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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永遇第1章 壽命僅剩一…

2024-09-02 02:05:30 作者: 雲垂賞竹濤
  這是一間破舊低矮的土坯房,它被黃泥牆隔成了逼仄的堂屋和東、西兩個裡間。【記住本站域名】

  在東裡間牆角的土炕草蓆上,躺著一個臉色蠟黃、眼窩深陷的昏迷少年。

  堂屋內跪坐著一對古裝打扮、布衣荊釵的壯年夫妻,他們正在喁喁私語。

  「娘子,我決定了!實在不行,我就去馬老太公家賣身為奴!」

  濃眉大眼的壯年漢子神色變得堅毅起來。

  「我就算豁出這條命,也要把小乙治好!」

  他霍然起身,咬牙切齒地道。

  那眉清目秀的婦人抹了抹眼淚:「官人,我也沒想到,我娘家人竟會這麼心狠!」

  漢子勉強笑了笑:「娘子,咱們再去找找大哥吧,大哥他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婦人悽然一笑:「不會坐視不理?二哥,咱們打的借條,大嫂可都小心收著呢!」

  那漢子神情一滯,訥訥道:「一筆寫不出兩個秦字,大哥和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小乙可是他親侄子。幼娘,咱們再去找趟大哥,我不信他真能冷眼旁觀!」

  那婦人俏臉一紅,蹙眉嗔道:「二哥,你當著小乙面兒怎能喊妾閨名?」

  隨即她神色一黯:「大嫂那般刻薄,大哥…唉!罷了,二哥,咱們就再跑一趟吧!就當躲躲二郎。」

  那濃眉大眼的漢子搖頭嘆道:「房契如今都在二郎手裡,咱們躲不過去。這宅子給他就是,我到馬太公那兒做奴,總有咱們一席之地!」

  那婦人抹了抹眼淚,站起身道:「二哥,趁著小乙還睡著,咱們再試試吧。如今咱們已沒錢再給他抓藥了。」

  說著,她忍不住痛哭起來。

  「小乙的病一拖半年,不但不見好,反而越來越厲害!每天聽著孩子呻吟,我早就不想活了!」

  那漢子連忙抱住她,流著淚柔聲安慰:「幼娘莫哭,都怪我窩囊!咱們要是有錢,早點兒帶他去真定城診病,孩子早就好了!」

  那婦人連忙止住了哭:「二哥,咱們趕緊去大哥那兒借錢吧,等借到錢咱們就帶孩子去城裡!」

  夫婦二人相互攙扶著,從這幾乎僅餘四壁的土坯房中走了出去。

  東裡間內,土炕上的少年睜開眼,漣漣的淚水從他毫無神采的眼角滑落。

  他早已醒了過來,這對夫婦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他強忍住咳嗽,眼角再次溢出淚水。

  聽到院門「嘎吱」關閉,他再也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半晌後,咳嗽停下,他以微弱到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道:「秦霄賢,孫幼娘!你們的兒子秦琪剛剛已經死了!我是個穿越客啊!」

  他話音剛落,眼角再次溢出淚水。

  他默默流著淚,喃喃道:「好一對慈父慈母!可惜,你們的大恩大德,我恐怕沒法報答了!

  秦琪這是太陰陽明合病,剛剛陽氣散盡,他已經死了!我穿越帶過來的這一絲生機,怕是撐不過一天!

  這孩子有你們這對父母,我真羨慕他!他好幸運!」

  他勉力轉過頭,費力地聚焦起已略有些渙散的瞳孔,看向炕頭上那被最後一包藥壓著的藥方。

  看過後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本來呼吸微弱的他,胸膛竟劇烈起伏起來。

  他眼角的淚水再次奔涌而出:「坑爹啊!這特麼是獸醫開的方子吧!秦琪是太陰陽明合病,脾胃本就虛弱,這獸醫居然開泄中焦的人參白虎湯!這不是害人嗎?

  我這是外寒內濕之證!這麼個小病,若當初發病時立即用杏蘇散,最多三劑就能痊癒,哪裡還用半年?

  唉!獸醫害人啊!也不知他害了這秦家村多少鄉親!」

  他哭著哭著,突然笑了起來:「我最多剩一天壽命,還操這閒心幹啥?老天爺你玩我啊!我前世雖鬱郁終日,但好歹還有老婆孩子和大好前途!

  我也從沒想過尋短見!您老把我送到這病秧子身上,這是幾個意思?他家怕是已家徒四壁了吧?我醫術再高也回天乏術。」

  他這個如廢話般的問題,顯然得不到任何回答。

  他劇烈咳嗽半晌,又嘆了口氣:「若我此刻能動,家裡也有錢,我就開一劑附子理中湯回陽…嗯,不行!這身體陽氣快要散盡,附子須用三倍!乾薑也要加倍!


  如此一來,人參也需相應加三倍以顧護正氣。不然的話陽雖扶住,但氣不保,我還是會死!」

  他此刻周身劇痛且冰涼無比,胸腹猶如壓了塊千鈞巨石。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開始思索如何拯救這具已病入膏肓的身體。

  「嗯…還需加一味砂仁…」

  他話音未落,便聽到從院門處傳來一個大嗓門兒:「秦二郎,秦二郎!你在不在家?按照約定,你家這宅子歸我們任家了!快給老子滾出來!」

  隨即,便傳來「砰砰」的敲門聲。

  顯然,因為已經家徒四壁,所以秦琪的父母並未鎖門,也許連鎖都已被換成了藥。

  躺在床上的秦琪苦笑不已:「我這條狗命還沒交待,惡霸便已經登門了!」

  那人顯然已極不耐煩:「秦二郎!你若再不開門,老子可就進來了!」

  秦琪居然樂了:「喲!這惡霸竟然還挺有操守!」

  這時,院門外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二爺,咱們別廢話了,直接進去吧!」

  先前那大嗓門嚷道:「不行!咱們不能無故闖民宅!再喊一遍,若沒人回話,咱們再進去不遲!」

  秦琪聽得只想笑,這廝霸道歸霸道,倒也蠻可愛!

  那大嗓門兒又喊了一遍,卻等不到任何回應。

  於是他理直氣壯道:「兄弟們,跟我闖進去!」

  「砰」一聲巨響後,雜亂的腳步聲從院中傳來。

  「唉!秦二郎也夠慘!連院子都變成了菜園!白三郎那庸醫害人不淺!」

  那大嗓門兒竟然有些多愁善感。

  秦琪頓時如撿到了救命稻草,使出吃奶的力氣喊道:「叔,救命!」

  喊出這句話後,他大口喘起粗氣。

  他呼吸尚未喘勻,便見到一個黑瘦的頎長漢子站到自己炕前。

  此刻他視線已有些模糊,但仍勉力道:「叔,救我一條狗命吧,幫我抓一服藥就好!」

  那黑瘦漢子沒聽清他說什麼,連忙湊到他嘴旁,蹙眉顫聲道:「秦小乙,你快不行了?有什麼要交待的就告訴二叔!二叔一定幫你轉達!」

  秦琪想翻白眼,你這是啥耳朵?

  他勉力道:「叔,幫我抓一服附子理中湯,再拿一碗烈酒,越烈越好!」

  「附子理中湯?聞所未聞!」

  秦琪這才想起來,杏蘇散是清代吳鞠通的方劑,附子理中湯則是出自南宋《三因方》。

  於是他將此方中各味藥的用法用量說了一遍。

  那黑瘦漢子聽清後當即大急:「你已近彌留,用如此大熱之藥,而且用三兩附子,你是想速死?」

  秦琪勉力翻了個白眼兒。

  那黑瘦漢子誤會了,對他身旁人道:「快去喊秦大郎!秦小乙翻白眼了!」

  秦琪險些吐血。

  他勉力道:「叔,您要是再不給我抓藥回來,我就真蹬腿了!」

  那黑瘦漢子又驚又喜:「小乙,你還能活?你瞳孔都開始放大了!」

  他話雖說得晦氣,秦琪卻只覺心頭一暖。

  這廝雖霸道,但還有良心。

  他不再廢話:「叔,您也看見我瞳孔放大了!不用回陽之藥我還有救?爺們兒,就得對自己狠一點!」

  那黑瘦漢子深以為然:「沒錯!這話二叔愛聽!想當年…」

  秦琪有些無語,連忙道:「叔,我家欠您的錢,小乙病癒後做牛做馬還給您!還請您救命!」

  那黑瘦漢子拍了下腦門,對他身邊一人道:「白小郎!速去秦家村咱們的藥鋪,按小乙的方子抓一劑藥,煎好再送過來!切記先放附子!」

  白小郎有些懵:「二爺,秦小乙快不行了您還救他?其他藥材好說,人參可不便宜!」

  那黑瘦漢子抽了他一巴掌:「少廢話!救命要緊!老子也想看看小乙這方子好不好使!」

  白小郎捂著腦袋匆匆離去。

  黑瘦漢子疑惑地看向秦琪:「小乙,你要是有真本事,為何不早點開方子?」

  秦琪有心說句:因為我特麼剛過來!


  他閉目嘆道:「叔,我一直燒得迷迷糊糊,如今是迴光返照。您別問了,咱倆再聊下去,就得勞駕您挖坑把我埋了。」

  那黑瘦漢子深深嘆了口氣:「秦小乙,速去買斗粟,給小乙熬些粥!」

  秦琪有些懵,他剛要睜眼,便聽到一個聲音道:「好嘞,二爺!」

  秦琪默默吐槽:宋朝這稱呼真亂!

  沒錯,此時正是北宋仁宗朝的明道二年四月,劉娥剛掛掉。

  無人再開口,惟余蟬鳴聲。

  秦琪閉目養神。

  「小乙,醒醒!藥好了!」

  秦琪霍然睜開雙眼,只見那黑瘦漢子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湯和一碗清澈碧綠的酒。

  「叔,先餵我喝酒,一炷香後再餵藥。」秦琪聲音愈發虛弱。

  那黑瘦漢子努努嘴,他邊上一人連忙將秦琪扶起來捏住他鼻子,「咕嘟咕嘟」給他灌了一碗略甜的酒。

  嗯,險些把秦琪嗆死。

  這酒…北宋烈酒的天花板,似乎也就是三碗不過崗吧?

  總之,這酒絕對超不過30度。唉!忘了這茬了。

  過了大約五六分鐘,他又險些被那碗藥嗆死。

  吃完藥後,在「烈酒」催動之下藥力很快發作,他昏死了過去。

  昏過去前,他似乎聽到哭喊:「小乙,你坑我!」

  【作者題外話】:雲某人上台鞠躬。看官們,如今已是農曆四月,春夏養陽,切記不要貪涼傷了陽氣。閒來無事可揉一揉大椎穴,預防中暑和流感;睡前按一按命門穴,對男女都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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