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飛雖然躲在暗處,但也把事情聽了個大概。
此刻,他驚訝得下巴就要掉在地上了。
他碰了碰身旁的蒔安,「主子竟然進宮請皇上賜婚了?這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蒔安沉默不語。
羽飛看他一臉平靜,又驚訝道:「你怎麼一點兒反應都沒有?莫非,你早就知道此事了?」
「知道又如何?」
「那你怎麼不攔著主子啊?」
「攔?」
羽飛癟了癟嘴,小聲嘟囔了一句,「你不覺得,主子這麼做,有點不厚道嗎?畢竟,宋統領和冷小姐……」
他話還沒說完,便感覺到了一道冷若冰霜的眼刀朝他射了過來,轉頭一看,果然看到了夜瀾清冰冷的臉。
夜瀾清薄唇輕言:「婚事倉促,你們抓緊準備。」
羽飛和蒔安點了點頭,「是。」
……
東郊別院。
林朝遙等人聽說了皇上賜婚的消息,便都立馬趕到了東郊別院。
他們本來想著和冷意歡一起好好商量該如何應對的,不曾想她竟不在府中。
於是,幾人便坐在前廳,一起生氣罵人中。
最氣不過的,便是林朝遙。
「啪!」
她一拍桌子,罵罵咧咧地說道:「那個姓夜的簡直是烏龜王八蛋!他那張臉皮真是比城牆還厚!他怎麼有臉娶意歡姐啊?枉我表哥還把他當兄弟,他竟然趁著表哥出事竟干出此等奪人所愛的齷齪事,簡直是豬狗不如!」
「就是!我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程書意也是氣得走來走去的,「那個夜大將軍不是剛死了夫人嗎?怎麼這麼快就娶上了?這要是在我們村里啊,定要罵他個狼心狗肺!」
此時的宋柔藍亦是憂心忡忡。
她深深地擰著眉頭,「夜大將軍不是一直對意歡心存芥蒂嗎?怎麼突然又要強娶她?他到底在憋著什麼壞事呢?」
林朝遙氣得翻了一個白眼,一臉無語地說道:「這個死冰塊臉就沒幹過一件好事!他斷了一條手臂是不是連腦子也壞掉了!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應該救他,讓他死了乾淨!哼!氣死我了!」
「彆氣,彆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一旁的顧澤夕溫柔地勸著她,「喝點安神湯,消消火。」
說著,他便將一碗茶湯遞給了林朝遙。
林朝遙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麼,但看到他溫柔的眼神,便都咽下去了。
她接過茶碗,說道:「謝謝。」
她這一身炸毛,也就只有顧澤夕能夠撫順了。
這時,一身溫潤如玉氣質的徐長風突然開了口,「大家先莫慌,冷小姐既然去了將軍府,說不定已有了解決的法子。」
林朝遙仍是不放心,她皺著眉頭,「夜瀾清那個陰險小人,我擔心意歡姐逃不過他的算計。要不,我直接帶著意歡姐跑吧,只要回到了紫林山莊,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拿我們沒辦法。」
她這話說的大膽妄為,是因為她有這樣的底氣。
可是,徐長風卻不認同地搖了搖頭,「抗旨逃婚,那可是大罪。」
「是啊。」一旁的宋知也也隨著說道,「這也會毀了冷家的名聲,我想,意歡姐應該不會同意這麼做的。」
「而且……」
顧澤夕溫柔地看著她,「雖說紫林山莊乃天下第一莊,江湖地位不容置疑,可是,你若是這麼做了,無疑會挑起紫林山莊和朝廷的爭端,對紫林山莊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那可怎麼辦呀?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林朝遙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抹靈光,「那,要不,我去把夜瀾清給殺了吧?」
顧澤夕立馬緊張了起來,「你打得過他嗎?」
「打不過也得打呀。」林朝遙皺著眉頭,「難不成讓我眼睜睜地看著意歡姐嫁給他嗎?」
「我嫁。」
正在這時,門口處傳來了一道溫婉沙啞的聲音。
眾人聞聲望去,便看到一襲白衣的冷意歡緩緩走了進來。
「意歡姐!」
林朝遙立馬衝上了前去,拉住了冷意歡的手,「我……」
「遙遙。」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冷意歡便柔聲打斷了她,「我知道,你們都在擔心我,但我不希望因為我的事情而連累到大家,既然此事因我而起,那便應該由我來了結。」
「意歡……」
宋柔藍站了起來,滿臉擔心地看著她。
冷意歡看著眾人,微微勾起了一邊兒的嘴角,扯出了一抹溫柔的笑容,「你們放心,我主意已定。」
林朝遙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麼。
突然這時,顧澤夕站了起來,打斷了她,他看著冷意歡,輕聲說道:「意歡,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不如,讓我來替你把個平安脈。」
冷意歡點了點頭,「有勞顧大哥了。」
於是,雲珠便扶著冷意歡進了內院。
林朝遙仍不甘心,她眼珠子轉了轉,心中打定了主意,便突然轉身跑了出去。
宋柔藍看著她急匆匆地走,生怕她去找夜瀾清算帳,便趕緊問道:「遙遙,你去哪裡啊?」
「我去想辦法,搬救兵!」
說完之後,她人影兒也不見了。
顧澤夕給冷意歡把完了脈,眼中露出了擔憂之色,「意歡,你當真要這麼做?」
「嗯,我意已決。」冷意歡輕輕點了點頭,一臉認真地看著顧澤夕,「顧大哥,這是唯一的法子。」
「好,我說過,不管你要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的,我去給你煎藥,你好好歇著。」
「好,多謝顧大哥。」
等顧澤夕走後,屋子裡只剩下冷意歡一人。
她滿臉溫柔地摸著自己的小腹,柔聲說道:「孩子,你也會同意娘親這般做的,對吧?」
五日之後。
大婚之日已至。
將軍府上已是張燈結彩,紅綢似火,一片熱鬧喜慶的景象。
夜瀾清身著大紅色喜服,一頭墨發高高束起,劍眉星目,俊美無雙,那張冷峻的臉龐上,竟露出了一絲抑制不住的欣喜之色。
他單身翻身上馬,駿馬嘶鳴,依舊帶著強大的氣場。
「駕。」
他一夾馬腹,駿馬先行,身後跟著長長的迎親隊伍。
此時,喜樂不斷,鑼鼓喧天,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著東郊別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