描寫的有之而無不及。」
朏朏尾巴炸毛,滿臉氣憤,「還給我帶回來!真是好大的口氣!」
「帝王嘛,高高在上慣了,可以理解。」花雲裳把玩著胸前的一縷髮絲,笑眯眯的說道。
「當然,也不慣著。」
等以後他就老實了。
朏朏明白花雲裳未說的潛台詞,頓時喜笑顏開,仿佛已經在打他臉一般。
……
皇帝這般作態,其實是因為他現在得到的只是沈天星的第一封信。
這封信中只有神異景象和傳聞,具體什麼都沒有。
等過了兩天黃昏,第二封信送到後,皇帝眼神變了。
這封信很長,沈天星詳細的描寫了花雲裳的神異以及宴會種種,甚至連當天的酒,色香味如何都描寫了下來,都附上了圖。
這詳細到令皇帝開始動搖。
沈天星不可能背叛自己,他絕無欺騙自己的道理,而且描寫的這麼仔細!
皇帝來回翻看著宴會圖和處於漫天花瓣中,浮空的華服無臉女子圖。
【風雅居士陸景衍曾畫《洛神》圖,觀之者皆驚艷無比,幾欲愛上畫中人。
可陸景衍搖頭言:此畫為畫出神女風骨,僅有三分皮相而已。
《洛神》圖畫工巧奪天工,陸景衍每晚都會觀之,再次作畫,天星無法造假替代取回。
……
神女為真,望慎重。】
皇帝表情複雜,繼續翻看其他信件,這些都是各大家族派人送信出去,全部被青龍衛暗中攔截抄錄下來的。
或肯定,或懷疑,各種通信應有盡有。
甚至親眼見過神女的人,沈天星都查了個底朝天,所有信息全部一次性送回了京都。
皇帝是越看越動搖,他此時已經有三分信神女身份是真,抬手就寫了密信,喚來海東青送信去往洛陽。
海東青送信速度比快馬加鞭迅速多了,不是特別緊急的事情,皇帝是不會動用的。
如此看來他還算是重視此事。
但重視又如何呢?花雲裳都不帶搭理他的。
第二天晚上,沈天星看見空中盤旋的海東青,吹響了無聲的特殊哨子。
人聽不見哨聲,海東青卻可以。
海東青飛身而下,落到沈天星大開的窗戶上。
沈天星跟它很熟,它沒有攻擊,乖乖讓他取掉了腳上綁著的小木筒。
沈天星打開紙條,看過後露出一個苦笑來。
「可真會給我出難題……」
他嘆了口氣,手一攥,紙條就碎成粉末飄落。
取來一盤子生肉,沈天星親自餵海東青用餐。
一直監控著的朏朏好奇,看清了字條上的文字,剛閃到花雲裳面前準備八卦,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又發現了其他事情。
「啊!」
「唔?」
花雲裳挑眉,伸手捏了捏它毛茸茸的耳朵,「這是怎麼了,一驚一乍的。」
「同時發生了三件事。」
朏朏表情古怪的開口,「一是皇帝密信到了沈天星手裡,讓他無論如何都要把您請回京都。」
花雲裳笑了笑,「哦?這次用上請了呀。」
朏朏不屑的甩甩尾巴,繼續說。
「二是一直找尋你消息的原男主沈昭宴,終於得到了洛陽傳開的消息,正在猶豫要不要抗旨不遵,來洛陽找您。」
「但是距離兩個州,過來都不知猴年馬月,說不定他還沒到你就走了。
我估計他還會放棄,要回京都了。」
花雲裳無所謂的點點頭,倒是有些好奇女主,「女主呢?他們兩個還沒見面?」
朏朏:「是的,沈昭宴一直在尋你,完全沒走上之前的路,劇情早就還沒開始就已經崩完了。」
「三呢?」花雲裳又問。
朏朏表情頓時古怪起來,「三是現在有賊進了莊園。」
「嗯?」花雲裳挑眉,「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