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歡……」
王鐵牛走到了冷意歡的跟前,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一切盡在不言中。
冷意歡自然知道他想要說什麼,她微微一笑,「鐵牛哥,日後我們都在天都,也可互相照料,有空再聚。」
「好!那我們先行一步,你路上小心!」
「嗯。放心。」
目送著他們漸行漸遠,雲珠轉頭看向冷意歡,輕聲說道:「小姐,那我們是不是也該回去了?」
「嗯,是啊。」
冷意歡輕輕嘆息了一聲,「可徐徐歸之,不必著急。」
這時,凌風正好趕著之前留在此處的馬車過來。
雲珠便小心扶著冷意歡,上了馬車。
另外一邊。
夜瀾清和羽飛二人,每到一處驛站便換上快馬,一路快馬加鞭,馬不停蹄,日夜兼程,終於回到了天都。
皇宮裡。
楊太醫將忘憂草入藥,制好了解藥,給皇上服下。
夜瀾清一直在一旁看著,「楊太醫,皇上何時能醒來?」
楊太醫微微福了福身子,多日以來,一直憂心忡忡的神色終於有了緩解,「皇后娘娘,夜大將軍,不必擔心,皇上如今已經服下解藥,這兩日便會醒過來。」
「太好了,太好了。」皇后娘娘終於舒了一口氣,「那本宮……」
話還沒說完,她便突然暈了過去。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一旁的雷公公連忙扶住了她,「楊太醫,你快給皇后娘娘看看。」
楊太醫立馬上前把脈查看。
過了一會兒,這才緩緩道來:「皇后娘娘鳳體並無大礙,只需好好休息即可,應是近日一直為皇上龍體憂思,鳳體早就支持不住,只靠著一股念想支撐著,如今得知皇上無礙,心下一松,自然便倒下了。」
雷公公這才放下心來,連忙讓人小心將皇后娘娘送回了鳳儀宮。
楊太醫轉頭看向夜瀾清,只見他俊美的臉龐上難掩疲憊之色,便輕聲提醒道:「夜大將軍,您臉色不佳,想來定是今日一直未曾休息,如今皇上已無大礙,不如將軍先回府中休息吧。」
回到天都後,夜瀾清也在宮中守了數日,當真是一刻未得好好休息。
「無妨。」夜瀾清面無表情地拒絕,「本將軍便在此處守著皇上,這段時間,有勞楊太醫了。」
多說無益,不必糾結。
楊太醫福了福身子,便轉身離開了。
是夜。
夜色深沉,整個皇宮萬籟俱寂,皇上所處的養心殿更是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
月光如練,透過精緻的雕花窗欞,灑下了清冷的銀輝。
龍榻之上,受傷的君如珩面色蒼白,雙眸緊閉,眉頭緊蹙,似在掙扎。
忽然這時,他猛地睜開了眼睛,目光迷離地掃視著四周,只見帷幔低垂,燭光跳動,這是他的養心殿。
他恍惚記得,那日那暗器朝著他射過來,他來不及躲閃,便暈了過去。
想到此處,君如珩銳利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冰冷。
夜瀾清一直站在龍榻邊守著,許是太累了,竟站著也能睡著了。
不過,他的警惕依舊沒有消減。
感受到龍榻上的動靜,他立馬睜開了雙眸,望向了君如珩,「皇上,醒了。」
君如珩乾裂蒼白的嘴唇微微一動,笑著說道:「沒想到朕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人是你,甚好。」
他雖聲音虛弱,但也難掩那語氣之中的王者霸氣。
夜瀾清走上前去,將他扶了起來,靠在床頭,低聲說道:「皇后娘娘一直侍奉在側,因憂思過重暈倒,這才回宮休息。」
「朕知道。」
正在這時,雷公公端著湯藥走進殿中,看到龍塌上坐著的人,又驚又喜,「皇上?皇上!皇上您終於醒了……」
他高興得老淚縱橫,這麼多年伺候在君王身側,那感情早已超出了一般的主僕之情。
君如珩看著他,虛弱一笑,「放心,朕還死不了。」
隨後,雷公公便伺候著皇上把湯藥喝下,這才退出了養心殿。
湯藥下肚,君如珩的精神也好了許多。
他眸光一轉,看向了滿臉疲憊卻難掩俊美的夜瀾清,輕聲說道:「這些日子,朕雖然昏迷在床,但是迷迷糊糊之中也能聽到一些事情,瀾清,幸好有你在。」
夜瀾清微微眯起了眼睛,「其實,臣去孤明島這段日子,宮裡也多虧有了景澈守著。」
「朕知道。」君如珩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這次敵人有備而來,防不勝防,你告訴景澈那小子,這次的事,朕不怪他,讓他不必介懷。再者……」
說著,他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深沉,「守皇宮和守邊關到底是不同的,這次的事情,也當是他的一次歷練,朕相信,他會明白的。」
話到此處,夜瀾清冷峻的臉龐上閃過了一抹擔憂。
他微微皺眉,低聲說道:「此次暗殺,皇上如何看?」
「哼!」
君如珩微微勾起了一邊兒的嘴角笑了起來,露出了一抹戲謔的冷笑,「有些人,終究是按捺不住了。」
夜瀾清眸光一冷,「皇上需要臣做些什麼?」
「不急。」
君如珩微微一笑,看了夜瀾清一眼,「靜觀其變。」
這一眼飽含深意,似能洞察一切,又似在暗示著什麼。
「這幾日,你日夜兼程,著實辛苦了,趕緊回去好好休息。」
夜瀾清會意,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皇后來到了養心殿。
她一邊小跑著,一邊激動地喊著:「皇上……皇上……」
夜瀾清見狀,立馬朝著君如珩施了一禮,「臣先行告退。」
「嗯。」君如珩點了點頭。
走出養心殿,便看到了守在外面的宋景澈。
只見他身穿銀色盔甲,原本清澈明亮的雙眸如今布滿了血絲,眼中透出了難以掩飾的疲憊之感,嘴角邊更是冒出了青色的鬍渣,雖然滿身疲憊,但是他握著佩劍的手依舊堅定。
在看到夜瀾清的一刻,他爽朗一笑,似乎所有的疲憊皆煙消雲散,展露出了少年的意氣風發,「夜大哥,皇上終於醒過來了,真是太好了。」
夜瀾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景澈,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這都是我的分內之職。」
「皇上方才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夜瀾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此事不必介懷,這宮裡,不太平了。」
宋景澈微微揚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陽般璀璨奪目,「那我便誓死守護這宮裡的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